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就像这灰蒙蒙的天空,被郁闷的阴云笼罩,沉重。心,就像被万箭穿中,血流不止,疼痛。心,就像风,心,就像尘,飘忽不定,不得安宁。失去亲人的悲痛,苦苦地缠绕在心。
我敬爱的老岳母走了,在公元2015年7月17日晚10点。她老人家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她的儿女,她的子孙。没有任何遗言,只有痛苦的神情。
疾病,曾像恶魔缠在她身上,长达7年半的时间,折磨着她那风烛残年的身体。卧床不起。神志不清。大小便失禁。一双浑浊的眼,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一张呆滞的脸,找不到昔日敬老院标语的影。记忆中,那个说话干脆,干活利落的岳母,变成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在风中忽忽悠悠地闪着,只等那灯油耗尽。
而今,灯油耗尽了,灯没了光影。她老人家永远地离开了红尘,不再有痛苦,忧伤。留下的是,儿女的泪水,悲恸,诗歌的来源。留下的是,儿女的怀念,祈祷,追思。
老话说:姑爷是丈母娘的。又说:丈母娘疼女婿,没得说。作为女婿的我,是再有体会不过了。
记得与妻子相恋不久,妻子带了一条毛裤来我家,让我试试。妻子说:这毛裤是我妈给你织的。我妈说:小伙子长得不错,可整天穿着部队发的大肥棉裤,不好看。我一穿,毛裤裤腰老长,到了胸口,我纳闷。妻子又说,我妈说,你在厂里尽蹲着干活,裤腰长,才能护着腰,腰不会受凉。
当兵时,我在炊事班做饭,到妻子家,总想表现表现,可岳母不让。岳母说:一天上班够累了,上床躺着去。我喜欢吃花生豆,岳母就炒上一盘,摆上小桌,让我陪着岳父先喝上一口。岳母知道我喜欢吃高压锅烙的发面饼,每次去岳母家,岳母都会烙。那饼烙的两面焦黄,香味扑鼻,至今想起来,余香犹存。
一次,我和妻子陪岳父、岳母逛市场,见一沙发不错,好生喜欢,没想到第二天,岳母带着岳父骑着三轮车买了给送到家里。
家里有一台黑白电视,看了几年了,岳母来家,说:现在都兴彩电了,我给你们添点钱,买个彩电看。我说不用,这黑白电视还能看,可岳母不依,妻子还劝我,我妈说买就买呗,你还不行。
我年少丧父,母亲又无工作,家境不好。当年和妻子搞对象,岳母的同事曾提醒岳母。岳母不这么看,她说:找女婿,找的是人,人好,比什么都强。岳母看我总穿军装,就给我买衣服,我说:不用,整天在厂里上班,穿不着。岳母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不看你吃的还看你穿的呢。岳母给我买衣服,打整的我精精神神。
我当兵复原后,进了工厂,干铆工。铆工属重体力,经过使用粮票时代的人都知道,干部,一个月只发给29斤粮票,而我,一个月国家发给45斤粮票。由于过度劳累,我生病住院,出院后,我决定上夜大,靠知识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岳母大力支持,赞助200元钱,为我买了录音机,学英语用。1985年,我每月工资才挣五十多快钱。这钱,给我母亲10元做赡养费,当时租住在农村,再交20元的房租,剩下的和妻子的工资加起来也就百十来快,全靠岳母帮衬。
妻子在化工厂上班,45岁就退了休,岳父去世后,就把岳母接到了我家来住。十几年来,我和岳母的感情越来越深,直到岳母有病,我帮着妻子照顾岳母,邻居都夸我这个女婿好,而每当这时,我总会对他们说是岳母好,岳母对我就像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人岂能无情,怎能丧了良心!
岳母走后这几天,心一直难以安定,家里少了口人,格律诗失去了平衡,尤其是外出回家,还是习惯地急忙往卧室走,想着看看岳母,可只有岳母生前躺着的床,不见了床上的人,心,一阵酸楚,泪,也总会情不自禁地流出,想着岳母生前对我的好,待我的情,惆怅顿生,心痛难忍!
岳母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猩猩最不喜欢什么线!心,有多少感慨,又有多少无奈!惟愿她老人家一路走好,早日到达天堂,将那亡魂安放,祥宁。
2015年7月22日晨4点13分
本文非版权作品,若《小越美文网》因转载时无意间侵犯了您的各项权利,请及时联系我们第一时间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