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秋的悲伤与失意后,我渐渐爱上了孤独,爱上了一个人的日子。独自逛街,独自静坐,独自徜徉在枯草丛生的旷野。
几乎所有的生命都销声匿迹了,蛙鸣已逝,蟋蟀无声,雁已南飞,就连坚强的狗尾草业已独剩枝杆在风中摇曳。披着落日的残霞,寻觅着不平的曲折且枯草密布的小径,只想独辟蹊径,享受一份不受打扰的静谧。
趟过杂草,折了几根枯枝,捡了几片黄叶,拾起了一段秋光。那枯枝枝杈鲜明,虽不遒劲却有着一份倔强;那黄叶斑斑驳驳,虽不灵动却有着一份成熟;这秋光影影绰绰,虽不诗意浪漫,却承载着一份难舍的记忆。
低首时裤脚竟不知何时沾了数颗苍耳,棕黄的小果子,坚硬的外壳,为了传播生命却是全身荆棘密布。轻轻摘下捧在手里,凝视这不起眼的生命,感慨不觉涌上心头。《诗经》道:“采采苍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苍耳小小的一株,从来不去抢夺沃土,偏爱荒野的路边田头。越是贫瘠的土地,生长的越发茂盛,一株,一丛,一片点缀着荒凉,充实着大地的孤独。
在医生的眼里苍耳可以发散风寒,通鼻窍,祛风湿;在植物学家的眼里苍耳是草本菊科植物;在野兔的眼里是会让它望而生畏的物种;在菟丝草的眼里是可以攀附依赖的终生伴侣;在诗人的眼里是童年的歌,是梦中的家乡;在我的眼里是路的尽头,是行进的远方。苍耳的荆棘拽住了我的裤脚,我的手抓住了苍耳的衣衫,我们相伴同行。
同是带刺的物种对玫瑰我是提不起兴趣的,它太过娇嫩,太过艳丽,是一种浮夸和炫耀,缺少了一份纯真与朴实;不喜欢刺槐的坚硬,当槐花飘香时总是孤芳自赏,香得过于甜腻,香得过于厚重。还是这苍耳投了眼缘,不张扬,不娇媚,朴实得寻找着诗与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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