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拉·桑帕斯·克鲁亚克:
杰克第一次向我求婚,是在娶他的第二个妻子琼之前。但是我没法接受。我有一个家庭要抚养。我总是关心杰克的事业,他的书一出版我就读一一你知道洛厄尔人是不读的。
我总是对别人说:“看看杰克克鲁亚克的新书。“他们会看看封面,翻一下,就敷衍说,“不错。”
杰克喜爱洛厄尔。我们在那里时,经常去穆迪街外的小河,是洛厄尔这一面的低岸,不是波塔基特维尔那边。杰克总是非得跑下去,看看打旋的河水不可。我们常常一起去河里游泳。有时,我们会开车去森特维尔,杰克就是在那里的吕皮纳路出生的,并且去圣路易斯·德·法兰西教堂,那是他当年接受洗礼的地方。或者,他就去圣让一浸礼会教堂。
但是他讨厌车辆。他喜欢走路,他需要可以散步的地方所以对妨碍他的车辆非常厌恶。我们最后一次去那里的时候,有一天他从商店走回来,埋怨说自己差点被撞死。这把他给气坏了,我们再也不能走到任何地方去了
杰克在洛厄尔表现不错。真的,他不喝那么多酒了。他只是每两周一次去我兄弟尼克的酒吧。他挺佩服尼克,尼克则照料他。他同我所有的兄弟都相处得很好。一次,他在夜里同那伙老朋友一起出去,胡乱乐了一番。第二天早上,他们去的那家酒吧的老板来了—他头天晚上没在酒吧一后来
到了那里,发现有个人把酒瓶在头顶上乱挥着,大叫:“呜呼!
他去打电话叫警察,那人就开始叫,斯特拉·桑帕斯,斯特拉桑帕斯!”他便把电话打到我家,告诉我,“这儿有个喝醉的疯子,一定是晚上破门而入的,他不断叫着你的名字。也许你最好过来接他走。”我的兄弟们就过去,把杰克弄了出来。他大醉了一场
一次,我们请了两个治疗师来治疗他的母亲,他们是一个胖女人和一个男人,他们进了房子,设法让她锻炼四肢。我推着轮椅站在他的母亲后面,以防她随时需要用它,他们则扶她走”过房子,一路拖着她走,说:“看哪,她在走了。她干得不错。看看她吧!”杰克坐着,看着,突然指着他的母亲,叫道,她昏过去了,她昏过去了—”果然如此。他们看看他的母亲——我站在后面,看不见怎么回事—她已经失去知觉了他们实际上是拖着她走过了房间。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尝试治疗
住在佛罗里达对杰克来说很不好,他在那里没有真正的朋友。
在洛厄尔,杰克实际上像在佛罗里达一样与世隔绝,并且,母亲虽说中风之后已经完全残疾,但是他仍旧受到她的严格管束。九六七年,他的北港老友斯坦利·特瓦多威奇同杰克事先商量好了,打算在到缅因州的途中拐过去看看他。他将带着他的新女友起来。杰克非常高兴,催他快来,在自己家里住一个晚上。
特瓦多威奇同杰克像以前一样愉快地相处着,克鲁亚克显然很高兴能有个朋友在身边。斯特拉当起女主人,同斯坦利的女友不时聊一聊,端上些点心。他的母亲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电视,没有露面。那天杰克开着库克车带斯坦利在洛厄尔转了转,指给他看德雷克特猛虎队赛场、巴特列特初级中学、岩调,还有纺织快餐店,都是些杜洛兹传说里提过到的重要地点。
但是,那天晚上该上床的时候,特瓦多威奇发现给自己和女友安排的是分开的两间卧室。斯坦利不同意这样,杰克解释说那是他的母亲的家—一未婚情侣不能在加布里埃尔的屋顶下面睡在起。特瓦多威奇气得发火,叫道,那好吧,他们就用他的大众牌野营车睡在外面的停车道上好了。
杰克非常不安。他夜里多次爬起来,敲打野营车壁,对里面叫道:“快出来,别和那个金发女郎干了!出来喝一杯吧!”早上,特瓦多威奇和他的女友同杰克和斯特拉一起吃早饭,杰克不断地道歉。斯坦利回答说他理解,叫杰克忘掉这回事,这没有关系。那天早上,他们出发去缅因州,以后特瓦多威奇再没见过杰克。
那一年,杰克写了《杜洛兹的虚荣》,那是他对在《小镇与都市》中讲述的那些年月的再创作。这篇小说的风格更平淡温和——好像是一封写给斯特拉的信,小说正是题献给她的一它不像以前的作品那样充满激情和勇气,却“真实地”透露着各种事实,对以前那些更文学味的作品进行了一定的补充。他对吕西安,卡尔许诺过决不写戴维·卡默雷尔命案,但是在《杜洛兹的虚荣》中,他几乎不加掩饰地写了这件事。他还在该书中乘机强烈地斥责了嬉皮士和LSD,抱怨如今再也没人能有雅兴走在街上,手插在口袋里,无所事事地吹吹口哨。这部书感伤、无礼,处处为已申辩,不过,它也有一定的长处。艾伦金斯伯格就曾经评论道:“它具备一种美妙的机智。”
在《杜洛兹的虚荣》中,杰克每次提及尼尔参与其中的事件时,总是对尼尔避而不提,它是《小镇与都市》之后第一部被如此处理的小说。一九六四年,尼尔带着肯克西和麦丽,普兰克斯特斯到纽约与杰克会面,普兰克斯特斯对这次会面进行了录像和录音,以便永远留下“新朋老友的会面”。沙发上摊了一面美国国旗,但是杰克把它揭了下来,仔细折好,放回沙发上。杰克觉得克西毁掉了尼尔,觉得自己不像从前那样理解卡萨迪了,这次会面让人闷闷不乐。在这之后,杰克就和尼尔断了联系。
但是,艾伦与尼尔一直保持着联系,知道他的情况。卡萨迪从监狱出来后,就和卡罗琳离婚了——杰克拒绝接受这个事实,他同卡罗琳打长途电话时,还恳求她“让老尼尔来接接电话”。尼尔已经同克西和他那一帮人住到拉洪达的小群落里了,不仅服用致幻药,还服用安非他明,而且过量。一九六七年从华盛顿的贝林汉姆到旧金山的一次长途旅行之后,尼尔和艾伦终于共度了一个晚上—还有尼尔当时的女友一地点是范耐斯大道的一家汽车旅馆。艾伦形容尼尔的皮肤为“寒冷、冰凉、多汗、死尸一般—一几周来过量使用安非他明的化学特征”,尼尔本人则是“烦躁不安,我想他是第一次这种样子”,艾伦说,“最后,我在绝望中自愿地同尼尔道起了床,同他一起走上了街道,思考着无法逃脱的命运那不可思议的作用,它夺走了青年时代我与他相恋时的那种理想主义。”
但是,杰克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或者是拒绝相信。他宁愿把尼尔想成四十年代的样子,总是“尼尔做事很棒”,如同吕西安说的那样。
链接:《垮掉的行路者: 杰克・凯鲁亚克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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