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
文:王训峰
看过很多描写父亲的文章,朱自清的《背影》无疑是最经典的篇章之一,年少时学习《背影》理解尚浅,如今再重读,却也让我眼眶湿润几次,因为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父亲的背影。
我的笔墨里几乎从没有涉及过父亲,不是不想写,只是不知道从何下手,父亲和我的距离似乎永远都是若即若离,却又无时不敲疼我的心。
小时候,为了生活的更好,父亲经常外出打工,卸过煤、采过石,几乎所有的重体力活都干过。每次外出打工回来,父亲都把挣来的一沓钱交给母亲,那时才会看到父亲脸上露出难得的骄傲的笑容,我却少不更事理解不到父亲的辛苦。
高中时到县城求学,和父亲的交流越来越少。只记得高考前夕,父亲又去给我送钱物,我把当时自己学习成绩提高的消息告诉了他,父亲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知道父亲很希望我能考上大学,不要再重复他的路,但是又怕给我太大的心理压力,因而嘴上从来不说让我一定好好学习之类的话,反倒总是安慰我不要把考学太放在心上。
至今我还记得,那次在学校外面的路边上和父亲的促膝长谈。冬日的阳光暖暖地照下来,打在父亲和我的身上,父亲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家里的近况,我也悉心听着,后来父亲骑着他的摩托车远去的身影一直深深地烙印在了我的心里。之后自己高考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父亲也从来没有半句责怪,但是我深知父亲心里并不好受,知父莫如子。
2006年,经过了苦苦的等待,终于等来了大学录取通知书,虽然不是自己理想的大学,但父亲却很高兴。大学入学那天,父亲亲自送我去省城入学报到。由于没有弄清楚校区的位置,我和父亲在济南市里兜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当时很着急,我把心里的抱怨都发泄在了父亲身上。这件事至今想起来,我都感到深深的自责和内疚。
辗转终于到了学校,父亲帮我领取了铺盖,又陪我去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就要赶公共汽车回去。等父亲走的时候,我一下子觉得那么无助,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我转过身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下来。
工作后,似乎和父亲的交流越来越少,每次通电话都是例行的那几句问候,却从来没有跟他敞开心扉地交流。父母似乎永远对儿女有操不完的心,操心完考学,操心工作,工作稳定后又开始操心我买房子结婚的事。那年房子装修前,有一天晚上我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要来看我,我当时心里嘀咕父亲要来干什么,母亲说父亲就是想来看看我。
那天,我去车站接父亲,远远地看见父亲蹲在路边等我,等我走近了才发现父亲突然间老了很多,背驼了,头发也白了,当时我的鼻子突然有些酸涩,眼眶也有些湿润,但我强挤出一丝笑和父亲打招呼。路上,父亲说我瘦了,问我是不是工作操心,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不知道为什么和父亲的距离似乎永远都是若即若离,但是父亲却永远是我最最疼爱的人。
到了房子处,父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塞到了我手里,说让我装修房子用。我却不知道怎么去接父亲手里的钱,觉得手里的这沓钱沉甸甸的,不多时,父亲便要回去,我目送父亲远去,泪水打湿的眼眶里父亲的背影越来越模糊。
近来,听母亲说父亲的肩膀和腿疼的厉害,我知道这些都是父亲早些年干的那些体力活落下的病根。前段时间,妹妹家的孩子两周岁生日,父亲和母亲来了,为了给我和妹妹带来白菜、萝卜、山药等过冬的蔬菜,父亲忍着疼,开了接近两个小时的三轮车,想起一路长途跋涉,迎着初冬的严寒,父亲开车的情景,心里就疼。带来的那些蔬菜,是父亲心里对我们的爱,也是滋养我们最好的食物。
或许,知父莫如子,知子莫如父,成长的过程中,虽然跟父亲的交流不多,但是我却能感受到跟父亲的心一直贴得很近。对父亲的记忆停留在了那一次次远去的背影里,父亲的爱伴随着我一路前行。
只希望,今后的日子里父亲能够健康平安,不再为了儿女操心。
作者简介
西坡先生,原名王训峰,沂源南鲁山镇人,现供职于淄博银座商城,喜欢读书、旅行、写作的85后,希望用自己的文字传播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沂源县青年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