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在《我可以预约雪吗?》写到“我快乐的活在当下”,我意识的记住了这句话,我喜欢林老先生的从容,在人生大起大落时却看得如此超然,或许他母亲的那句“对于一个有思想作家,人生任何的变化都是好的,树头若站得住,不怕树尾做凤台啊”,是对他刚强性格最好的诠释吧!
每到夜幕来临,我总是喜欢泡上一杯清茶,在阳台上正襟危坐地看着那轮血红色的太阳慢慢西沉,渐渐在山的那头销声匿迹,儿时,我总也是这样的,那时自己就遐想着山的那边是不是有无边无际的蔚蓝色大海,那里是不是有老人口中提起的小人国,这样的遐想一直持续我十三岁那年,跟随父母走出了四顾屏障的小村庄,但我也开始变得失望了,山的那边没有海,山的那边依然耸立着的是山。
人的一生或长或短,或轻或重,或荣或辱,那就都是人生。我们可以用时间去衡量一个人活过的价值,却不能用人生命的长短去衡量一个人的价值。三十七岁的梵高,三十八岁的普希金,六十二岁的海明威,四十二岁的卡夫卡,二十五的海子等,他们在这个世界停留如此短暂,却让人用几千年,几百年去记住他们,他们不曾带走半根草,却留给人类心灵慰藉的良药。
我在南方的一个偏僻小村庄里出生,从呱呱坠地那刻开始,我便习惯那里四季的气息、那里黑土的味道、牛咩咩声音、麻雀的啼鸣。每天清晨阳光熹微,家家便亮了盏灯准备起来一天孩子的饮食和劳作锄具,孩子们每天睡眼忪惺醒来时也只能看见耳顺之年的奶奶在拍打着晾晒在阳光下的被子,衣服什么的。抑或那天睡得晚了,奶奶便拿着扫帚掀开被子就是往屁股上打,还嘴上唠叨着:“你看看,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还鼾声滚滚,给我起来放牛去,牛都被你放得肚皮都穿过针了”。无奈之余只能做个乖乖孙子了。
几年之后的春天我再回到故乡,路不在是原来的路了,原本是青石板切割成的石阶路,现在已经变成了泊油路,山也不再绿绿匆匆,偶尔只能在一些悬崖峭壁上看到几颗萎靡不振的松树,隐约间留下个乌鸦窝在那,但“主人”不知飞往何处了。村里孩子大多也跟着父母进城去了,在村口,在家门口都是些白发苍苍耄耋老人,你就算跟他们嘘寒问暖,他们大都只会问你,你来自何方,要往何处?
村里的牛的生活是我最关心的,我在故乡放了七八年牛,其中一头喜欢争强好胜把头上的角给打没了,另一头温顺而又力大无穷,我跟它们有了很深的情感。我会因为它们哪天吃得肚子不够圆鼓而失眠,会因为它们少喝了水而郁郁寡欢,它们是我童年的玩伴,我总是希望把它们喂得肥肥壮壮,等到父母从外边挣钱回来,看到这牛便会对我的功绩褒扬一番。这胜过他们买给我糖果,或是新年里的一件新衣服,为了这句话我也总是乐此不疲。现今在村里很难在发现一头牛,家家门前摆放着的是一头“铁牛”,牛已经在这个村庄变得凤毛麟角了。
音乐,我是很喜欢音乐的人,倘若这个世界没有了音乐,该是怎样的沉闷啊!我总是喜欢静静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听着自己喜欢的乐曲,邓丽君,梅艳芳,是我顶喜欢的歌手,邓丽君声音如春天里的流水,细腻,甜美,甘醇。每次看到她的演唱会都是心灵的一次洗礼,一次精神上的饱餐。九五年她遽然里离我们而去,“时间并没有匆匆的离去”,我们依然在听着她的歌,在用不同的方式缅怀着她,零三年去世的梅艳芳,那首“夕阳之歌”是怎样对生命的无奈和无能为力,但她却又如此超然。该需要多大的勇气来面对死神的来临啊?
人活着,灵魂就该有所寄托。音乐,看书便是最好抉择。听金典的音乐,读一本高尚的书,如同与一位圣人彻夜长谈,我曾经反复咀嚼着史铁生《我与地毯》而又每次读到“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将来临的节日”时心灵受到无比震撼,是啊!没有谁逃出大自然生老病死的规律,人始终要回归大自然的,我们怎能不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呢?人活着就该快乐。
喝完了一杯清茶,天空亮起了昴星,后花园里,虫鸣声清澈,便离开椅子,来到案头,翻开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灵魂此时向着昴星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