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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淌过疼痛的图腾(组章)

时间:2020-10-18 18:40:05    来源:
湖北/张颢
01
      惊蛰,二月的春雷
 
  闪电,在晚秋入泥,春晓破土。春雷一声,生灵醒,万物生。
  春雷叫醒的是惊喜。万千沉睡的生灵睁开睡眼,春晖如金,昭示毛茸茸的温存。掌上新时光,走出蠕动的迷宫。
  春雷叫醒的是归来。划过寂静,穿过炊烟,春燕在房梁上画出轻盈的弧线。一地圣洁,只为无需约定的团聚。
  春雷叫醒的是初心。寂寞中蛰伏,无助中隐忍。选择放弃的,是那些脆弱的欲念。抱得初心在,相信窗口的那位少女。
  春雷叫醒的是奇迹。刀耕火种,桃花便是旷野的任性。结绳记事,桃花酒在燃烧,斑竹雕刻着嘱托,一心繁衍海的明天。
  涅槃的盛典正在进行。你醒了吗?切莫辜负生命的春天。
 
02
       立夏,五月的少年
 
  五月。热烈的季节,蓬勃在飞扬。
  一个少年吹着口哨,从五月走来,声音清脆悠长,在阳光下回响。少年的脚下,一条发端于立夏的长路,通向遥远的南方。那里沧桑如海。那里风虎云龙。那里满目葱茏。
  五月的少年,不再留恋过往。目光,偶尔闪动纯真,但肩背宽厚,腰身浑实,脸上时常掠过茫然。我听见你焦虑的口哨声,散落在树叶摇动的光影中,溶解在源头的细流里。
  那个年轻的影子,踩着立夏的风,茁壮在摸爬滚打里。小马过河,身无分文,有了一粒善良的种子,就没有山穷水尽的时候。你应该是立夏夜的萤火虫,紧握着明亮的星斗。
  从五月出发,风雨兼程。归来时,你仍是五月的少年。
 
03
       白露,奔波的深处
 
  秋风起,白露生,万物从此敛藏。一滴露珠,折射漫漫世界。
  白露,是仲秋的开始。落叶纷纷,草木摇落,你可以叹息,好一个悲凉肃杀。阡陌纵横,稻子滚动金色的浪,你也可以歌颂,好一个丰年锦绣。
  白露,是中年的开始。饱满的收获,观照内在的成长。挥挥衣袖,疼痛过的不再计较。门槛,抹不去欢喜与忧郁揉合的香,飘荡在金色的风里。
  白露,是沉香的开始。伍家山的一棵桂花树,百年怀春,依旧浓华如盖。数米之遥,一口古井风雨陪伴,百年不语,闭目仰首,铺满一路暗香。
  年华深处,秋轻轻吟唱着,留下满畈轻描淡写。
 
04
       大雪,冬天的慰藉
 
  觅一处暖屋,等一场雪来。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雪的孤傲。不念过往,不畏将来,专注物我两忘的眼前自在。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这是雪的温暖。风再大,夜再深,总有一盏灯为你点亮,有人等你回家。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是雪的真诚。苍茫的暮色,炉火已生,酒已温热,等着知己来,把盏夜话。
  节气来了,雪还在跋涉的路上。
  倘若雪不来,冬天多么寂寞?不要那种落地即融的小雪,一定是扬扬洒洒的大雪,朵朵争艳,绽放苍茫之间。
  倘若雪不来,旷野该是多么孤单!因为一望无垠的白,所以红叶更红,红得心里颤抖;腊梅更亮,亮得炫目。
  倘若雪不来,世态多无味?从春天走到冬天,心漂泊太远。雪来了,一切无须回首,只需要心如飞雪,且歌且行。
  雪的目光,撤满天下,慰藉一条条枯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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