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无端之际,咿咿呀呀的胡琴声在空气中袅袅漾开,伶人傅粉登场,锣鼓喧阗的场面带人回到悠悠的慢时光。与舞刀弄剑的武戏相比,浪漫的才子佳人戏更惬我意,我把它比作为戏曲中的“偶像剧”。或许你也会向往文人墨客的雅集,吟诗作赋,以文会友,以友辅仁。
京剧《诗文会》便是这样一出戏,它改编自明代戏曲家吴炳的著名古典传统戏剧《绿牡丹》,被誉为“中国十大古典喜剧”之一。《诗文会》是张派的代表剧目,是很少的一部重才华轻颜值的戏,张派嗓音清脆嘹亮,饱满圆润,集梅尚程荀四派之长。
沈重为其女沈婉娥择婿,考核方式是会诗,以“绿牡丹”为题,赋七言绝句一首,绿牡丹是唐代花师宋崇儒用易术变幻而成,一个绿字,使题目不落俗套。前来应试的有书生顾子玉和两个胸无点墨的纨绔子弟车步清和牛斯文。车步清和牛斯文是文丑行当,插科打诨,采用京白,增添了节能减排标语诙谐色彩。两人以出恭为由,借机传递夹带。沈重给三人评阅后,牛斯文的诗被评为卷首,车步清诗评为第二,顾子玉则屈居第三。
三人传阅诗作时,顾子玉读了车步清的诗,“不要蓬门贵种分,肯随红紫斗芳芬。胆瓶过雨遥天色,一朵偏要剪绿云。”称赞为好诗,只是儿女情长,略带脂粉气味。实际上是车步清的妹妹车静芳代为撰写。沈重决定选婿的结果,待科举发榜后,才能确定。
车步清和牛斯文达成了一个协议,牛斯文将沈家小姐让给他,他便把自己的妹妹车静芳许配牛斯文。车步清假作酩酊大醉,用牛斯文的馆师谢英在沈府会试代写的诗来试探妹妹,“纷纷姚魏敢争开,空向慈恩寺里徊。雨后卷帘看霁色,却疑苔影上花来。”车静芳读完这首诗,要亲自面试对方。
车静芳唱了这段四平调“喜盈盈进画堂,亲任主考选才郎。欲前又踌躇,踌躇复彷徨。大事难托恐虚妄,兄长他纨绔忒荒唐。纵有双亲在,婚事也需自主张。观诗心窃慕,无端动柔肠。愿今日得遇知心画眉郎。锦心绣腹,怀壮志性温良,吟妙句成佳章,凭我一点,胜过那隔墙频奏凤求凰。啊,凤求凰。”这是全剧的核心唱段,短短的几行字运用了两个典故,这就是戏曲的典雅所在。
牛斯文逼迫谢英假冒自己考试,将谢英一身寒素的缁衣换成华服,自己打扮成书童。考试题目仍为“绿牡丹”,谢英觑她容貌端妍,不忍将她欺骗,于是题一首歪诗,“绿色牡丹真奇怪,非紫非红非黄白。若问此花何所似,乌龟背上长青苔。”车静芳大为光火,古人若不好好作诗会差到这种地步。
此时正值大比之年,车步清和牛斯文决定假扮状元去沈府骗婚,沈员外只好说复试,两人竟钻狗洞溜了。结果是谢英高中金科状元,顾子玉考中榜眼。沈重明白两人心意后,让顾子玉迎娶自己的女儿,谢英迎娶自己的侄女车静芳。经过谢英的一番解释,车静芳与谢英冰释前嫌,车静芳要求他再题一首诗。谢英脱口而出一首诗,“碧于轻浪翠于烟,如此花容自解怜。倘若姓名犹可忆,风流错换李青莲。”众皆叹服,成就了两对姻缘。
《诗文会》的剧情与当下的电视剧相比剧情显得单薄,但艺术性不可取代。对于戏迷来说读 鲁滨逊漂流记 有感的是唱念做打,剧情倒在其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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