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回老家,清晨去田间转一圈成了我的必修课。
陪父亲和母亲去地里分别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意境:
父亲知道我有晨练习惯,早早出发,背着手,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我则没来及换上运动鞋,登上二寸长的高跟鞋“哒哒"地跟在后面。走到谁家地前会稍微停上片刻,给我介绍:“这是四叔家的地,那是五大爷家的,种子好,浇地施肥及时,你看长出来也明显不错……”我似懂非懂地随声附和着。小时候总以为我家的地远在天边,现在想想穿上运动鞋十几分钟都能跑个来回。
一路畅谈,来到自家地前。我们会稍微多停留一会儿,父亲又会给我讲起地理行情:几号浇的地,几号又该打药了,今年的亩产量大概是多少……说着看似我很关心但又不甚了了的话题。每当提到丰收时,父亲的眉间总能舒展开来,略带欣喜。
旭日东升,我们也打算回家。路上难免会遇到一些“视察工作”的父老乡亲,父亲和他们相互打个招呼。谈到共同话题,自然会多交流几分钟。我呢,也会停下来,简单问候,然后像小时一样躲在父亲身后,微笑等待,洗耳恭听。
“严父慈母”,也许是与生俱来,也许更会伴随终生。
打算和母亲去地里逛一圈那就截然不同了。母亲家大业大,鸡、鸭、鹅、狗、兔们天刚亮就会呼唤她,母亲要先解决它们的温饱才能做其他事情。我有点不耐烦,一旁催促。母亲一边答应,一边向我解释:“你看这些鸭子们,两天不管,通通脏得没鼻子没眼的。个个像用过二十多年的破拖布一样……”我等不及,戴上提前备好的耳机独自前行。刚离开村口不足百米,就见母亲骑着电动车赶上来,让我上车。我才不上,一是土路太颠簸,坐上去的确不舒服;二是外加一百多斤的我,对于母亲的车技也是很大的挑战——那样太累。母亲见我太固执,驱车离开。不过在相隔几百米的地方,总见她回首遥望,就像在等待什么目标一样。当我清晰地出现在田间时,她又会继续前行,我也适当会快马加鞭……
远远望见熟悉的电动车屹立在地头时,我就知道那是我家的地了,母亲早就进入田间薅起了杂草。其实邻居们都对我家地赞不绝口,庄稼旺盛,杂物稀少,在村里堪称“四五星级”。但母亲却并不以为然,拿着大口袋在地里继续徘徊寻找,并且不忘指挥我:“你看地北头,灰灰菜都成灾了,必须拔掉!不然它掉落的种子会殃及一片的……”我丝毫补敢怠慢,顺着她的手势整装待发,铲除那三棵五棵的野菜苗苗。当我刚进入状态,准备开启大干模式时,她又站在电车旁边吆喝我回家:“你爸应该做好饭了,你儿子醒了他也不哄弄不了……”我不理她,向她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十几分钟后手机里的歌声就会被电话铃声代替:“还没回来吗?太阳出来把你晒黑了。回去后腰酸背疼可没人顶替……快回来吃饭,中午我带你们走个亲戚……”总之她又开始心疼了。
于是,我一路听歌,一路狂拍,一路感受微风,一路欣赏鸟语“花”香。沿着来时的乡间小路,心情如此美妙大好!
【作者简介】孙玉环,女,汉族,1988年2月出生于山东省冠县北陶镇孙庄村,现为聊城市东昌府区居民。自幼热爱读书与写作,上学时在老师指导下曾发表过多篇文章。热爱教育事业,成年后凭刻苦自考考取《全国中小学教师资格证证书》及《全国中小学教师心理结业证书》,现在某培训机构担任小学教师。平时热爱旅行,擅长运动,于读书健身旅游为一体。“淡泊名利,宁静致远”是她一生的重要格言,“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也给她的人生带来了重要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