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了,母亲站在村头,身影像一棵孤零零的树。
浑厚的唢呐声,惊心动魄地响彻在看不见的灵魂里,回荡在无止无尽的心空中。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刷刷地流着。轻轻放下那褴褛的衣衫,握着那粗粝的手,温暖穿透了我的身心,我却不能直视她那双浑浊且昏黄的眼睛。
富贵利禄不能动其心,艰难挫折不能乱其气。
母亲的脸上有太多的皱纹,一条一道地布满了她的脸颊。在我看来很是完美,是那种沧海横流般的美。
细小的金色的光线,从遥远的故事里透出来,穿过厚厚的时空的尘埃,把她的心,照得如同白天一样敞亮。
曾经的痛苦,都幻化为人性深处可以被理解的昙花,随后便消失在岁月的隧道。
母亲的泪,犹如一粒遗落在泥土里的珍珠,被刨出来捧在手中,闪着绿色的光芒。
那个孤苦的身影,时常站立在村头的老槐树下,神情真挚而又惆怅,徘徊出一种浓烈的思念。
妈妈在,我就有了奔头,我就是一条幸福的鱼,幸福水一样漾在了心底。
如今,妈妈远去了天堂。老家空了,空得只剩下几间老屋,伶仃无助,任其破败。
亲人的气息,隐没在绿浪滚滚的麦田里。我坐拥一杯潋滟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