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是我最早养成的习惯。
儿时的我,最喜欢看的要数连环画的小人书了。因为生长在偏僻的农村,能够阅读的书籍本来就不算多,巧的是我发小的父亲带回来不少的连环画小人书。我常常用家里的山芋干子或者胡萝卜,跟发小换一本本书回来看。
平时寻得一本书,经常课间一个人埋在课桌肚里看,放学的路上边走边看,回家在煤油灯下看。春天,躲在菜花丛里闻着清馨的花香、尝着青嫩的白菜苔,美滋滋地独自翻《欧阳海》;夏天,在大树荫凉下,躺在一条大板凳上看《小兵张嘎》;秋日,爬到新堆起来的大草垛上,一个人蜗在清香的稻草里,安静地晒着太阳看《邱少云》;寒冬,裹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看《地道战》,真有那种身藏在地道里的感觉。
长大了,同学之间曾私下里悄悄地抄写一本《第二次握手》的以自己喜欢的方式过一生,那种情窦初开的朦胧感,也曾把我们的魂勾走过。真正的第一次通篇完整地看了两遍的小说是《林海雪原》,小白茹悄悄地走进清纯少年的心,成为终身的心中女神。那期间都是防范着老师的检查,总是在偷偷摸摸的状态下阅读的。那份特别紧张又吸引力巨大的体验,真的是美妙又深刻难忘。
改变我优美句子走向的是一本既没有封面也没有封底的几何书,全都是讲解平面几何的各种题型,还有许多一题多解的范例,一下子将我拉进了几何的王国,那些神奇妙解的指导,让我有一种茅塞顿开、豁然开朗的快意。这本无名泛黄了的专业书籍,是我在花炮厂的废纸仓库里无意间觅到的,后来这本书传给了我的学弟,再也没有见到原本了。不过,在煤油灯下阅读这本工具书的第二天清晨,一定是两个鼻孔里满是黑乎乎的油灰,给我的印象是永远无法忘记的。
最让我满足的阅读时光,是在师范的两年校园空间日志伤感。那真的像饥饿的流浪汉扑在面包上,犹如从沙漠里行走的旅人见到了一泓清泉。尽管我学的是理科,但是那些图书馆里藏着的一本本书,却让我难以舍弃,总是以最快的速度,阅读最多的各种门类的书籍。(不过,英语类的书籍是一本都未碰过,因为所有的英语单词拆开来都认识,拼在一块儿就无缘了。)
因为有书可读,便如同夕阳下散落一地的细碎金子,弥足珍贵。读书带来的充实感与满足感,那真是无与伦比的。那是一种惬意的享受,好比品上一杯香茗,清新的、舒爽的感觉真好。
成为农村学校的老师后,与学生一起阅读的机会就多了,跟学生借书也成为一种习惯。一方面跟学生走的近了,另一方面也结交了一部分阅读好友,读书的心灵多姿多彩了,读书的生活变得千姿百态。有时候与学生一起比拼背诵一段青春伤感文章,看一看谁背得又快又准;有时候比试一下朗诵的激情,那十分浓重的方言诵读,常常让学生们笑得前仰后合;有时候会恶作剧地模仿大学生的口吻写一封情书,给新来的老师平静的心湖激起圈圈涟漪,那是我初始写作的原动力,给平淡如水的乡村教书生活增添乐趣。
我常常这样想:读书只要使你笑了、哭了,让你思索了,教你判断了,就完全达到了目的。就像平时的饮酒那样,只是美美的醉了、熏熏的醉了就行,根本不必要像大诗人那样非要吟出诗来。我就喜欢这样的阅读方式,比任何一种愉悦的方式更需要心智的宁静,当然更能带给人内心温暖的安详。
书一直陪伴着我走了这么多年的光阴,在阅读中也一直的身心愉悦着。手头、床头、案头总有悦心的书陪伴着,我看人生的时候,阅读就是牛奶里的鸡蛋,沁园春 国庆着平实的幸福;烦恼的时候,书就是永远忠诚的朋友,不弃不舍,给予力量与安慰。书伴左右,可倾心精读、反复品赏;可信手闲翻、一掠而过;可随时捧起,也可随意放下,可纸质原版,也可点子书刊。
一年四季,冬雪夜、夏雨夜、秋月夜、春风夜,于暖暖的灯光下独自安静阅读,在无数前人思想欢乐烦恼的中间悄然动容思、欣然寻趣乐,那种沉静又沉浸的状态,绝对是最美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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