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剪开千丝万缕的缠绕,抚去尘埃,打开记忆的宝盒,思绪顿然如千军万马般奔腾,经年旧事历历在目,过往的人、依稀的往事,曾茫然沉醉的笑容刹那浮现在眼里。幽深的眼眸里倒映的是清澈的你,是那样固执的小丫头,那个短发飘扬,身姿柔弱,娇小玲珑的女孩,笑容依旧,带着一份恬静的沉默,款款飘来。我不敢触碰这朦胧的诗意,生怕这是一场梦,会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消散。
回忆的书卷慢慢打开,昨日的墨迹似乎还未干透,依然可以寻觅到昔日的蔚蓝。初三的时候,在三中复读那一年才开始认识她,她很优秀,学习是全班的佼佼者,相貌平常,但个性张扬,再加上简约的打扮,活像是一个“假小子”。性格又极不服输,什么事情都要争个水落石出,常常让人陷入困扰。当时的我依然是数理化出众,文史类拖后腿,唯一的爱好就是下雨天的故事,我的作文总是能夺得老师的青睐 ,被老师奉以范文公开朗读,而她的也很好,我心里总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但一想到她那性格那好感顿时烟消云散。我俩的关系一度很紧张,经常会因为某些小事吵的天翻地覆。她太好胜,每次都负隅顽抗,在我眼里她是个蛮不讲理的丫头片子,所以我不太喜欢她,她对我也许有同感。我喜欢胡扯,是班里的活宝,我周围的同学和我都打的一团和气。唯独她是我的克星,她在,我连屁都不想放一个。我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偏于理性化,我又太浪漫主义。相安无事最好的办法也许就是“搁置争议,消减往来”
因为我的名字和某个相声演员差一个字,那时候同学都叫我“阿斗”。 这个天怒人怨的名字很容易让人想到烂泥扶不上墙,但那些“黑白不分”的“刁民”跟风一样叫着,让我百口难辩,在“敌人”强烈的精神摧残和凌厉的攻势下,我被迫沦陷了,默默的接受了这一残酷的现实。某一天和同学争论年龄大小时,无意说出了我的生日,她出奇的惊讶,我与她的生日相同,只是一个阴历,一个是阳历。对于此种情况她称之为缘分,便要从此之后她叫我“斗哥”。这突如其来的缘分让我极不情愿,恨不得钻回娘胎再重新出生一次,以避过这场劫难,但事出无奈,只好委屈求全的从了。这歪打正着的当了哥后,自然也要有个哥的姿态。于是对她多少有点谦让,但有时候笨拙的大脑还是管不住灵巧的嘴巴。一争起来依然表现出面红耳赤的气魄。她也懂事很多,对我的态度也亲切好多。我们的关系开始有了缓和,堆在我们中间那些多日的冰雪也开始溶化了。接触的频率多了,对于彼此的了解也多了,话题自然也多了起来,但我有时候还是接受不了她的一些观点。我们又一次针锋相对的争论一个话题时,我再一次纵容了自己的嘴,随着我口中滔滔不绝的言论,她的眼中也流出滔滔不绝如洪水倾泻的眼泪。她哭的很表达爱的短信,奔泻的泪水洋洋洒洒的诉说着无尽的委屈与不满。我哄了好久,她还是生气的一个人绝尘而去。直到现在我还觉得内疚,当时有一句话让我惭愧不已:“为什么你对其他女孩那么谦让,为什么对我这样无情,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一个人静静的想着这句话,回忆着从我俩一开始认识,针锋相对,剑拔弩张,但后来她对我真的改变好多,可以说是呵护有佳,对我她毫无保留的付出,她把她中考的一本“秘笈”都借给我。在我失意时,她还会写一些鼓励的信让我重拾信心,那些温馨的信笺每一封都让人动情,见我英语成绩差,主动的帮我补习,我英语成绩直线上升……而我确实狗咬吕洞宾,太不识好歹了,一点不懂怜香惜玉,人家是个女孩子,又口口声声的管我叫着哥哥。在心里我一直这样谴责自己。
从那以后,我从心里正式开始接受了这个妹妹,对她开始在意起来,上学的时候我们很早来学校,一起在学校的小花园里看书,放学的时候我们一起走,一直把她送到家里。周六周日时她会找我玩,我们一起去打球,累了就坐在球场边上谈着将来的打算。那时候纯真的形容女人气质的词语把我们编织的紧密而默契,我们无话不谈。好景不长,学生时代那纯洁的我的实习生活经常会遭遇邪恶的诅咒,班里开始盛传起关于我们两个的绯闻,有板有眼的歪曲着事实,一群嘴大舌长的家伙令人深恶痛绝开着我们的玩笑。我们在别人的眼光中坚持着自己的纯真。用行动捍卫着纯洁的友情!谣言这东西有时候就像一潭混水,你越是搅动,越是混浊,一旦平静反而澄清。她也问过我:“你会喜欢我吗”,我的回答很坚定:“你就是我的妹妹!”她拿出一本黄文婷的最好不相见 便可不相恋集,上面有一篇叫“做知己不做情人”她说她很喜欢那篇散文,希望我们之间也一直保留这样的默契。
毕业后她考上了重点中学而我也继续我的学业,她高中学习压力大也会经常写信和我倾诉,我们就用书信往来,放假的时候她会来找我或者我去找她,相互安慰,大考结束后,暑假里她到我家找我,我正在布置卧室,用烟纸拼了很大一颗心形,她看了之后灿烂的笑了,我们聊了好多,她说她想到外地的学校,好好的煅炼一下自己。她回去没几天,我就收到了一片火红的枫叶,信笺上俊美的小字回忆了我们几年的感情,最后她说,每年的秋天都会送我一片红色的枫叶,三十年后希望我的卧室是用枫叶拼成的大大的心……从那以后,每年的秋天我都会收到一片如火一样炙热的枫叶。她顺利去了威海的一所大学,从此我们开始聚少离多,我们有一直书信保持联系。一个寒冷冬天收到她的信,她说她恋爱了,现在有两个男孩子在追她,为了让我理解的更清楚,在信里她用x和y代表着那两个男孩,说着那两个男孩优点和缺点,让我帮着分析,问我该如何选择。我给她出了好多主意,包括让俩个男孩像老虎一样决斗……春节回来时她告诉我接受了那代号为y的男孩。还告诉我本来想给我个机会,但我一直没有出色的表现,而我却茫然不知所措……
2000年我来了深圳,她一直在威海发展,在一家公司也是小有成就,但和那个代号为y的男孩最终也没有结果,一直过着一个人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04年我回家的时候我们见了一面,我们在外面吃饭,她一会让我吃这,一会让我吃那的,我始终微笑的看着她。听了我不吃鱼的原因竟然是不愿意挑刺后,她把一条鱼夹到自己碗中,一根根的把刺挑出来送到我嘴里,自己却咂摸着鱼骨。那一刻温馨的让人感觉无限的惬意。我们笑谈着当年的纯情,把那些陈年旧事都翻了出来。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所有的工作生活和感情生活,一直说到她有些暗淡。她突然问我:对她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我当时也迷惘了,那种坚决再也不那么坚定的,似乎也开始动摇了,我迷失在她深远的目光中,慌乱的心跳,在微醺的酒气中,天与地开始转动。许久我挤出一句话:“你是我妹妹,我是你哥哥”。
第二天她离开我们曾熟悉的地方,我们从此没有再见面,偶尔在不要想太多上相互问候一下抑或打个电话,她生日时我偶尔会发个信息,偶尔不发,但她生日那天我始终记得。她称之为缘分的东西我也认可。我在家里打拼了两年又南下深圳,那些熟悉的地方只有午夜梦回时曾经去过。后来辗转听说她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女孩,相信也会像她一样天真可爱又倔劲十足吧。那个关于枫叶的承诺似乎她已经淡忘了,或许在给女儿讲起当年的98抗洪时会忆起那段天真的岁月,故事里也许会提到我,她当年的“斗哥”,至少在我们心里那段岁月是永恒不灭的。而在我心里每到秋叶泛黄的时节,都会期盼,期盼一片来自远方的,像火一样燃烧的枫叶,它可以点亮我所有灰暗的记忆,温暖我的生命,像春天阳光一样洒满大地,在我的记忆中留下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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