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过年
◎刘华顺
又快过年了，不由想起猴年过年的情景。那个年老娘过得很开心，谓之蜜汁煮汤圆——有滋有味里外甜呦！
小年还没到,老娘就着手忙年了，忙得还特别起劲。自从父亲不在了，过的这是第四个年，还头一次见她这样。忙年都得置办年货。八十多岁的老娘，依着自已的谱项，不紧不慢、一样一样地准备着。又是蒸饽饽，又是蒸干扁豆皮包子，一蒸就是好几锅；又是买鱼，又是买鸡，炖的蒸鸡白菜风味特别地道；又是灌香肠，又是灌蛋肠，这已是好多年的习惯了；又是找人加工点心，又是采购水果瓜子，只要是想到的都多少准备点。忙这一些,就是为了让大家都分享一下，她自已也觉着特有成就感。
过年要除旧布新大扫除。洗洗涮涮、轻来轻去的营生，凡是自己能行的，老娘自是不用别人，早早就干完了。临近年根，我们这当儿子、儿媳的，得过去搞搞卫生，一个扫屋擦玻璃，一个清洗窗帘沙发套，老娘在一边看着我们干，还不时搭把手。我这人干活仔细，从小就这样，忙年更是如此，这也是为了给老人家营造一个好的节日氛围和心情环境。老娘嘴上虽然老叨叨着不用这么要好，但看到家里拾掇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心里头一定也是美滋滋的。
为父守孝已满三年，按照习俗可取消禁忌恢复常态了。有父亲时，过年贴对子贴福字，基本是父母的事，时隔三年，待除夕下午给父亲上完年坟后，这件事则是由我和母亲来完成的。每逢佳节倍思亲，过年更念故亡人。我一边用心贴着，一边在脑海里浮现出父亲当年忙碌的情景和身影，眼睛开始湿润模糊起来......待一切收拾停当后，傍晚便陪着老娘上我这里来过年了。
猴年的年味较前几年明显足了一些。不仅可以贴贴门对、贴贴福字了，也可以张灯结彩、放放鞭炮了，尽管我对后者并不太感兴趣，但从气氛上像个过年的样了。小孙女似乎长大了许多，也越来越懂事了，那兴高采烈的天真顽皮劲和恰如其分的语言表达力，给家庭带来了节日的欢乐。老娘是四世同堂的人了，身体壮实，心情愉悦，盼望着亲人们团聚，祈祷着老少祥和平安！值得一提的是，年前我破天荒亲手为老娘理了个发，我这个从十几岁学就的手艺还算凑付，看起来还有点时尚的发型，更使老娘平添了几分精神。有个老说法，老人过年如过关，孩子过年往上蹿，意思是说年是给孩子和老人过的，我看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不无道理的。只要老人和孩子开心快乐，就会过得平平安安、和和美美。老娘在我这过年，以往惯例都是过完初五就回自己住处了，那年在我们兄妹的劝说下，一直住到过了十五。像近几年过年一样，夜里儿子陪着母亲就寝，拉拉家常，忆忆从前，仿佛又找回了小时候一家人睡大炕的感觉，听着老娘节奏明快的微微鼾声，我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老娘饭量很轻，可是特别会过，常说吃了不痛瞎了痛，即便是过年过节，也不肯浪费丁点东西，实在看不过眼了，我就说她两句，但说也没用。其实细想想，这不正是一种传统美德么，在大刹“四风”的今天，不正是需要我们大力提倡的吗？
过年虽说打乱了平时生活规律，但能看出老娘很舒畅很充实，基本闲不住。从年除夕就搭手包饺子，通常是擀皮儿；饭后争着刷盘子洗碗，都好把我替出来了；早起来也时而做做功课，尽量保持原有生活状态；晚上还能坐下来看看春晚电视，这在过去是很鲜见的；从初一手机电话问长问短，到初二亲情聚会笑容灿烂，再到初三登门看望老乡梁婶......所有这些都直接反映了老娘深情博爱的心境。
过完十五就意味着年过完了。听说龙口市在东莱文化街举办了一个元宵花灯会。十六晚上，我们两口子陪老娘前往观赏，精彩纷呈的大型花灯令人赏心悦目，同时我也注意到，在寒冷夜晚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老娘百分之百是要拿一个“岁数之最”的奖项了，这是很有意思的！说笑中我们把老娘送回家中，由此老娘又开始了自己宁静恬淡的生活......
时光飞逝，往事如昨。一晃又是三年过去，我们家猴年出生的二宝小孙女，如今也两周岁多了，也很乖巧可爱，给家庭带来更多的欢乐。转眼间猪年就要到了，猪年是我的本命年。在此，就以自撰春联表达一下个人的美好心愿吧：一缕春风叩开猪年大门，五彩礼花飞来洪福满天！祝福祖国繁荣昌盛、蒸蒸日上！祝福大家心想事成、幸福安康!祝福老人们身心康泰、如意吉祥！祝福宝宝们健康、快乐成长！
作者简介
刘华顺，1959年出生，山东安丘人。在龙口矿业集团工作，已退居二线。近年来，偶有散文、诗歌见诸媒体报端。现为烟台市散文学会会员，《烟台散文微刊》编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