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林出发,一路兜兜转转,差不多要过中洲农场时,看到成片的油菜地。
靠近油菜花,立刻听到蜂鸣阵阵,群蜂花了心一般,忙忙地,自一朵花蕊转战到另一朵上,均不多做停留。
雨后的阳光不热不燥,我也如看花眼的蜜蜂,着魔地走过一片又一片令人眩晕的油菜地,从庭前到地头,闻不够那直抵肺腑的迷香。我抚摸那些枝干,肥力足够的,手指般粗壮,高过我头顶。
在净潭地界,有个路过的老头特意停下三轮车,绕道来到我身边搭讪:“拍菜籽花吧?”我笑着嗯嗯作答,他听罢又骑车离开了。
极少见到大群的人。百鸟争鸣,微弱的蛙声夹杂其间,狗也不甘寂寞地吠叫。从东风桥买完祭奠用品折转,经过七组的路上,看到一只母鸡在清澈的灌溉渠边悠闲啜饮,啄一口,闭眼仰头,如此反复多次,小口慢吞不疾不徐。我盯着它看了许久,还给它拍视频,它熟视无睹怡然自得。母鸡背后的柳树倒映渠中,随着水流柔柔地荡漾。
上完坟,赏完最后一片油菜花,行经邻村的鸭场回妈妈家。夕阳将一束金色的光柱穿透林木射入池塘,“镀金”的群鸭欢快戏水,腿脚速滑嘎嘎乱叫,搅浑了三个小池,靠近塘边的水面,清晰可见一条条小鲫鱼泛白的浮尸,妈妈说,那是被浑水呛死的。
残阳如血。我们赶紧开车去县城的人民医院,跟住院的叔叔唠嗑了几句,复又还家。
天一黑透,除了此起彼伏的狗吠,白天的喧嚣立马化作深沉的静寂。我在这静静的乡夜里,看稿,沉思……
次日晨,继续喝鸡汤,吃妈妈炒的锅盔丁,还有汆烫后炒的腊菜苔;又去河埠场,一通逛荡,去吃同学买的炕豆饼、猪油饼子,再喝猪肝瘦肉汤。边吃喝边和同学们闲聊,问当书记的种地大户同学,完全不施农药化肥的水田,一亩能收多少稻子,他告诉我,顶多六百斤左右,除非是单设试验田,否则跟其他地搁一处,很容易被传染得病,非常不好打理;他还告诉我,今年事特多,总要学习攒积分……
饱得快撑了,转场去婆家。拍摄桃花,上坟,挖地米菜,等等,一番折腾后吃中饭,带着搜刮品胜利返城。
甘良芬,七零后,在天门杨林乡下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