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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时光慢些吧

时间:2019-09-09 16:50:50    来源:
时光时光慢些吧

编辑荐:到我为外婆,轻轻哼唱着儿歌,渐渐的,一起在星空下睡着,一起走进,那个甜甜的梦……

若不是此刻,病魔之手,在我身边不停窜动,竟从不知,曾经一度温柔的时光,却也可以,掏空记忆,淹没欢乐,甚至泯灭恩仇。

眼前的外婆,目光呆滞,久久的,望向远处,她的意识正一点、一点的凋零,从忘记回家的路、从出门买菜忘记带钱、从抢夺路边小朋友手中的糖果,到如今,忘记了所有人,或者所有事,渐渐地,乃至唯一残存的世界太大我们太小,也在脑海中走失了温度……

当我默声哭泣,再次将身体躲进她的怀抱,像小时候那样,向她寻求安慰的那一刻,她竟慌忙闪躲,将我推出,然后口中,还不停碎念道:“你是谁,你是谁,要干什么!”

痛苦,在我的目光之中,熊熊燃起,撑起一面哀怨的神色,投向她,也装满疑惑:“外婆啊,你真的不再记得,我是你最疼爱的外孙女啊?”

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只是在梦中,外婆才变成了一个孩子;只是在梦中,她才假装成很淘气;只是在梦中,她想从我的手中骗一颗糖吃而已;只是在梦中,她才会不记得……

因为,我可以清晰的记得,外婆温声唤我进屋吃饭的样子,笑容,总是那么温馨,她那么健朗,总是可以轻易将我抱起,她那么疼我,葡萄架下,她总会唱着儿歌,哄我入睡……

年少时,最盼望暑假,终于可以在外婆家里,度过一段漫长的美好时光!

可以懒懒的睡到自然醒,可以挑选自己最喜欢的衣服穿,可以不用写恼人的作业,可以把不喜欢的青菜,统统装进外婆的碗里,可以去村口的溪边玩耍,可以和表姐一起,偷偷溜进葡萄园中,把每一串葡萄上面,比较成熟的那一颗摘下,等它们塞满衣服上所有的口袋,每次被外婆发现,她便会全部收缴,然后,用一个有些粗糙的大碗,置满清水,将它们一个个认真清洗,才允许我们慢慢品尝。

她也会时常,踩着那辆专属的脚踏三轮车,绕过十几里路程,载着我们去热闹的街市,每人给予一些零花钱,可以随心所欲挑选一些自己喜欢的食物,或者玩具,每一次回头,她总是紧紧的,就在我们身后,盈满笑意……

偶尔,也会因为与小伙伴起了争执,找她诉说“公理”,她总是细细了解详情,作出可以让众人“臣服”的判决,最后,也都是合欢而散,那时候的我们,都会把她和大公无私的“包青天”联系在一起,而今想起,总会每每失笑……

只是后来,或许因为长大的缘由,总是开始变得忙碌,忙于习题、忙于考试、忙于毕业、忙于工作、忙于恋爱、忙于家庭、忙于事业,时间,在转瞬之间逝去,岁月,也在无声中,将距离拉开,每次,只有在视频中,才可以与外婆相见,有时,不合时宜的电话闯进来,便与她匆匆挂断,总是挂在嘴边的那一句“我很好”,我也竟然傻傻的,像小时候一样,信以为真,也从不曾听父母提起,她的行动开始缓慢、她曾在节日里,期待着与我团聚、她因找不到回家的路,而躲在树边哭泣、直到最近,她开始拒绝所有人的靠近,只是愿意一个人待在院子里,有时候,竟还捉起了蚂蚁……

悔恨的泪水,又在眸间盘旋,有一种声音在低低地,在责备自己:“倘若,多些时间,回到那个小院看看,又怎会没有发现,葡萄园早在前几年,因为外婆年迈,无力经营,便已残败;倘若,抽身那个灯红酒绿的狂欢夜,在视频中,多看一眼,再看一眼,又怎会无法觉察,曾经那些口中的碎念:“别读书太晚、别总是吃泡面、雨天,别忘记带伞……”,慢慢、慢慢,变得逐渐简短,最终,换成了迟缓的三个字:“我很好”……;倘若,没有这一次的回乡探亲,我还在车水马龙的都市里,正为怀中那个大大的梦想,与时间赛跑,又怎会知道,有些失去,在渐渐的、渐渐的,向生命,悄悄靠拢;倘若,一切,可以挽回,时光啊,请你慢些吧,让我试着将愿望,渐渐缩小,小到陪伴、小到撒娇、小到牵着外婆的手,一起去买,彼此最爱吃的糖果、小到一起去给葡萄树儿浇水,撒药,等到来年,一起在小小的院落,嬉戏、追逐,口中也不忘咀嚼着丰收的硕果;小到我为外婆,轻轻哼唱着儿歌,渐渐的,一起在星空下睡着,一起走进,那个甜甜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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