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荐:一个真正闯荡江湖的人,永远不要去听别人怎么说一个地方的好坏,不仅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感情也不一样,说别的地方不好,只能说这个人的格局太小了。
这次行程,我走了两条古道,一条水路——蒲津渡,一条陆路——崤函古道。
此时的我俨然已是个爱上漂泊的浪子,不得不说这种漂泊是会上瘾的,我就是忽然想起这个时令牡丹应该在盛开,顺便登鹳雀楼,一览河东古迹,便又收拾了行李上路了。
黄庭坚的《送王郎》说:“酌君以蒲城桑落之酒”,开始还以为是陕西的“将相故里”之蒲城,不曾想却是这永济,我刚下动车便赶往鹳雀楼,那首从小便会背的王之涣的名篇《登鹳雀楼》,看看是如何的“穷千里目”,路上路过了古蒲州城遗址,看着被围起的断壁残垣,司机师傅先感叹起来说:“这是鼓楼,当时古蒲州城是何等威风,现在也成这样了”,倒不是我太多愁善感,而是当我走过许多尘埃落定的遗迹,看过许多诗化描述的城郭,那种“折戟沉沙铁未销”的残破让我只剩这看似忧愁的感慨和实则神往的眼神。被修缮和装点过的鹳雀楼依旧傲然屹立在蒲津渡口,雄视着照旧“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的景象沉默不语,楼里展示着这河东之地的故人,而我心里一直徘徊着“更上一层楼”的咒语,登上楼顶,一片平原铺在眼前,远方的雾霭隐隐约约也没有挡住已经伤痕累累的山河,没有挡住似是吃力而又苍劲的行走着的黄河,一旁王之涣的雕像展开双臂,左手持笔,似是怀抱着这山川,不知看了这景象多久,不知看了这变化多久,我每每登高总有放声长啸或是高声吟喝一首古诗的窃读记课文,恐是“当时已惘然”,楼里突然奏起了古筝编钟的雅乐,许是因为淡季,我孤身一人站在王之涣身旁,情景交融,竟发起了呆。
是的,“往事越千年”,今人何所言。我怀着这种心情,看了古渡口,看了普救寺,一路往运城去了。
河东自古多名将,早些年我去过四川阆中,那里把张飞的名字挂满了全城,我先前总以为运城也会这样,但并没有。我在旅途中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找准一条不远的路程,打一辆出租车,这样既不会造成太高的消费,又可以抓住司机师傅让他跟我讲述这个地方的种种,既亲切又享受。在前往关帝庙的路上,师傅跟我说:“这个村是张辽家,过去的常平村就是关公家,他俩小时候就有隔阂,因为张辽打不过关公,后面那个东郭村就是豪言壮语的诗句《东郭先生与狼》那个发生地,那个故事就是从那传出来的”,不管这故事的真伪性,我喜欢听当地人的这种文化信仰,没有学术课堂的较真,没有是是非非的束缚,就只是单纯的愿意口耳相传。关帝庙比我想象中的安静的多,那种安静就像是关羽的威严震慑感,是这个城的气质,不宣扬,却有一种底蕴力量娓娓道来。山西,这个在许多人眼中只听说煤矿和喝醋的地方,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我仅仅初窥一角,便已心生崇敬,我跟朋友说,一个真正闯荡江湖的人,永远不要去听别人怎么说一个地方的好坏,不仅每个人的喜好不一样,感情也不一样,说别的地方不好,只能说这个人的格局太小了。
当天稍有阴风,我独自一人背包赶往火车站,却不知怎地就想起了这句“古道西风瘦马”,而我当时受到永济和运城的刺激,脑海中反复着那一篇又一篇咏怀古迹的诗词,就像那匹“瘦马”,看着现在的“小桥流水人家”,要往洛阳而去。
我拿出带着的《人间词话》,坐在座位上塞起了耳机,火车行驶了一会儿,我感到有些疲倦,看看初中生自我介绍才知道,原来到了风陵渡,我当时便惊到了,那个在金庸笔下将郭襄付之一炬的风陵渡口,竟然在这,我甚至没有注意到身旁坐了一个妙龄少女,她说:“我可以看看你的书吗?”这真是一个让我顿时觉得活在一本你喜欢的书就是里的镜头,郭襄“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生”,我微微打量了这个女孩一下,黑棕色短发,戴着黑框眼镜,面颊清瘦干净,看似冰冷,一身牛仔,穿着一双时尚的黑皮鞋,列车员检票时她看见我的车票,跟我说:“你也去洛阳”,声音刚出加之其微笑便一扫脸颊的冰冷感,我才知道她是约了朋友去洛阳旅游的跟我一样的大学生。我们时而畅聊,时而困顿,摇晃着到了洛阳,却一直未互问姓名,旅途中其实就是这样,天涯游子,缘聚一处,畅聊片刻,不问名姓,不必像小说里说什么一见终身,但的确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我从长安一路来游,这东都洛阳其实给了我一种比之西安要繁华的既视感,但或许因为武则天的原因,这里的牡丹,这里的历史,这里的灯光,都着染上了她的色彩,虽是陪都,但甚至淡化了周秦汉唐的其它沧桑,我说,我还是更喜欢西安,这里太鲜艳,没有了和我心里相呼应的感觉,但是这里我一定会来很多次。都说洛阳好,人总他乡老。在龙门石窟时,我更加有这种深刻体会,因为我早些年还去过与之齐名的甘肃麦积山石窟,那里是安静的,这里是喧嚣的,而我不喜欢这种浮华,却又深爱着某种底蕴。
我回想,我都去了武当山,怎么能不去少林寺,于是次日,我又踏上了前往登封少林的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的英文一向不好,当时却有想跟外国友人搭话的冲动,我走两步,回头看看那几个外国友人,又扭头回去,却不知何时我也这般别扭开,我最终还是走过去,张口道:“Hello!men!Excue me!Where are your come from?”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听懂了,然后他回答道:“Oh!I come from Columbia”。然后又指了指前面的两个人道:“My friends is India and New Zealand”。说完被朋友叫走了,后来到了山顶达摩像下,我又遇上了他们,并得知了他们在少林已经学习了一年功夫,我们一起下了山,观看少林武僧的表演,在少林雄风的武文化的震撼下,那一刻,我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我那么深刻地感受到中国武术的魅力,中国文化的魅力,它吸引着世界的友人前来瞻仰学习,是那么的高大。我越发的爱着这种文化、这个国度。
三个省,四天,五个城市,我返回了长安。耳边单曲循环着费翔的那首《故乡的云》:“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恐怕,这些就是一个浪子的所有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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