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诺的非洲之路有点奇怪。每次只要有机会,波诺就会把非洲摆到桌面上来,不管是我在问他临床抑郁症状还是他对布什总统的印象。我的看法是自从1985年他和艾丽在埃塞俄比亚北部的难民营里呆了三个星期后,非洲或多或少有点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他那以后没有再踏上非洲的土地,直到U2的“流行市场”巡回演出在1986年3月16日来到开普敦。事实是,整整12年,在他接到某人的电话说正在为2000年欢庆大典寻找一位有价值的领导人之前,波诺很少在公开场合说起或做任何跟非洲有关的事。
而私底下并不是这样,我们讨论到这点时他说。我只是还没找到一个创新的或是有灵感的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我不想成为一个讨厌的人。我不想喋喋不休,只有一颗流血的心却没有一个解决间题的策略。但他私底下到底准备做什么?我对慈善的定义是那个古老的想法就是右手不应该知道左手在做的事。如果是在公共场合里做,那不是慈善,那是公关宣传,除非你有一个立场。而那时,我除了那种“反对坏事的摇滚”之外没
恐怕今天早上我要说些不好听的话了。
哦,孩子!
也许是你对我说的你父亲的负面态度多多少少鼓了我。
好吧。说吧。我吓坏了。
我要对你读一段话,出自一本叫《黑暗之星考察记》的书,作者是保罗·西洛克斯。
是啊,是啊。我读过这本书。
记者:你读过它?那么你知道这个故事。我要和你讨论一下其中的一篇。也许你记得西洛克斯在埃塞俄比亚的一个叫莎社美那( Shashemene)的地方,那里是拉斯塔法里派教徒( Rastafarian牙买加黑人教派,宣扬西印度群岛的黑人回到非洲,崇拜埃塞俄比亚皇帝海尔·塞拉西)的避难地。他在那里碰见了这个71岁的虔诚的拉斯塔法里派教徒,还有一个年轻的狂热分子,叫派特里克,他告诉他千禧年就要来到埃塞俄比亚了,但会晚一点,因为埃塞俄比亚的日历比公历晚了7年8个月。这个人告诉他这次不会用水,而是用火。而幸运的是裂谷( Rift valley)会被幸免。所以派特里克邀请作者和他一起走:那样他和他的家庭就会得救。西洛克斯是这样结束这一篇的:我谢了他,然后走上了大路,我在思考非洲,如此不完整,如此空洞的非洲,是怎么成为这样一个事物,人们用它来制造个人神话,沉溺于救赎的幻想,在这片土地上上演受苦受难和坚强的情景剧—一包扎伤口,给饥饿的人食物,照顾难民,驾驶着昂贵的陆虎越野车,甚至活出一个关于创造和破坏的宇宙论,把圣经重写成一部关于生存的非洲史诗。我不知道你对这段话会有什么反应。你知道西洛克斯对许多人道主义者在非洲的工作评价非常严厉。
波诺:
是的,这是本写得很漂亮的书,有些篇章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对非洲有一种真正的爱,这种爱和他对非洲的困惑一起从书里体现了出来。但他对人道主义救援努力的一些评论自从被出版以来就始终对改善非洲毫无帮助。他发现这样的争论能触及到一些很残酷的真相。他在这点上是对的,但他的一些评论并不对。他并没有真正意识到那时提出的一些活动倡议的细节他严厉地批评那些靠援助支撑起来的政府。这曾经是对的,而在有些例子里,现在仍旧是对的。但以此来反对援助本身是不可信的。我想他只是个怪人。我爱怪人!我是说,我的祖国满是这样的人,而这样的人应该说出自己的声音。但当你的生命要依靠那些药物,当整个社区要依靠别人的帮助来建造房子,这样的评论并没什么帮助
他在书中给出了人道主义项目毁于一旦的具体例子,比如说乌千达的一所由加拿大资助的学校,还有美国资助的一个面粉厂。
这样的例子的确存在,而这也是过去20年对非洲援助减少的一部分原因。我们正在试图扭转这个趋势,老是指着这种例外是不公平的,它们不再是今天的标准了。我不喜欢西洛克斯的评论,因为这些评论满足了人们对非洲和这块大陆的无知—陷入了那个“把钱扔进老鼠洞”的论断。我理解他对腐败的失望。腐败也许是这片大陆面临的最大的问题,但这不是唯的问题。就像我一直跟你说的,我们有新的方式来提供援助,不会助长腐败的政府,但会嘉奖那些对腐败开战,把消除贫穷政策做到位的政府。这就是千禧年挑战项目(MillenniumChallengeAccount),这就是我们和布什政府一起参与的第一个主要的项目(见第四章)。它的概念是奖励好的政府和政治透明度。如果那些国家真的认真对待贫穷问题,接受批评,鼓励民权社会,媒体自由等,他们会得到一个特别的资助。如果一个政府在做正确的事,他们受到的援助会快速增长。(停顿)那就是说,我应该公平一点。重访埃塞俄比亚也许很有意义,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讲,埃塞俄比亚是西洛克斯的观点的最好的例子—也是证实我的观点的最好的例子。
为什么?
因为在年复一年的援助之后,这个国家仍然处在深重的危机中。在我们对它80年代、90年代的饥荒大量关注之后,我回到那里,也许是三年前(2002年),我惊呆了,因为亚的斯亚贝巴完全是个不同的城市了。很显然,有很多乡村的移民进入了城市,所以那里多了许多贫民区,令人震惊的贫民区。我在这些贫民区里见到了那些妓女—她们完全不知道要用避孕套,而且她们都是HIV阳性的,却不把这告诉那些嫖客。所有贫穷可能带来的堕落在亚的斯亚贝巴都有。我上次去那里的时候还是共产党当政。这次我去则会见了和共产党敌对的游击队的领导人。
梅莱斯·泽纳维( Meles Zenawi)
是的。他总是令人印象深刻,他是个出色的宏观经济学家他一边领导着游击战争,一边自学。他是通过BBC的公共大学自学的。他学经济,很显然是他们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他是个了不起的人。我和他共处过一段时间,他的故事很有意思,关于他是如何学习经济学和政治学的。“在埃塞俄比亚,”他说,“你和农民们在一起能学到一切,因为他们是这个国家里最聪明的人。”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如果你不聪明,你就会被饿死。”所以他们是最具创造精神的人,他们能够无中生有。他从游击战争中学到了许多东西。但我看见在战争之后,他们并没有真正恢复过来,而且,虽然在许多地方已经有了改进,但他仍然并不鼓励民权社会。他仍然有一点左翼的控制手段。作为个和共产党战斗的人,他并不如我们期望的那样热衷于自由开放的媒体。但我认为,从本质上讲,他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也许甚至是个伟人。他只是害怕对国家失去控制。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链接:《波诺谈波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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