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我需要完成一篇论文。我的论文题目是《深夜中的人们在想些什么》。为了完成这篇论文,我特意到一家叫做“深夜“的咖啡馆打工。这家咖啡馆顾名思义,是从晚上九点钟开业到第二天早晨七点钟的一家咖啡馆。
如果你问我在那边打工了两个星期有什么收获,我会告诉你黑咖啡很苦,加糖加奶的咖啡会好喝一些,特别是在多点一些甜食的情况下。好吧这是个玩笑。
我的工作不会很辛苦,一般是端茶倒水,做些零散打杂的活儿。做咖啡这样的技术活全是老板包了。原本深夜咖啡馆就是由老板一个人撑起来的,当他得知我死乞白赖地想要在这里打工的时候,估计他也觉得有些勉强。
在我上班的第一个星期,客人不是很多,但总有几个客人是带着日薄西山走进这家咖啡馆的。虽然不清楚他们的情况,但是有些时候看到他们这么努力地倾诉,我还是不禁有些感慨。
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我在和老板聊天的时候得知了一些事情。
“老板,你看那边那位女士,一直拿着美少妇一边说话一边哭,我们要不要过去问一下?” 我指的是窗边一位挺有气质的女生,她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一块黑森林蛋糕,咖啡才喝了两口,蛋糕几乎没有动过。此时的她一手拿着手机说话,一手拿起纸巾擦泪。
“没关系的,她只是失恋了,在找闺蜜聊天。” 老板若无其事地说道。
“老板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点惊讶。
“刚才她讲电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的。” 老板解释说。
“那那边那个坐在角落里安安静静读书的男生你觉得怎么样?” 我仅仅是随口问一下。这个男生已经连续来了一个星期,看来是这里的常客。他每次都点一杯拿铁,然后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
“那个男生比较内向,但是他的思考能力很强,想法总是很有深度。” 老板小声告诉我。
“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更加惊讶了。
“我和他算半个朋友,有看过他发表在朋友圈里的第二次作文,确实写得很有意思。” 老板开始擦桌子,可能是太过明信片寄语想找点事情干。
“对了老板,你看那边躺在沙发上的顾客好像快睡着了。我们需要提醒他一下吗?” 我指着那位斜躺在沙发上的上班族问道。这位上班族已经喝了两杯咖啡,可还是挡不住睡意,在沙发椅上轻声打着鼾。
“不用了,他很累的样子,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休息了。” 老板降低了音量。
看着咖啡馆内北欧式简洁明快的装潢,听着听不懂的外文歌曲,在昏暗近似朦胧的灯光下,我忽然感受到这一切带着一些深夜特有的氛围,也产生了一些疑问。
“老板,你为什么选择在深夜开店?”
“想开就开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
“好吧其实是因为,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只有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人们才有勇气摘下自己的面具,宣泄自己的压力。”
”那你是因为自己需要宣泄压力才开的这家咖啡馆吗?”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其实我更想知道深夜的时候人们心里藏着的秘密,才开的这家咖啡馆。”
“但是你这样做不会没朋友吗?”
“只要你不拿着大喇叭乱说话,谁也管不着你。只是,现在你所看到的一切,会让你觉得就像是一幅浮世绘一样。形容时间过得快的句子百态都不过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需要你特别交待的。”
“既然如此,现在有看出些什么吗?”
“现在……倒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大家肯定都是有故事的人,才会半夜不在家里睡觉,跑这里来喝咖啡。”
听到这里的我笑了。
“对了我差点忘了,我会拿起相机拍些顾客的照片。” 老板忽然兴致勃勃地翻出一台数码相机。
“你不怕顾客生气吗?” 我问他。
“我会先征求他们的意见,你放心好了。” 说着老板拿起相机快步走到另一边去了。
我的打工时期很快结束了,幸运的是,我从咖啡馆老板那里借来了相片,这对我的论文写作有很大的帮助。不过我想,这次打工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应该是老板的那句“大家肯定都是有故事的人,才会半夜不在家里睡觉,跑这里来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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