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例郭沫若的诗歌如果叠在同一个人身上可能是杜子春的故事,第二个故事有一些桥段大概借用了“洪太尉误走妖魔”的片段,但是第一个故事要用《西游记》开个头。
《西游记》第二回,菩提祖师介绍了许多高妙的法术供孙悟空选择学习:
道字门中有三百六十旁门,旁门皆有正果。术字门中,乃是些请仙扶鸾,问卜揲蓍,能知趋吉避凶之理。
流字门中,乃是儒家、释家、道家、阴阳家、墨家、医家,或看经,或念佛,并朝真降圣之类。
静字门是休粮守谷,清静无为,参禅打坐,戒语持斋,或睡功,或立功,并入定坐关之类。
动字门中是有为有作,采阴补阳,攀弓踏弩,摩脐过气,用方炮制,烧茅打鼎,进红铅,炼秋石,并服妇乳之类。
孙悟空本是个不忘初心的猴子,怎见得?菩提祖师每介绍一门,那猴子就只问一句:“似这般可得长生么?”
菩提祖师的比喻打得妙啊:
“(流字门)若要长生,似壁里安柱。人家盖房欲图坚固,将墙壁之间立一顶柱,有日大厦将颓,他必朽矣。”
“(静字门)也似窑头土坯。就如那窑头上,造成砖瓦之坯,虽已成形,尚未经水火锻炼,一朝大雨滂沱,他必滥矣。”
“(动字门)此欲长生,亦如水中捞月。月在长空,水中有影,虽然看见,只是无捞摸处,到底只成空耳。”
以上。
故事的主人公张道陵是沛国人,本是太学书生,精通四书五经,晚年读了《西游记》的第二回,自觉四书五经这些无益于年命,于是依黄帝“九鼎丹法”修习长生之道。要知道,古代炼丹花钱如流水,而张道陵又不擅治营生,好在蜀地民风淳朴,名山又多,张道陵于是携弟子入驻蜀国鹄鸣山,著有道书二十四篇。
一天,张道陵坐在桌前正自望着家里的小猫发呆,那小猫正在啃食一颗桃子,煞是有趣。突然间风雷交作,张道陵抬头一看,只见乌泱泱千军万马拔山倒树从天而降,前面一个带头的仙童送给张道陵一本《正一明威》,随后卷云离去,张道陵想要出门拜送,不料被桌脚绊了一跤。张道陵从梦中惊醒过来,只见桌子上放了一本《正一明威》,再看那小猫,桃子还没吃完。
张道陵自此苦心钻研这《正一明威》,深得其中要旨,并以此为穷苦百姓驱病消灾,百姓自此拜张道陵为天师,张道陵的弟子扩展到数万人。
就这样,张道陵靠着行医问药攒下了些许资财。张道陵借“九鼎丹法”炼成丹药,因不愿即刻升仙,只服下半剂丹药,张道陵通过这半剂丹药将自己分身成十个人。张道陵在家门口修建了一个大水池,并常常在水池中乘船戏水。张道陵的假身和其他的道士、宾客混在一起在街头巷尾穿梭往来,张道陵的真身则在水池中戏水。
张道陵常跟人说,你们这些人俗态未除,不能弃世,正好可以借导引术行房事,再服食草木丹药,可以活上数百岁。张道陵将“九鼎丹法”传给了王长。张道陵推测,等到正月初七正午时分会有一人到蜀山,这人长得怎么怎么怎么样。等到了正月初七正午,果然有一个叫赵升的人前来参见张道陵,样子和张道陵所描述的相差无几。张道陵于是将“九鼎丹法”也传给了赵升。(1160.2019.9.3)
如今只说这赵升慕名来到蜀山地界,欲拜张道陵为师,一路奇奇怪怪,总在意料之外。
赵升来到张道陵家门口,只见门前家奴腆胸叠杜,指手画脚。赵升近前招呼了,表明来意,那家奴骂骂咧咧,把赵升赶了出去。如此月余,干粮盘缠已消耗殆尽。
赵升无处可去,只得在一处麦田捕抓一些鸟兽充饥。天色渐晚,眼见有一绝色美女路过,想要和赵升共度一宿,并勾引赵升与她行房事。次日,美女又言称脚疼,不想即日离去,如此调笑无厌,赵升只是不为所动。
赵升不得已,只得寻机会从麦田逃往山上,准备从山上摘点野果充饥。赵升摘了一兜山桃还没吃,眼见一讨饭的老乞丐蹲坐在一棵树下,奄奄一息。近前细看,这老乞丐衣服破烂,满脸泥垢,浑身脓疮,臭不可闻。赵升将刚摘的山桃给了这老乞丐,并把他安置在临近的土窑中。
刚出土窑,一只猛虎张牙舞爪向他扑来,衣服都被老虎撕烂了,只是身体不曾受伤,赵升面不改色:“我本是一名道士,行得端,坐得正,不远千里来到蜀国,只为侍奉神师,求得长生之术,你这老虎,别是山鬼幻化的吧。”老虎大吼一声,直叫得地动山摇,土窑突然坍塌,老虎径自将老乞丐叼走。
尘烟弥漫之中,远远地过来一位仙童,原来是张道陵派来的。
这一日正是正月初七,张道陵、赵升彼此见过了,赵升表明来意,张道陵将他收为徒弟。次日,张道陵将众弟子召集到鹄鸣山山顶,想要从众弟子中挑选“九鼎丹法”的另一传人。
“大家看到了,这悬崖峭壁上有一棵大桃树,是我刚到蜀山时种下的,现在也有一臂多粗了。谁能从上面摘下一兜桃子来,我就把‘九鼎丹法’授与他。”
乌压压的人群议论纷纷,有那膀大腰圆、身宽体胖的故自退去了,有那伏亦不伉、跳亦不扬、举动粗笨的悻悻离去,还有那畏畏缩缩、胆小懦弱的望着桃树两股战战。
赵升站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噔噔蹬上了树,摘了大桃,送与张道陵。
没错,这鹄鸣山上只有一棵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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