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妈!那瓶子里没水
“妈!孩子渴了,给他点水喝。” 梁姗叫了几遍都没人应,那个还没满周岁的孩子,也一个劲的哭闹不休。“叫个啥呀!吵死人了,想睡个午觉都睡不清静! ” 梁珊的婆婆拿了个空奶瓶过来,很不情愿地把奶嘴塞进了那孩子的嘴里。那孩子还是哭。“这孩子是啥意思,咋吸着水还是在哭----” “是不是水太烫了?” “不会哟!” 她从孩子嘴里拔出奶嘴,拿着瓶子晃了晃。 梁珊一下子看到那瓶子是空的,“妈!你那瓶子里没水,是空的!” “不会哟!咋会是空的,怕是他喝完了,还想喝吧。” 这老女人有点不好意思,却又不想在儿媳面前输了面子,便赖起账来。梁珊看得清楚,但不便与她争论。“那就麻烦奶奶再加喂一点----” 她去 ‘加了’ ,小孩子也就不哭了。
“梁珊我给你说,你的这位小祖宗我实在是伺候不了,以后我就不管了,只给你们煮点饭就是了,我还要抽点时间回去看看你小叔子。” “妈!,这孩子咋办?” “你女儿可以带她弟弟呀!” “她不是被你叫去拾荒了吗?” “她可以背着她弟弟去拾荒 ” “我女儿还那么小!” “那我就管不了了----”
梁珊自从车祸后就一直瘫在床上,什么事都做不了,婆婆娘硬要这样做,她也没办法,她无助极了----
二、梁珊的男人阚明回来了
梁珊的男人阚明回来了。“儿子你回来了! 给妈买了点啥----” 他妈从里屋迎了出来。她本是来接东西的,可眼前的事却让她没能把话说完。只见他背上背着一个背包,左手抱着他儿子,右手还牵着他女儿;女儿手里还拖着个大塑料袋子,那袋里装了好些个矿泉水瓶子。她妈不好意思了,“你说是南边打工的收入高,怎么就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她娘仨还活得了吗?” “你女儿跟你说的?” “还用得着她说,我是亲眼得见。” “这不是叫她从小学勤快吗?再说找点零钱回来补贴家用又何尝不可。” “妈!我女儿才七岁哟!就算是地主资本家,我估计也不会让她背着弟弟去拾荒吧!你是他们的亲奶奶吗?我的妈----” “家里不是要用钱吗,小孩子家能找几个钱也多几个钱----” “我每月都给你寄了3500元回来,还不够吗?” “儿子你要这个样子说,那我就给你明说,我老了,要挪几个钱出来以后养老。再说你弟弟以后结婚还要用钱----” “妈耶!你是不是我的亲妈?你养老也好,弟弟结婚也好,都是以后的事。可是我一家急需得到帮肋,却是眼前的事!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那我也不能白帮----” “不会的!等我好了,家境好了,会报答你的!” 睡在床上的梁珊也觉得,这个家实在是需要得到帮助。“等你好了,你好得了吗?” 梁珊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难受起来,她怕真如她婆婆说的那样,这家怎么办,自己不就成了阚明的拖累,想到这里,她止不住流下了伤心的泪来。
阚明看到他妻在流泪,心中好生不忍 ,他恨自己不能干,没钱去请人照顾家里,他恨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子的一个妈,他下细地想好一阵子,还是靠自己吧! “妈,既然你不愿意帮我,我也就不麻烦你了,你家离这里也不远,吃了饭就回去吧----” “哪还用得着吃了饭才回去----” 他妈到也干脆,马上拎了个包就走出了门。
三、我得好好地活着
“咋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把你妈撵走了----” 梁珊一边说一边哭。阚明心里也有说不出的难受,他也哭了,孩子们也都哭了。他没有先去哄哄孩子们,却是去到了床边,俯下身去,用双手捧着她的脸,再用两根拇指去揩拭着她眼下的泪水。“你别哭了,你再哭我就只有去死了,我太无能了,是我对不起你娘仨。” “死!你以为你死了就对得起我们。你若真去死了,我们咋办----你太狠心了。” 阚明经她这么一说,到是明白过来了,“好!我不死,我得好好地活着----”
他不去南边了,就在附近找一些力气活干,收入虽说少了一些,却省下了被他妈挪去的那部份 ;还有时间经佑那病在床上的她,女儿也不用背着弟弟去拾荒了。他加班加点地赚钱,慢慢地家里似乎还有了些结余,他有时还领着她去做按摩,他希望她能够好起来。五年中他给她换了好几个按摩医生,在家里,他一有空便帮她做按摩,还搀扶她试着走路。
慢慢地她居然好了起来----
她还去从前工作过的服装厂工作,家里的景况也好了许多----
四、在服装厂的生产车间
“老公,我一天好累哟!” “那就别去工作了,只要生活上简单一点,我还养得活你们,从前你娘仨还不就是我养的?” “你真坏!难不成还想我象从前那样。” 她伸手用食指戳在他的额上说。“哪能那样想,我是心疼你! 听到你最近常常都叫着累,才叫你别去工作!” “我晓得,你对我够好的了,但是我也得顾到你呀,要是没了你,谁又来心疼我呢。” “要不我们去看看医生?” “别去了,只要睡会就会好的,我天天都是这样。” “那你就先睡会,等我把饭弄好了,叫你起来吃就是了。” “真是我的好老公,那我就去睡了----”
阚明终是不放心,他想去看看她的工作环境,了解一下她的工作情况。那天他下班得早一点,便去了服装厂的生产车间。
车间里的工人都是女人,也少有男人进来,如果有男人进来,多半都是修理工、或者老板,女工们也都认得。对阚明来说,她们就认不得了,所以他一进车间来,就被大家注意上了,想知道他是干什么来的。
“请问你们这里有个叫梁珊的吗?” “有哇!” “你谁呀!” “找她有啥事?” “怎么还找到这里来了。” “找她的人真不少。” 阚明听到这些话并没有去计较,“ 她人呢?我是她老公” “你是他老公!怕不是吧!” “走了,早就走了,” 有位好心的大姐回道, “ 我们这工作是做计件,比较自由,只要打完规定的件数,就可以回家做自己的事。她是我们的组长,任务完成得好,而且天天都有超额。” 阚明听完之后,谢谢了这位大姐,便走出了车间,在出门的时候,他还听到一个女人扯起嗓子喊出来的话,“你老婆那么漂亮,可得看紧点,不然要飞呦!”
阚明从那厂里出来,心里就不是滋味,他虽然十二万分地信任梁珊,但是这些人说的话----。
如果这些人说的话是真的,他也决不会去指责她的不是,“ 她应该有个好的环境,她跟了我这些年太冤了 ”。不过我要去看看她找的人到底咋样,会不会亏待她,决不能让 “那个人” 欺负她。想到这里,他好生不舍,似乎她马上就要离他而去了,他突然害怕起来,他害怕得哭了,而且哭得来特别的伤心,他太爱她了。
五、跟梢
梁珊人长得确实漂亮,且莫说少女之时,就是现目前三十大几的人了,也不会比那些二十出头的的小妹儿差多少。人也不矮,约莫有164公分,双眼大大的,鼻梁略约有点儿高,人不胖,但也不瘦,而且还肩丰腰软。长成这个样子的她,真的说得上是貌端体健。她走在路上,回头率也高----
梁珊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能干,在嫁给阚明以前就开过一家小小的缝纫店,后来又进了服装厂,中途因病担搁了一段时间。
她的工作能力很强,老板十分地看重她,叫她在车间负责。
阚明还真的要去看看梁珊找的人是个啥样,他跟了她的梢,还跟了好几次,每次都被她发觉了,也被她甩掉了。他不甘心,他继续跟,最后一次,终于没被她甩掉。他看到她进了棚户区的一家房门,他没有跟进去,他想去找人打听打听这屋里的人的情况,他转身走了。
“你给我回来,跟都跟拢了,咋又走了,不想进屋去看看 ‘那个人’?” 阚明知道是梁珊在叫他,回过身来,先是有些尴尬,觉得自己 ‘咋就那样地不信任她’,但又想转来,‘我是在为她好----’ “看看就看看,我来就是想告诉他,不准欺服你,得对你好,不然我----” “你要怎样?你还敢打她?” “先不说那么多,见了面见再说。” “那就请进。”
六、贤孝的媳妇
阚明进屋一看,却不是他想看到的那个人,而是跟自己经多年没有往来的妈,他一想到她的过去,禁不住心里又升起了怨意,“你不在家养老,跑到这里来做啥?” “我那还有钱养老----” 他妈坐在床上很不好意思,似乎还在掉泪。“你存的钱在哪去了,在我们那么困难的时候----” “我就知道你还在恨我,我本不想来找你们,可人家说,我就只有靠你了,好在儿媳妇不念旧恶收留了我。” “你有啥旧恶,我也不能够老记住从前的事,你是阚明的妈得嘛。再说他对我那么好,我也不能让他为了我,去背上那不孝的罪名呀!” 梁珊回答了他妈的话,又转过来给阚明解释道,“你弟弟学坏了,染上了吸毒这种嗜好,把妈存的钱全拿光了,没钱拿了,还把妈的手臂打折。妈只好来找我们,但又怕我们不收留她,几次来家门口都不敢敲门,最后被我看到了,就领她进屋,她死活都不肯住在家里,我才只好在这里租了间房,你会怪我----”
“我怪你个啥,只要你还是我的人,家里的事你想咋办就咋办。” “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吧!你给我说说,你跟踪了我几天?” 梁珊有点调皮地用两根手指头捏着阚明的鼻头笑着说。他让她捏着鼻头,嗡声地回道,“你为啥不直接给我说?还要把我甩掉。让我难过了好几天。” “我先怕你不同意,后来又觉得这事儿,早迟都得告诉你,所以才让你跟了来。”
阚明心里轻松了许多,而且还高兴得不得了,高兴得流下了眼泪。“你哭个啥呀!一个大男人家家的还要哭。” “我害怕!” “你从前那么困难都挺过来了,现在还害怕个啥?” 阚明对梁珊处理他妈的这件事,不置可否,因为这件事在他心目中根本就不是个事,梁珊怎样处理都无所谓,他只要梁珊。他顾不得他妈的存在,他伸出一双大手箍抱梁珊的腰肢,就在这屋里便转旋起来,“我怕你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