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荐:时至今日,我大可以坦然回望那段阳光微凉的过往,粲然一笑,眼中带泪,轻轻道一句,“你好啊,旧时光。”
我想,那个时候的我,一定很难想象,在不远处的未来,也就是此刻,一个全然不同的我,会用全然不同的关于秋天的诗句,写下这样一段文字。而时隔渐久,此时的我,也终是有了兴致和勇气,再回忆起,并且写下,那段旧时光。
那时,我会在一棵树下,贪婪地,深嗅花开满枝的芳香。会在冬天里的每一个正午之前,切切挽留桌上的几格日光,尽管那光并没有多么暖和。我本就喜爱美好之物,诸如花香和暖阳,却也没有那般急切的热爱。大抵是,身处黑暗的人,越发渴盼光明。被禁锢的灵魂,也总是贪恋自由。
常常在想,那段时光,似乎是有什么魔力,能让我一回想起来,便热泪盈眶。直到现在才明白,正如某人所说,“我们怀念过去,不过是怀念当时的自己。”而那眼泪,也并不是因为当时的什么人或什么事,只是为了当时的自己而流。
我真切地经历过那个寒冬,那时的风会无止无休地在耳边呼啸。我真切地经历过那些心痛,让我知道,人世间有一种言语,乃至于一种眼神,能寒过九尺坚冰;有一种无可奈何,是不舍昼夜耕耘之后仍然一无所获;有一种离别,所言不虚,真能教人黯然销魂。
多少次无能为力,破釜沉舟只求一场解脱。多少个不能入眠的夜晚,疯狂地想念父母亲友,却迟迟不得相聚,而聚散又总是匆匆。我明白,那眼泪,是我在顾影自怜,是在委屈,在害怕,也是在怀念。
谁不曾像一个热血侠客,日以夜继不辞辛劳地追逐着一些什么?谁不曾像一个蒙昧木偶,一往无前地完成着他人界定的成功?而那些追逐的事物和界定的成功,相信会有很多人同我一样,无从反抗。当然,也没有理由去反抗。而既然知道不可反抗,那与其随波逐流,任由命运摆布,倒不如拔剑相向,拼出一条生路。
其实,人往往在经历的时候,感觉天地之间只剩黑白两色,万物苍苍而又孤独,只有那可怜的坚持和努力是自己唯一的倚仗。可等走过之后,特别是在大功告成的那一瞬间,就会觉得这世上再没有别的什么人能比自己哪种动物最没有方向感,比自己幸福在哪里。而那些曾经所经历的,特别是咬牙坚持过的,都成了一笔弥足珍贵的宝藏,那宝藏,难以言喻,更难以名状,它只在你碰壁时显现,会让你如有神助。
我很庆幸,自己曾在有生之年彻彻底底地,轰轰烈烈地,为心之所向拼过那么一场。也很庆幸,自己从未曾言弃,亦从不曾放弃。时至今日,我大可以坦然回望那段阳光微凉的过往,粲然一笑,眼中带泪,轻轻道一句,“你好啊,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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