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猪饭的号召力,不在滋味,而在杀猪饭的过瘾处,不在喝洒吃肉,在于动感热烈,菜有菜香肉有肉味,杀猪饭的滋味,在于自然本味—年猪通常特别饲养,食物传统,时间较长。
杀猪饭是云南不少地方的过年习俗,通常在腊月间操办。一进腊月,农村乡镇人家杀年猪的时候,都会摆上几桌酒菜,请邻居和新朋好友吃上顿饭,即杀猪饭。往往一家请罢,另一家又有请,以至整个腊月,成为杀猪饭时间杀猪饭月份,基本都在杀猪饭中度过。吃饭时间难免有冲突,不好推辞的话,还要跑场去吃。不过就目前来看,一个或者几个村寨杀猪饭的频率和节奏,往往都被悉心调配到好处,欢乐热闹的年前气氛浓郁。杀猪饭时间,一般都在下午五六点,通常先要有个公开或者不公开的祭祀活动,然后才开饭。主人也会在席前席间说上些祝福话,期望来年平安红火,吃杀猪饭的客人越多,气氛越热闹,主人越高兴,很有些民间面子工程的意味。稍微提醒一下,吃年猪饭,不必红包和礼物。
在云南各地,不同的地区,不同的民族之间,杀猪饭还有些不同。
如曲靖宣威的杀猪饭,是云南汉族杀猪饭的典型代表。宣威杀光猪饭至少要做八大碗,常见的有:红烧肉、千张肉、炒猪血或者猪血汤、炖酥肉,炖排骨,凉拌猪头肉或肚、肝和猪头肉拼盘、高丽肉、坨坨肉、扣百合、小炒肉、猪心肺或肠肚菜汤,此外还有八宝饭、煮长菜、炸洋芋、炒莲花白、菜豆花,以及宣威独有的炒黄豆腐等乡间农家素菜。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宣威杀光猪饭已经进入城市,有精细化方向发展的趋势。
保山施甸布族人家请人吃杀猪饭,表达出来相当低调—来我家吃箸腌菜—把请吃杀猪饭的本意,用腌菜指代进去。不过腌菜拌生肉,却是施甸杀猪饭远近闻名的特色菜,其中腌菜,有些是用野生油菜花腌制的,要提前很长时间准备。其他的特色菜,还有五花肉蘸猪血。再往西去,德宏杀猪饭特色菜,有猪皮蘸腌菜膏。
而我们普洱人,一旦磨刀向年猪,头道猛菜就有了。这头道猛菜,叫做血旺或者白旺,也不排除其他民族活学活用的情况。血的制作动感十足,需要团队合作:盆中先要放入炒香或者烤制好的盐,去接受喷涌而出的热血。这期间一只手不能闲置,需要拿筷子单向挑动盆中的液体。这边正忙着搅拌,哪边的人动作也不慢,已经取出一副正冒着热气的猪肝、脊肉等等,快刀切片,入锅炒到香脆,然后伴随着第三人舂到细细的葱、姜、蒜、炒花生、苤菜根等佐料搅入盆中。盆中的液体差不多转化成半固体的时候,第四人撒一把薄荷进去,然后一块烧到通红的炭,扔进盆中,啦一声,白烟起时,白旺或者血旺,便大功成。
杀猪饭的副产品,便是云南民间腌腊,云南最主要最出名称民间腌腊,往往就在其间腌制,比如火腿、琵琶肉、吹肝、骨头参、血肠、油底肉等。
彝族、白族、哈尼族、景频族、傣族、纳西族…….云南很多民族,不同的地方,都有不尽相同的杀猪饭,但菜蔬的新鲜生态和主人的热情好客,以及客人间的热烈互动,氛围却是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