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京马上一个月,再有五天就要回家了,要说不想家,那纯是骗人的谎言。年迈的父母始终是儿子内心割舍不下的牵挂。爱妻这段时间的辛苦,也是心知肚明,岳父病重住院,不能自理,跑前跑后的伺候,很是疲惫。工作的需要,理应义不容辞的坚持。
习惯了这样的关于海的诗,也是环境造就了适应。平日的衣食住行,养成了独具特色的个人空间。早晨清汤薄面,中午素包水果,晚上素菜一二。北京名酒“牛二”,小酌一杯,家乡煎饼卷大葱,醉意微醺,酒足饭饱,如此一天。
高脚玻璃酒杯,斟满三两,不多饮,不少喝,就吃一杯。日久生情,不仅于人与人之间的我总是心太软走吧,一草一木也总关情,下榻窗台的三盆景,虎皮兰,芦荟,茉莉早已是不离不弃的“朋友”,勤于关照的呵护,定期浇注的细心,无不打动“花儿”们的心花怒放,熏染着房间的芬芳与清香。
如果说起酒杯来,何不是倾注一片真情。与这只独有情钟的酒杯的“相识”与“知遇”,还是今年春节的缘分。今年与妻在北京女儿处过年,女儿不但献出精美的厨艺,还专门拿出了三只别致的高脚酒杯,女儿喝饮料,妻是红酒,我当然是非白不饮了。
平时,女儿抽空到我下榻看望,知道爸喝酒用的是喝水的纸杯,对于我来说。只要有酒何必在乎酒具?在离开女儿住处,回工作的下榻时,女儿特意送我一只高脚玻璃杯,并说,不要贪杯,平时一天一杯酒不少。我听了女儿的孝心劝告,喜滋滋将酒杯的奉为宝贝,带回住处。
一晃半年过去,每天晚上,拿出这酒杯,摆上小菜,斟上满满一杯爱喝的“牛二”,滋喳吧唧的看着电视慢慢品来,很有李白那种,“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孤独之美,不过我对的不是明月,而是床头银白的灯光。酒杯,消除了我的高考文言文作文,驱散了我的孤独,暂时忘记了乡愁,与我“同干共饮”,给我带来的愉悦,带来了清欢。
昨晚的小菜酌酒,与以往一样,杯酒释情。不过这次喝的不为过量,房间的仅剩一瓶的“牛二”,还剩个瓶底,斟在杯内不过二两,能盛三两的酒杯,看上去很觉不足,只能凑活一顿,明天再光顾烟酒超市。酒尽饭饱后,如往常一样收拾杯碟,就在将酒杯放入床头桌的一刹那,酒杯意外从手中脱落,在吃饭的茶几,打了一个旋,顺手去接,酒杯就像任性的孩子,刺溜掉在底下,打了一个转,砰地一声,立时成为碎片。
我一下子呆坐在床,望着破碎的酒杯,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岁岁平安”(碎,谐音,岁)的祷告。这是从小知道的祖辈传下来的真义,凡非故意,而打坏的自用的餐具酒具等易碎的家什,会情不自禁的发出,“岁岁平安”的虔诚来。
我仍坐在床上,暗暗沉思,莫非家人有什么喜庆还是不安,双方父母,妻女,兄妹?,不会有什么情况吧,现在,通讯如此神速。莫非,我失去的朋友“酒杯”,有了灵性,舍生取义,替父母妻女警告与我,“你有高血压,不要喝多酒,少喝酒,不喝酒,酒杯与你拜拜了”。
所谓朋友,就是肝胆相照,关键时刻,拔刀相助。难道酒杯隐忍我多时了,就等最后瓶底的到来,一杯下肚,与我“情断义绝”,并郑重的暗示你,为了你的健康,只好永远离你而去。我明白了,冥冥之中的伟灵,点化了酒杯,给了它慈悲,给了它一字千金的承诺,给了它送给人类的祝福,为了你和家人健康和未来,酒杯宁愿粉身碎骨,就是为了留给你四个字“岁岁平安”!
今天上午,从家人微信圈里,看到了久违的岳父的图片,重病住院数月的老人,终于康复出院了,神采正常的,坐在沙发上看书阅报。“岁岁平安”,老人平安康健的祝福得到应验,一杯摔出了老人的健康,摔出了家人的永久的平安和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
我作此文,一是纪念我的“朋友”酒杯,许诺回家之前,戒酒五天,二是祝愿全天下人,岁岁平安。
二0一八年五月三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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