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黄昏来临，夜越来越近。像往常一样，猎人依旧站在大石头上，但是开过今天的会议后，猎人好像老了十岁。之前头发还有些黑发，现在却全白了。面容是那么的憔悴，皱纹像饺子的褶子那么深了。只是今天过往的人们都在问，“老杨干嘛还在守夜啊，不需要了啊，村里有新的巡夜人，你可以回去了，你看这天得多冷。“老杨最开始都不回答，后面人又向他说了一下会议结果，老杨近乎咆哮地呼吼：“我这辈子都在守夜，这是我的职责，老祖宗交给我的职责。我怎么能说丢就丢啊……“猎人一次又一次对人们说，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声音也只有自己能听到了。猎人面向夕阳，背靠黑夜。飞禽走兽，尽收眼底。猎人自己对自己说，我怎么会老呢?他紧紧地握了握拳头，才发现他的手是如此苍老而瘦削。即便如此他相信他依旧配做一个猎人，猎人的眼里不会放过一个猎物，狩猎是他的本能。他依旧是一个猎人，永远会是。这个部落依旧需要他。
村里的巡逻小队也开始了工作，按照当天的会议结果，每晚三个年轻人巡逻，今晚的三个年轻人将巡夜至破晓。这些年轻人当天可是都充满着热情，穿扮得一个比一个英武挺拔，像即将要迎接人们欢迎英雄的呼声，他们都说自己会第一个抓住野兽，自己天生是猎人，有天生的狩猎本能。并相互打赌如果谁先拿下野兽，其他两位就得给他裹一个月的烟丝。可是当他们置身于这秋夜啊，漫长而祝福父亲的话，寒月高悬，秋风四掠。在部落巡逻了两圈后，这些年轻人倦了，觉得冷。讨论回家脱了现在的衣服，穿上厚袄子。一刻钟后大赵回来了，到集合点足足等了三刻钟，大武也回来了。然后和大武一起再等二刻钟，大张才慢悠悠地回来。大赵与大武一起质问大张，“干哈去了，别忘了自己的任务，我们是来守夜巡逻的。“大张不紧不慢地说:“哎呀，这天巡什么夜，就是野兽也给冷死了吧!天遭罪的，我咋个就跟着来巡夜，这老杨头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大赵与大武本本没打算训他，一听大张这么一说，也没有再说。一想这秋夜实在是长啊，那冬夜也会更长啊。
对于猎人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像以前那近两万个日子一样。可是在这个刚闹过野兽的时间，他极度机警，最终依旧一无所获，没有什么东西进入部落，也没有什么异动。不觉得心里有些躁动，头疼得厉害。这野兽到底怎么来的?它还会来么?什么时候来啊?难想象老杨接近全秃的脑瓜子还可以思考这么多事。看到村里的年轻人巡逻，这些年轻人时不时走几步，便到某个角落靠坐着，几乎都要睡着了。时不时三个人就跑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去了，这些年轻人时不时围着圈儿喝酒吃干粮来着。猎人心想，这那是巡夜哦，现在的年轻人，只知道泡妞搞赌吹牛。这得是真来个豹子，保不准给吓尿裤子。
部落安排巡夜有一个月，依旧每天三个人。只是这些年轻人收队收得越来越早，最初还做做样子，后面干脆就趁大家还没睡的时候晃悠，一个个列队工整，挺着胸膛，步伐整齐，高兴的时候甚至还喊着号子。二三小时后，等部落人睡了，也商量着回屋休息了，有时候睡得差不多的时候便起来，在鸡鸣响起收队之前在部落里晃悠几圈做做样子，后面干脆连样子都不做了。
这一个月里，老猎人还是一样。在大石头上望着夕阳，望着黑夜，望着时间慢慢流逝。白天里他不得开垦一些地，种点蔬菜粮食，毕竟他现在每月只能领部落的半斗米了。他对此也没抱怨，只是看起来他更瘦了，手瘦得像烧火棍一些，皮包骨头，看见这样居然还能活着，如同生命的奇迹一般的存在。在黑夜里，他两眼还是放光。他像是一个衰老的瘦猎狗，饥饿而充满战斗欲望，只是客观上已经不再年轻。
一个月后，部落开会宣布取消巡逻队了。一来觉得投入成本大，每人每月三斗米，三人每月就得近九斗米，这对于部落可不是小数目。二来实施并无任何收效，别说野兽，巡逻队连只野鸡也没打到。三来没有年轻人愿意去了，排到大武时，大武就说卧病在床。就说排大赵，大武立马好了，活蹦乱跳。这下可好了，可大赵说最近换眼疾，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就连吃饭都得媳妇喂。排其他人时也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辞。总之巡逻队就这么破产了。至于猎人嘛，人们白天看到他在种地。门前的豆苗长得很好，看得出来猎人年轻绝对是多面手。傍晚除了月初看到他站在大石头上准备守夜，后面再没有看到了。人们起初以为他生病了，族长还特意去看了他，他说他没事，身子骨硬朗着，你们就盼着我死，对吧。我这一生杀的野兽无数，就算是死神看到我也绕着我走。族长来这一遭后，其他人没再问，当然其他人也没新区问。依大家看，这老顽固病硬。小林也来问过他，“老杨，你还身子骨还好吗?”老杨：“好着呢，死不了，现在还可以徒手打虎。”说着便要去拿墙上挂着的猎枪，比划一番。
”那你咋不去打野兽啊，老刘说是之前袭击他羊圈的就是只豹子，得有这么长这么长，比这还长，三个手比划这么长。”，小林边说边用手比着野兽的长度，可是他是那么小，即使努力张开双臂，可还是比不下想象中野兽的长度，因此这小家伙脸涨得通红。老杨笑着说：“你这小鬼头，事倒想管得多。你老子光屁股的时候我都看过。现在你却要来你指挥我。你其他不管，时间会给你答案，也会给我答案。什么牛鬼蛇神、虎豹豺狼过了我这门，谁也跑不掉，我准得把它逮住。”小林真切地问;“老杨真的吗?那你什么时候抓到那豹子。怎么抓啊?老杨：”什么时候能抓住我可还不能确定，至于怎么抓我也要暂时保密，人多少得有秘密，对吧?小鬼头啊!你可得相信我，我一定会抓到它。我们是朋友对吧?朋友就应该互相信任。”
小林：“我信你，即使他们都不信你，我也信你。”老林说：“信就好，我以后死了，我把猎枪也交给你。”小林兴奋得快跳起来了，“好啊，你死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还有就是得稍微晚点死，等我长大了，我就可以自己作决定了。我爸现在不让我当猎人，甚至让我不要到你家来，不要和你说话。还有那枪你可一定得给我，我要拿它去打野兔。”老杨，“瞧你你这个没出息的二傻子，用我这宝贝你居然想着去打野兔。”小叹气说：“哎，你可知道野兔有难抓么?像普通的鸟雀，我弹弓还能打下。可这野兔弹弓打不了它啊。打中了，野兔噗咚噗咚拔腿就跑了，得要是用猎枪，我准是一击必中。哎!俺爸可不让想让俺猎人，枪肯定也会不会给俺。”老杨说：“你爸从小就是胆小鬼，别听他胡说，你不一样，你是部落除了我之外的英雄，英雄对于英雄就应该传承对吧。”小杨笃定地说：“对!”老杨摸了摸小的头嬉皮笑脸的说：“这就对了，像个英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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