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入冬以后,早晚就开始降温,如遇下雨最冷的天气也不会有零下。可此时的黑龙江已经零下十几度,路面开始结冰。就是在这寒冬的季节,我和我的家人踏上了北上的列车,去牡丹江与陌生的亲人见面。
他是我爱人的堂弟田君(平时电话里我都称呼他为弟弟),祖籍黔江人,当时黔江隶属于四川省涪陵地区。他的父亲于五十年代初从黔江去沈阳军区当兵,后来又去黑龙江省牡丹江市安居乐业。弟弟很小就知道自己是黔江人,但他的父辈一直没有回过黔江,这主要是源于当时交通不便和经济条件有关。据说,他父亲病危时一直喊着“我要回家”,这或许就是对故乡的眷恋。可能很多人会想,不回家但也应该保持联系。其实,后来随着行政区域的变化,地址已经发生了变化,书信已经无法按原址寄送。
我爱人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有一个叔叔在外面当兵,并定居在牡丹江,这些信息来源于她初中时父亲的口述。
心中的亲人,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忘;团聚的愿望,在时间的流逝中会更加期待。2000年以后,随着网络的发展,我利用当时最常用的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的意思专门加牡丹江籍的好友,并给每一个好友讲明找人的缘由。事实证明,还是好人居多。通过十年的努力,终于通过一个医生联系上了失散多年的亲人。此时的我真高兴作文平静了很多。
第一次通话是尴尬的,没有过多的语言,没有太多的问候,只是希望彼此能尽快加上QQ,并约好晚上视频。亲人短暂的通话,心里的滋味无以言表。下午的时间觉得很慢很慢,天黑的等待感觉无比漫长。
联系上弟弟是六月份,天黑的时间在八点左右,但我六点就在电脑边等待弟弟加我为QQ好友。等待中,感觉时间停止了脚步,就像冬季的寒冰一样已经凝固,与我同坐在电脑边的家人都期待着这一时刻的到来,没有说话声显得特别安静,眼睛盯着显示屏一动不动的,静得能听见呼吸的声音。此时,或许都在思考着从未谋面的亲人是什么样的容颜?
七点三十分,当看见显示屏同意加为好友的字样时,喜悦是无法形容的。相互的问候,相互的家庭了解,还相互介绍父辈的阅历,千言万语直到很晚很晚。此时,才知道远方亲人的不易,才知道远方亲人的艰辛和曲折。其实,亲人背井离乡的凄凉与清苦和对亲人的死皮赖脸,以及对家乡的眷念,或许是他们一直没有治愈的伤痛。
三天一夜的火车高三生活,虽说枯燥无味,但丝毫没有影响我们北上的美好心情和团聚的愿望,一路的风景很好但无暇顾及,只期待着团聚的那一刻早些到来。
十月的牡丹江是寒冷的,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雪,寒风吹的刺骨。早已在火车站等候我们的弟弟和弟媳,也被寒风赶走了本身的美貌——衣服穿了很多,围巾也包得很严。但北方室内是非常暖和的,他们的取暖主要靠暖气,并且二十四小时保持恒温。弟弟家也一样。
多年的期盼,在那团聚的时刻已经忘却了长途的疲惫和地域的变迁。遗憾的是,叔叔已经于二零零五年去世,我们整整迟到了五年,他老人家或许也期盼能在有生之年见见自己的亲人,可惜,未能如愿以偿。或许这是他一生未能完成的心愿。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的婶还健在。
带着悲伤和遗憾,我们随弟弟一起去看叔叔的归宿地——坟墓。叔叔的坟墓距家里不是很远,但也是在山上。牡丹江的山没我们南方的山高,并且以泥土为主,岩石占比相对要少很多。我们走了大约一公里路程后就开始爬山,全程也就三十分钟就到了叔叔的墓地。
牡丹江殡葬管理要求是火化,所以,叔叔也难以逃脱炉火的焚烧。由于没有用棺材的习俗,坟墓就显得很小,加上没有立碑就更是显得格外的低矮,几乎没有给大自然带来任何伤害的坟墓,或许正是叔叔他生前的写照——低调处事为人。坟墓旁边有很多高高的松树,已经陪伴叔叔度过了五年春秋。枝繁叶茂的松树,展现出了它顽强的生命力,然而,叔叔的坟墓在松树的陪伴下,却阴森的可怕。生前叔叔在没有亲人的日子里是孤单的,离开尘世后依然在偏僻的环境中独自相处,想必,仍然很孤单。
烧烧纸,上上香,然后叩叩头,就算是与叔叔的初次见面,转身离开时心情是悲伤的,难免要多回头看几眼那安静而又孤独的坟墓,也希望叔叔——那边安好。
回到弟弟的家,我把带去的黔江影像册拿出来给弟弟,并给他作详细讲解。这些图片记录了黔江的变化。弟弟获悉黔江的变化和空前的发展,他说:“老家发展真好!一定要回去看看”。
相聚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几天时间一晃而过。离别是痛苦的,牡丹江的火车站留下了我们的泪水,但,却没有留下我们的脚步。
八年以后,弟弟真的回来了,这时的黔江比那时更加美好,干净的城市街道,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都彰显出了黔江人民的白云黄鹤。弟弟还去给爷爷奶奶上了香,烧了纸。这其实也是弟弟为他的父亲完成了回家的心愿。
回家的路真的很远,他们走了几十年才又一次回到自己的故乡——黔江。这里面没有对与错,只有儿童是祖国的花朵和眷念,来之不易的回家之路,我只想弟弟永远记住——你的故乡是美丽的黔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