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拉成一条长长的小路,青年在这头,而少年在那头。时光化为一匹匹白马,从身边呼啸而过。我牵了时光的马,逆着岁月而行。策马奔腾,像是岁月的浪子,急急地找寻记忆里的家园。不,我是寻找丢失在岁月深处的那片欢乐,明净的阳光打在的叶子上,静静地,仿佛有过不完的岁月。
少年的烟火里没有愁的味道,就算偶尔的酸,也裹着蜜汁的甜。黄昏来了,大人们在厨房里转悠,这时候便是少年的天下了。特别是夏天,萤火虫登上了夜的舞台,闪着幽蓝的光,仍如在眼前闪烁一般。桌子上的玻璃瓶,安静地等待自己的使命。
三五成群的小伙伴们,携了玻璃瓶,从家门一直蹦跳到一片林子里。风在梢头,萤火虫在半空,还有少年们的笑声,和烟囱里的炊烟一起消散在空气里。萤火虫在飞舞,飞舞的还有少年稚嫩的小手,捉到一只,轻轻地捏住它的身躯,爱惜地放在玻璃瓶里,盖好。如此,不一小会,三只、五只、八只......一个狭小的空间便包围了它们。那时候,只觉得好看,并没有可怜那些小家伙的意思。
林子外面传来一声声呼唤“吃饭了喽......”,拉着长音,一个接着一个跑回家去。不知谁家的饭菜做的是异样的香甜,那股香甜都游弋到了大街小巷,钻到孩子们的肺腑里,唤醒了肚子里的馋虫。
漆着红漆的木桌上,还升腾着热气。玻璃瓶往桌子上一放,就着昏黄的灯光,手也顾不上洗,就开吃起来。少年的心便是这样,高兴了就玩,饥饿了就吃,而这些毫不费力气,顺手拈来。长大了,这种优待便没有了。上天偏爱少年,因为他们都是一群纯洁明净的孩子,容易被关于元宵节的作文牵引。
日子倒退着,不知什么时候,一抬头,高高的杨树上,密密的枝叶中挂着一串串的绿色小豆豆(炸开了,就会飘出杨絮)。我姑且这样叫吧,因为它是孩子们的叫法。杨树上筛下来的阳光,还有风吹落的那些小家伙们,都在地上舒舒服服地躺着,安静地,像是不知有岁月的忧愁。
那些低着头的孩子们,一颗两颗三颗......,比赛谁能捡的最多。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鼓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搜寻着杨树周围的区域,希望能再多捡一些。他总怕小女孩们嘲笑他:“眼大抛光”(意思是,眼大看不见东西)。他从不争辩,只是用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至今,我仍记得他眼睛里的光亮,纯净柔和。
近年,由于迅速崛起的高楼大厦,萤火虫早已消失的不见踪迹。而杨树上结的小青果也无人关注了,春天偶尔会碰到大街上乱飘的杨絮,毫无感知。少年时期的样样都变了,那时分明的快乐也被岁月蒸发殆尽了。
其实,一些东西,曾经拥有过便好,不必执意找回什么。于一个被老公打屁屁的午后,泡杯菊花茶,静静地看菊花在水中舒花展瓣,什么也不想,只图这一刻的纯净。或许,这是对“少年”的另一种追思——不识愁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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