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我真想同别的男人偷一次情。”高丽丽一本正经地说道,“一辈子只知道丈夫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女人你不觉得太吃亏了吗?嗯,你说呢?”
“我也不清楚。亏与不亏是个人的,只要自己觉得念红颜不就行了吗?”任秀秀说道。
住在附近的三个闺蜜主妇每月一次地相约在一起吃吃饭,闲扯一些yuemu的话,渐渐成了习惯。
“一辈子只知道一个男人,太吃亏了吧?”高丽丽的话一直滞留在任秀秀的心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竟愈来愈沉重了。
“据说,男人只知道妻子一个女人,这叫做‘一穴主义’,那么反过来叫什么呢?”
“女人只知道一个男人,那就是死抱着一把生锈的刀。”
“对,对,一刀主义。”
“啊,哈哈。”
这种类似无聊、轻薄、放浪的话深深地印在任秀秀的心里,而且愈来愈重。
其实,她丝毫不想把吃的米换成别的,只是想偶尔尝一尝鲜。
任秀秀32岁,正是妙龄。生理周期稳定的时期是25岁到35岁,有出色的丈夫、健康的孩子和幸福的家庭,作为女人,这是稳定的时期。
任秀秀出生于河北省李建市。在当地高中毕业后,考进入北京的大学,因为家乡是北京的邻市,住在北京的高中同学不少。
5月末的一个星期天,市内的高中同学聚在一起开同学会。参加会议的主要是住在市内的同学,但开会的当天从家乡李建市的也有同学来参加。任秀秀心中骚动起来。她觉得这种同学会就是实现心中那种愿望的最好时机。
结婚十年左右,孩子大了,有些空闲的女人心里所想的大概都差不多吧?
作为女人已经成熟,而丈夫忙于工作,不再像恋爱和新婚时期那样关心自己了。夫妇在新婚期的接触面是性,可以说是通过性进行全面的接触。
然而,随着作为夫妇的历史不断增加,这种性的接触面便挤进了各种各样的因素。丈夫不能总是围着妻子转。妻子一生了孩子,她的注意力也必然移到孩子身上。与其说育儿、家务、协助丈夫、社交等挤进了性的接触面,于是夫妇的性的接触便受到压制。
有一天,当妻子有空闲环顾周围时便会忽然感到十分空虚。作为女人正值妙龄,可丈夫却没把自己放在心上。渐渐地自己在日常汪峰和学员中对丈夫的异性感也磨平了。于是,一生中只知道丈夫一个异性亏不亏的这种意识便缠绕在一些女性的心间。
过去有过复数前男友经验的妻子更容易回想起以前那种甜蜜而刺激的体验。而现在被丈夫抛弃在一边,官能无处发泄,从而闷闷不乐。因此女人越是成熟越是耐不住新年祝福话语。
过了青春期就会衰老的这种意识,会使人产生一种急躁情绪,并加深了偷情的愿望。这一时期的主妇可以说是处于“偷情期”。偷情期的同学会是偷情的滋生地。那是青春朦胧的初恋情侣作为对性已有足够了解的成年人的再次相会;然而,在危险的滋生地不能实现偷情,“同学会”的这种安全保障机能发生了作用。
任秀秀心中期望见到的S、T、A三个同学不在,兴致不大高,可是好容易得到丈夫的允许出来轻松一下,就这样回去又太没意思了。于是大家决定分乘开车来的同学的车,前往第二个会场。
但任秀秀不知不觉中和同伴走散了。她来到停车场,车号问过可又忘记了。形状相似的车停了很多,弄不清是哪一辆。
她正在为难地呆然伫立时,一辆车滑了过来,后门打开了。天黑看不清,从驾驶座后面看像是李建。任秀秀心里一高兴就坐了进去。一起来的同伴们都没看到,她们可能也在找车吧?
汽车搭上任秀秀就开走了。在离开停车场的时候,驾驶座上的“李建”眼望着前方问道:“送您到哪儿?”
那声音不是“李建”的。
任秀秀不禁愕然:“啊,这不是李建的车?”
“我不是李建,偶然从您面前经过,看您好像在为难,就让您上来了。”
“这可怎么办呢?我以为是李建的车呢。”
“能被您错看真荣幸。既然上了车,就让我送您吧。请告诉我去哪儿?”
“那就劳驾您把我送到君悦酒店吧。”
任秀秀把第二个会场的地点告诉了他。
“真遗憾。”他一面把车头转向第二个会场方向一面说道,好容易有你这样一位漂亮的女士搭车,可距离又这么近。”
“哟,您真会说话。”
“哪里?是真的。这下子只有指望交通阻塞了,只是今天是星期天,路很空。我还从没像今天这样怨恨道路空的。”
“我也觉得堵车没关系。”看到司机那讨人喜爱的样子,任秀秀终于随声咐和起来。
“哦,真的?”司机那坚定的背影好像微微动了动。
“坐上这么舒适的车那是当然的喽。”
“只是车?”
“当然也包括开车的。”
一瞬间,一股电流传遍任秀秀的全身。这不正是存心寻求的偷情机会吗?
一面之交的情事,没有比这再合适的伙伴了。安全性、类型、一次性,这三个条件都具备了。这是丘比特赐予的千载难逢的良机。
“再走一段吧。”任秀秀的声音有些激动。
“哦,行吗?”司机反问道。
“这样分手太遗憾了。”
他也明白了任秀秀难舍难分的心理。
“我们去喝点儿东西吧?”
“随便你吧。”
两人都是成年人,这一句话便达成了默契。
不一会儿,两人便进入郊外旅馆的一个房间。男女间一旦达成默契之后进展就很迅速,彼此都有所求,没有爱的基础可以省去一切手续,可以直接交换相互所需要的东西。
这时的男人和女人便是原始性的。男人和女人抛弃两人肩上担负的各种的社会责任、规范、生活和历史,并深深地交融为一体。
从床上滚下来,在地毯上翻转,欲望仍未能满足,谁也不停下,而且谁也不肯停下。
任秀秀出了房间,在走廊里碰上了一名旅馆女服务员。在那种场合女服务员通常都是低下头不看旅客的脸,可是,她却呆愣愣地朝他们俩看了半天。原来是邻居田敏。她是个爱传闲话的碎嘴女人,周围的人对她都敬而远之。这真是在最坏的地方碰上了最坏的对象。
任秀秀那一瞬间不知如何是好。田敏也为这意外的“巧遇”而哑然,随即便转身溜走了。
回到家里,任秀秀才发现自己将面临更为严重的事态:原来她和丈夫甄先阳结婚时送给她作纪念的那块手表丢了。表壳里刻着丈夫和任秀秀的名字。
第二天打电话到她旅馆问了一下,结果服务台说房间里没发现那样的手表。
正在这时,门上的蜂鸣器响了。任秀秀拖着沉重的身子打开门,来人正是田敏。
任秀秀顿时感到一种意外的打击,禁不住要瘫倒在地;可是她不能不勉强支撑着站在那儿,颤巍巍地靠在墙上。正当任秀秀茫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时,看到田敏拿出提在手上的点心盒。
“这是点小意思,收下吧。就这样吧,就把这当作咱们俩的秘密,谢谢了。”
田敏把点心盒往任秀秀手里一塞就转身走了。任秀秀好半天才醒过神儿来。
说不定这是田敏的一种示威,意思是警告她“我知道你的秘密”。回想起来,田敏在说“咱们俩的秘密”时,在“秘密”这个词的发音上意味深长地咬得很清楚。这盒点心就是警告。她越想越觉得心里发虚。
偷情的事情没有人发觉,但偷情者心里却像注了一块铅,任秀秀常常一个人坐在灯下愣神儿。
不知情的丈夫常常笑着打趣道:
“你真是越活越深沉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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