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何济麟,江苏省作协会员,江苏太仓市文化馆副研究馆员。
大山深处的美丽
苗族,中国人口占第四位的民族。苗族的先祖可以追溯到原始社会时代活跃于中原地区的蚩尤部落。因同华夏族领袖黄帝、炎帝逐鹿中原,战败而被迫迁徙。苗族历史上经历了五次大迁徙,大致路线是由黄河流域迁至湘、黔、滇一带的高山峻岭中,居住在大山深处。
苗族是一个爱美的民族。
一个民族,最突出的标签,就是服饰。蒙古族穿蒙古袍,满族穿旗袍,维吾尔人喜欢戴花帽,筒裙是傣族姑娘特有的标识。苗族的服饰,也有其鲜明的民族特色和山野风情。
苗族服饰,从形式上看,分为便装和盛装。便装,样式比较素净、简洁,供日常穿着之用。盛装是节日礼宾和婚嫁时穿的服装,色彩鲜艳仪态万方,代表着苗族服饰的艺术水平。苗族多节,每逢节日或婚嫁,身着盛装的苗族少女,花枝招展,璀璨如花,就像天边一朵朵彩色的云。
苗族服饰的美丽离不开苗绣和蜡染。蜡染和苗绣都列入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古老的蜡染艺术被称为“东方艺术之花”,不仅具有审美功能,而且让苗族站到了世界现代艺术的潮头。上世纪八十年代贵州蜡染曾在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加拿大的多伦多市引起轰动,苗家姑娘更被邀请到美国、香港等地表演蜡画技艺,享誉世界。苗绣更是苗族女性的绝活,她们自己栽靛植棉、纺纱织布、画蜡挑秀、浸染剪裁,代代传承,从小耳濡目染,环境熏陶,个个显得心灵手巧。苗绣虽然只是一种点缀和衬托,却有点石成金之功效。五色彩线绣在袖口、袖套、衣领、后肩、裤脚、裙腰、头巾、腿套上,普通的服装顿时变得亮丽起来。苗家妇女凭着天生的悟性,娴熟的技艺和非凡的想象力,数着底布上的经纬线挑绣,布局谋篇,将一个个单独的局部的图形巧妙组合,形成一个个丰满的绣品,达到和谐完美的境地。这些绣图不仅对称、饱满、艳丽,还有独特而深厚的文化历史内涵。一些图案如蝴蝶、蜈蚣、枫树等,与苗族的历史起源有密切的关系。一些图案又与苗族的迁徙经历有关,如在百褶裙上装饰奔马、横杠的图案,表示苗族祖先驰骋征战以及渡过黄河、长江的迁徙历史。传说有一位女首领,为了记住迁徙跋涉的路线,想出了用彩线记事的办法:过黄河绣条黄线,过长江绣条蓝线。翻山越岭也绣个符号标记。待到达可以落脚的聚居地时,从衣领到裤脚已全部绣满。苗族的历史充满悲情,在服饰上绣图,缅怀离去的故土,纪念英勇的前辈,以不忘祖业,激励后人。因此有人将苗族丰富多彩的服饰称为“穿在身上的史诗”。
苗家姑娘爱穿百褶裙,一条裙子上的褶有五百多个,层层叠叠,有的多达三四十层,可以说达到了一种极致,极具风情。配上花腰带、花胸兜,更显得花团锦簇,流光溢彩。
但是苗族服饰最亮眼的是它的银饰。苗乡俗语说“锦鸡美在羽毛,苗女美在银饰”。一个身材姣好的苗家姑娘,身着艳丽的苗服盛装,再配上一身银饰,袅袅婷婷,雍容华贵,那一定是十分光彩夺目的。“红装素裹,分外妖娆”。银饰银饰分为头饰、颈饰、胸饰、手饰等,有的地方还有脚饰,真是一身银光灿灿,从头“银”到脚。银饰华美,但是价格也不菲。苗家姑娘一身嫁衣(盛装和银饰)据说要十万至二十万。为了给姑娘置嫁衣,姑娘只要一生下来,苗家就要给她筹备银子,不断积累,上辈传下辈、一代传一代,一家倾其财力,让女儿在一生最美的季节美若天仙无与伦比。正如唐诗所写:“劝君莫惜金镂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可是一个家庭只生了一个女儿尚好,如果有几个女儿,就不知道如何负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