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快一时,颓靡一世。一次染指,百年缠疾。 ——题记
朋友,如果你闻所未闻“肖申克”这个神秘的地方,那应该是两个原因造成了的。一,你一定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二,你实在是孤陋寡闻了,但知之甚少对你绝对没有坏处。
在这里,没有人抱怨伙食的淡而无味,收入的微薄可怜,工作的不分昼夜,或者是他们敢怒不敢言,因为在他们头顶上时时刻刻悬挂着冰冷的电棍和可以致命的狙击枪。但凡不能忍气吞声安分守己的人,只有两种结果:要么被三五人群殴暴打一顿,要么被孤零零关禁闭,面壁思过。也许讲到这里,你已经感觉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对,是监狱。是充满丑恶和肮脏的地方,让人反省和悔恨的地方。
你问为什么我会对这里知之甚多,因为我曾经也是这里的其中一员,而且算得上小有名气的人。
黑夜,在一个不起眼的酒吧,我只身坐在吧台,跟调酒师要了一杯威士忌细斟慢饮,让舌尖慢慢品味酒精的微辣感,目光有意无意寻找我要找的“猎物”。这里的环境和其他处一般无二,醉生梦死的人比比皆是,面目扭曲的人比比皆是,放浪形骸的人比比皆是。
在昏暗的角落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一个人独自喝闷酒。
“嗨,伙计,你应该请我喝一杯”,我人畜无害的笑着对那个络腮胡子的家伙说道。
他眯起眼仔细打量我,似乎在他的脑海里仔细寻找关于我的印象,他也许还没有醉意,脑袋依旧清醒异常。我的搭讪让他不明就里。
“我们似乎素不相识,我猜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应该知道我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他慢悠悠地对我说,但是眼睛里依旧有藏不住的愁绪和蔑视。
“不不不,我千真万确没有认错您,您是这里的老板,确切地说是主事的,我知道眼下您遇到了很棘手的麻烦,我是来给您解决麻烦的”我信誓旦旦一脸坦诚地和他说。
瞬间,他的眼神开始警惕起来。
“我想你是搞错了,我确实不是这酒吧的老板,但是我觉得经营不算太惨淡,勉强还算可以过得去,我并没有如你所说的遇到什么麻烦”他故作镇定地说。
“你这里一些货似乎到了青黄不接的境况了,而这些货却是你经营这家酒吧的经济支柱”我目不转睛盯着他,一动不动。
然后,我温言细语地跟他说:“你看看这里的那些人,他们此刻虽然过得神魂颠倒如坠仙境,但是他们突然发现你这里的货供应不上了,你觉得他们还会光顾你这里吗?你这日进斗金的光鲜的日子马上化为乌有,你这家酒吧估计难乎为继关门大吉了吧?”我似乎一语点破了他的心思。
他已经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不过,你不用紧张,因为我来了,我就是你的救世主,或者说是这家酒吧的救世主,我自信有能力可以帮你解决眼下的麻烦”我阴恻恻地告诉他。
“你?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认为就凭你几句花言巧语我就会毫无顾忌地相信你?”
忽然,我手里凭空取出了一袋白色粉末,轻轻在他眼前晃了晃。
当他看到那一小袋时,眼睛里突然精光四射。随即更加警惕地盯着我,似隐含凶光,或者是杀气。
“机会只有一次,你不得不赌”我笃定他一定会同意,现在他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就是病急乱投医的心态他也会赌一把。
“你是谁?你打算干什么?你为什么要给我提供货?要知道现在的警方可不是那么好蒙混过关的”他虽然满腹疑窦但终于开始一本正经地开始跟我聊起来。
“别那么紧张,伙计,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想在你这里喝一杯免费的酒而已,我仅仅是一个做海鲜水产生意的,对,水产生意,你懂得”
他与我隔着酒水的桌子四目相对,久久缄默不言。
然后,他缓缓起身,与我握手。
这样,简单的对话,我放货的门路就这样轻而易举打开了,或者说我的财路打开了。
要知道,做水产生意的,一大车的水产肚子里是可以大做谁说女子不如男的,掏空内脏,然后再把自己的货放进去,再进行冷冻包装,这样可以避免嗅觉敏感的警犬明目张胆的大量运输。
大厦将倾之际我应时而生。
这里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才得以继续做他的高高在上的经理,那些少不经事的男男女女依旧可以如痴如醉的继续沉沦堕落,瘾君子们依旧乐不思蜀,老板依旧不辞辛劳地数钞票,一切似乎如同以往,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个我,这个不算太大的酒吧依旧可以藏污纳垢财源不断。是偶然,也是必然,因为我一直想确定幕后老板到底是谁!
就在我照旧品着威士忌的佳酿时,满脸络腮胡子突然来找我,告诉我说,老板要见我。
我一听,精神一震,这个神秘的老板终于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我这个摇钱树终于起到不可忽视的作用了,我要看看这个酒吧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
我们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风险的等级和收入的高低成正比。冒着是杀头的行当,自然获得的是乐观不菲的收入。而受人尊重的程度取决于本身利用价值的大小,一无是处的人自然一文不值。如果一个人的利用价值无可替代,那么他所受到的尊重程度也无可比拟的。如果一个人的利用价值可有可无,那么他所受到的尊重程度也随之沉沉浮浮,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我拿着酒杯,闲庭信步跟在络腮胡子的身后,不似那般亦步亦趋紧张万分,似乎仅仅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这个人一直给我带来极大的兴趣。否则,我也不会把万贯家财倾囊相授这种地方。我被迎进一间雅间,他让我稍等片刻,老板随后就到。
我静静亲情类文章这件雅间,在迎面墙上的正上方居然用潇洒狂放的行书写着“大展宏图”的字帖!我倒是真有些莫名其妙,一个恶贯满盈的毒枭竟然还会有这般雅兴,如果我不了解这是什么地方,我还真以为自己走进了一位学识渊博的学者书房。他若宏愿得逞,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了。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社会怎么了?人活着怎么一定要有两张脸才行,一张是可以堂而皇之展现世人面前的,有着正经职业合理收入的一面,全然一副正人君子相;另一张却在不被人察觉的阴暗角落里从事着非法的肮脏的勾当,简直就是一副青面獠牙的魔鬼相,是非黑白善恶真伪谁又能分辨明了。可仔细想想,我何尝不是呢?
当那扇隐藏一切谜底的门打开时,我手里拿着的酒杯无声落地,然后应声而碎。我呆立当场如同木偶,眼前的人简直令我难以置信!这个幕后老板竟然是我的大学教授!当时我还是他的得意门生。
“在学校你就是人中龙凤,真没想到入世后你依旧如此让我刮目相看,我很满意你今日的成就,正如我当初那般满意你的学习成绩。你没有让我失望。无论学习还是犯罪你都游刃有余,以前你是我的好学生,如今你却是我的好搭档,希望我们能一直合作下去。”教授侃侃而谈,似乎我今日的所作所为他并不震惊。
说完,他向我伸出那白净纤细的手,我僵硬的,机械的,笨拙的回握。那双手如此熟悉而陌生,看着教授的脸同样熟悉而陌生。
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时,我真想不顾一切冲上去狠狠揍他。在大学时,他是那么慈眉善目和颜悦色谆谆教诲我们要好好做人,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可谁曾想,对社会有用,居然还可以是反作用,负作用!那些振振有词大的道理我言犹在耳,可暗地里他竟然这么做,何止是道貌岸然所能诠释的,这累累恶行简直罄竹难书。可是我却也好不到哪去,如今也和他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或者说,依旧是他的高徒。
这次不怎么愉快的见面让我异常压抑和尴尬,我不知道自己为了钱原来也可以这么不管他人死活,我的良知就这么被金钱渐渐泯灭。
我以为自己的违法乱纪行为隐藏的密不透风,没有我所熟悉的人知晓,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早已经洞察一切,在学校我有意识的去找他,现在却是无意识的自投罗网,似乎天意。
可是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我绝对不会活在他印象反差如此强烈的阴影中。
如果我采取断货手段,那无异于自杀,或者是自寻死路。在双方身份彼此明了的情况下,任何不正常的举动都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我相信如果我今天愤然断货,明天我就会登上头版头条,一个不明身份的青年横尸街头!
我只能选择鱼死网破的手段。然后,我便悄悄打了报警电话。闭上眼睛,“肖申克”的大门缓缓再次向我敞开。
致斯蒂芬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