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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不朽

时间:2017-03-21 11:38:23    来源:
什么是不朽

(一)

慕汐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正在上课。教授喋喋不休的讲着他的剩余价值,讲得兴致正好。从在讲台上张牙舞爪的表情来看,一定是个大有理想却怀才难遇,屈而在这学校任教授,每天面对着好些木头倾诉他的理论,不吐不快,以此为乐。

慕汐说她正在试着挤上轻轨三号线,说等会儿在学校门口等我。我来不及问一声什么她便匆匆挂了电话。她的语气平静得像电影里的的旁白,好像根本与我无关,也没有听到轻轨站嘈杂的声音。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她鬼魅般的出现在我身后。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针织毛衣。露出白衬衫的领子,身上依然保留着她特有的天真气质。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她以前穿过满是猫咪图案的裙子。

“嘿,好久不见,有两个月了?”

“嗯,差不多,是挺久了。”

其实距离上一次她来找我,我们一起在学校后门的小店吃晚餐也只有半个月,但是总感觉一定要营造出一种类似于好久不见,别来无恙的气氛,开场白才不会显得尴尬。

“哈哈你还是没变嘛,就像刚从巴黎的时装秀走出来一样,咦,长胖了点?”她一个劲的说着,丝毫不顾我脸上的表情。

“那么,这次又有什么事呢?”我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她的寒暄。我知道,没有什么事她是不会来找我的,总要有个借口,才不显得有那么尴尬。可是这世上的事又怎么说得清楚呢?有些人啊,生来就是为了令人捉摸不透。

“那个,待会儿你有事吗?”她显得有些不快。

“四点钟要参加个讲座,关于大学生就业的,你有兴趣吗?”我们辅导员特别强调这个讲座一定要去,想都不用想,又是一群有着“独到见解”,每天不务正业,快意指点江山的衣冠禽兽教我们如何在社会上生存啦,怎么找到适合自己的职业啦,诸如此类的与我们“息息相关”的道理。仿佛不听将来就一定穷困潦倒,碌碌无为。

(二)

“我男朋友失踪了。”在礼堂的后排昏暗的角落里,慕汐突然说到。

“啊?”我假装很惊讶,从聚精会神听讲座的状态里回过头来,怔怔得看着她。她的表情很自然,彷佛在陈述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嗯,从半个月前,我就没能再联系上他了。”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有什么异常表现吗?”我用急切的眼神,掩饰住我心里的无奈。毕竟分手之后,不是第一次听她讲对现任男朋友的种种吐槽。

“今年的金融市场很不稳定,很多被认为很有前景的新型行业已经进入了长期亏损的态势,你们毕业的时候一定要看清形势......”台上知名教授恢弘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回答。

“然后他晚上说有家庭聚会,就先走了。他表现得一点都不奇怪呀,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很热情啊,还说过几天有空了要带我去吃最正宗的韩国烤肉呢。后来我问遍了他的所有朋友,都说不知道没有见过他。”慕汐也一如既往的对我喋喋不休,我强装很认真的听着。我不知道我要压抑的是什么,我觉得我本应该对她的事很感兴趣才对。也许就像亡国之君沦为人臣,每天听着新的国王发号施令,久而久之,多的不是愤懑,而是唏嘘了吧。

“具体是哪一天啊?”我无心的一问。

“我想想...”慕汐的眼珠往上转了转,露出一片无辜的眼白。这个熟悉的表情让我想起当年在操场倒数第二棵梧桐树下,我在她耳朵边低语着,她就是这样骨碌骨碌的转着眼球。“上个星期五吧。”

上个星期五?上个星期五?我带着疑惑小声问道:“你确定?”

我刚一开口,教授的声音又把我淹没:“在这种紧张的经济形势下,一些看似过气的被时代淘汰的产业却重新焕发出生机......”

上个星期五明明是她跟我待在一起,一大早她给我发信息说今天阳光不错,想要来转转她一直向往的大学校园——她一向不问我的想法,事实上我也绝不会拒绝的。

是她记错了?还是说她前面编造的拙劣谎言不小心出了漏洞?我决定不问她,就像以前的时候一样,说话都像是猜哑谜,有时候猜对了反而不那么美好。我这人就是这个毛病,喜欢质疑别人,却讨厌事实真相。想把自己蒙在鼓里,很多时候却难得糊涂。

(三)

就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样,她就像一个美食向导,总是会找到莫名其妙的破旧的小餐馆,而那里的食物总是那么美味。然而现在我很难把注意力转移到食物上来。

“干嘛盯着盘子里的土豆丝发呆。”慕汐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哦我在想你男朋友的事情呢,你说会不会有那么一个家景富裕骂人的句子圆满前途光明的少年,在一次了不起的盖茨比读后感的饭局过后突然感到思念已故母亲短句毫无意义,他想去隐居,去流浪,去感受陌生的事物,过不一样得放风筝?”我不假思索,半开玩笑的问道。

“怎么可能。”她沉默了几秒钟,注视着盘子里的土豆丝,然后斩钉截铁的说,“他又不像你,又不是文艺青年。”

就在她沉默的间隙里,我仿佛看到一个男人,像我年轻的时候所希望的那样,独自一人坐在去往北京,上海或是广州的火车上,听着汽笛长鸣,看着夜幕降临。他眼里没有过去,没有现在,只有远方。

“你觉得,他是不是只是想离开我所以假装人间蒸发呢?”

(四)

慕汐再一次联系我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以后了。当我正在为期末论文奋笔疾书的时候,她告诉我,她要去加拿大上学了。

我并无惊讶,我对她的感觉,介于那种在乎与不在乎之间,有的是朋友之间的那丁点关心,却又像对陌生人的那种冷漠。这不是刻意,这是真实的感觉,怵怵却无疾而终。“什么时候走呢,还回来么?”

“嗯...下星期五午夜的飞机,我们家要移民了,或许以后不会回来了吧。”慕汐平淡如水的语气,隐隐地让我感到有些不安。

“对了你男朋友呢,后来联系上了吗?那么好一个人,别给弄丢了呀。”我忽然想到,其实这句话,或许我并不应该问出来。关于她男朋友,我只见过一次,或者说远远望过一眼。我对那个人的了解,多半来自于慕汐的描述,大概就是我这样子的人的反面,阳光开朗又温柔,是那种类似于多数女生理想中的男朋友的神圣人物。

“没有。”慕汐毫无犹豫又略显仓促的回答。更是加剧了我心中的不安。“后来我去他家里找过他,我去了三次,可是家里都没有人,我试着联系他的家人,可是......”

“也许他知道你要走了,会来送送你吧。”我安慰道,尽管我不知道此时她是否需要安慰。

谁知道我又需不需要安慰呢?

(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把自己泡在书海里,也许并不是为了准备期末考试,更像是一种把自己塞满不给思绪留余地的想法。如果说人生就像一次出走,那么这便是短暂的迷失。也许这些书本本身没有什么意义,可是在我执着的寻找中,便赋予了他们各种各样的含义。那些迷离的色彩,那些沉醉的过往。都在我的不断翻阅中变得炫目和惊艳,都在我不断地回味中变得沉重和夯实。每一页,每一行,每一字,都在我爱家乡作文中回答了这样那样的问题。

期间慕汐给我过一次电话,但是我没有接,只是按下了静音键,放在一边装做只是迷离的幻象。我想起前年高考的作文题目——什么是不朽。试卷上说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除了青春。但是我不相信,我固执的认为冥冥之中一定有什么定西在等待着我去追寻,去挖掘。

直到我遇见了慕汐。

那时我很庆幸自己是一个偏于现实的人,才没有错过许多。然后发现正因为没有错过许多,需要面对的则更多,面对不了的,只好逃避。

那个夏天之后我才明白,这个过程,是应该倒过来的。

(六)

不得不说,在我生活的城市里,江北机场的候机大厅算是我印象中最大的一栋建筑了。这灰白的巨型建筑在朦胧月夜的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而门口穿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他们同样显得沉寂肃穆。

我一直在想,这些随着巨型客机飞走的人们,他们以为自己脱离了地心引力的束缚,放飞了自由,事实上无非是从一个自己活腻了的地方,到别人活腻了地方去。每念及此,便觉得这些人滑稽而可悲。

我隔着两排座椅看见了慕汐。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涂了大红色指甲油和唇彩。当我看见她身旁两个大大的行李箱守护神一般地矗立在那里的时候,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她是是而非的谎言,明白了我隐隐约约的的不安,明白了这一切。

这是逃离。这是逃离啊。慕汐是,他也是。就连我,也一样。

“好久不见。”

“喏...好久不见。”

她所说的我听不清楚,我说了什么也不记得。我只记得最后,慕汐向我挥挥手说了句好像类似于“再见”的话,然后径直涌入了登机口的茫茫人群中。

我没有离开,只是默默注视着那个登机口,像公园小路尽头的最后一盏晚灯。

我知道。

正如她知道我会来一样。

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女孩逆着人群折返回来,吻向伫立在登机口那个雕塑一般的人。

我低头看见,慕汐没有像从前那样骨碌骨碌地转着眼珠,她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

而那本应该融入画板上所有色彩的眼神,却只是蔚蓝,像她将要飞过的太平洋一样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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