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于鄙人供职于道县蚣坝镇,冬去春来,几乎天天都会奔忙于上坦公路,领略大自然的风光。只要眼有闲暇,便看到大洞的尽头连绵起伏的山峦,还有山峦上那青翠欲滴的树木和那弯弯曲曲清彻透明的泡水河,一切都那么和谐,那么自然。然而,我更喜欢看蚣坝万亩大洞中的红花草。惊蛰过后,万物复苏,红花草开花了,开得是那么热烈,那么骄艳,密密扎扎犹如满天繁星,更似高原上的格桑花。
红花草学名紫云英,是我们南方水稻产区常见的绿肥和蜜源作物。在农业生产集体化时,稻田红花草覆盖率最低要求达到80%以上。记得曾经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在那一眼望不到边的稻田里,你可领略到她绰约的风姿;细细的茎,柔柔的叶,小小的花。茎青白,叶嫩绿,花紫红。绿叶红花,生生不息,连绵不绝,象一套色泽鲜艳的衣裳穿在大地母亲的身上,把大地母亲装扮得分外妖娆,使这片永远没有城市气息始终名不见经传的蚣坝镇,平添了几分妖媚的田园风光。沐浴着和煦的春风,呼吸着醉人的芳香,徜徉在红花草的世界里,定会令你心旷神怡,忘却尘世的喧嚣与烦恼。
红花草看上去似乎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娇生惯养,弱不禁风,其实她的生命力极强,秋天孕育,冬天长成幼苗,春天舒展腰枝,穿上绿衣,撑开红伞,在田野中亭亭玉立,直到某一天被埋入地下,经过发酵分解成为绿肥。从秋到春,从小到大,不畏寒雨,不怕风霜,不需培土,不需施肥,不需任何精心呵护,只要有充足的雨露阳光,她就能破土而出,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生长,绽放出纯真的笑靥,展示出美丽的姿色,亲密无间,浑然一体,凝成一种整齐和谐的美。
红花草最茂盛的季节,也是蜜蜂最忙碌的季节。她们从四面八方展翅飞来,在花瓣和花蕊间时而驻足,时而游动,时而采蜜,时而歌唱,嗡嗡的叫声和潺潺的水声此起彼伏,汇成一曲滚动的田园交响乐,给静谧的大地增添了动人的音韵。红花草用甘甜的乳汁喂养蜜蜂,蜜蜂为人类制造爽口蜂蜜。而人们常常只顾颂扬酿蜜的蜜蜂,却忽略了提供蜜源的红花草。但红花草既不埋怨,也不妒忌,只管奉献,不图回报。
暮春时节,农民们吆喝着耕牛,耕牛牵引着犁铧,犁铧翻动着泥土,把一簇簇美丽的红花草埋入地下。痛惜之余,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份久违的感动。红花草虽然普通,但她生前用青春和美丽装点大地,死后又回归大地、献身大地,用宝贵的生命换来大地的丰收。试问百花丛中,谁能给大地母亲如此深情的回报?
我感怀红花草,就是因为她生时轰轰烈烈,死时扩大生命宽度的精神和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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