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王:
他们在一家低级旅馆找到了他,劳伦斯把他带到自己的住所。事后杰克过来找我,央求说:“你知道,我真的感到很糟。我需要得到些智者的帮助。我能跟你的父亲谈谈吗?
我寻思着,“见鬼,瞧这个家伙,他总是醉醺醺的,穿得这么糟糕,胡子也不刮。我父亲会说些什么呢?”我生活的世界虽然与他近在咫尺,但是好像与他相距遥远,明显不同所以我与劳伦斯谈了谈,想了个办法。我记得我有一件栗色开司米毛衣,上面有几个小洞,但是不怎么显眼。劳伦斯给他刮了脸,或者说不定是他自己想办法刮了,然后我们给他套上衬衫,又穿上这件毛衣。
我的父亲在杰克孙大街的一家杂货铺里。但是那里有点脏。很少有人进去买什么东西,因为那里实际上是我父亲的政治办公室,就像那些芝加哥的监狱办公室一样。在屋子后面,有一盏十五瓦的电灯,遮着灯罩,只有坐在它前面的人才能用它照亮。那里还有一个沙发,供人们进来谈话时用。
我们让杰克刮了脸,喷了香水,漱了口,他走到那里。但是他的脸还是发红。看得出他一直在喝酒。他坐在那张无数政治家坐过的沙发上。我父亲用中文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这是个很有名的诗人。他是个文学家,与你是中文的文学家差不多。”他问,“你为什么带他到这里来?”这一切都是用中文进行的。
同时,克鲁亚克坐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我就说道:“来,同他谈谈吧。他遇上了麻烦,想从聪明的中国人那里学点什么。”
我的父亲转过身去,背对着杰克,继续写起了书法。他写了有十分钟之久。沉寂的十分钟简直没完没了。我自言自语说:“我最好冷静一点。我要是开口,这该死的事还有得拖呢。”那样的话,会太尴尬了,我们就只好溜走。
所以,我看着杰克,可他不看我。他盯着我父亲的背影。最后,我父亲转过身来,用蹩脚的英语对杰克说:“你想要什么?
克鲁亚克说:“我近来不怎么样。我有麻烦。”
我的父亲问:“你是做什么的?”
他回答:“我写诗。
他们就这样来回闲扯了一会儿,最后我父亲对他说:“看得出你喜欢喝酒。
他回答:“那当然。”
我的父亲说:“你知道,你应当像那些日本的禅宗和尚一样。你应当到山里去,尽情地喝酒赋诗。”
尼尔在纳塔莉·杰克森一九五六年跳楼身亡和他自己遭到监禁之间这段时间里,有个城里女友,叫杰姬·吉布森,从五十年代早期开始,她就参加北滩的活动。她是个商业艺术家,有一个年幼的儿子,她参加吠檀多①学社的聚会,还对佛教经文和信仰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自从尼尔被从圣昆廷释放之后,杰姬就不断要求尼尔为了她离开卡罗琳。杰克那年夏天到西海岸看他们,给了尼尔机会,尝试个以前曾用过的计谋。甚至在克鲁亚克到达之前,尼尔就给杰姬读他的信,告诉她克鲁亚克与她有多少共同之处。
杰姬和杰克好几年来都错过了彼此相见的机会。有一次,是克鲁亚克去她的公寓找她,可是她已经出去了。而她在五十年代中期,不止一次去过聚会,每次都被告知克鲁亚克刚刚离开。
九六○年,尼尔把这两人拉拢到一起,自己抽出了身。这两人发现彼此有不少共同之处,遂成为朋友。几个星期之内,他们的友谊就发展为浪漫的爱情。她的公寓成为杰克白天的藏身之所,她每次从工作室回来之后,杰克总是自然地同她呆在一起。他们谈到结婚,如果说杰克认为私奔到墨西哥只是个幻想,那么对于杰姬而言,那却是个现实的打算。绊脚的障碍是她的儿子埃里克,尽管他只有四岁,却已经开始苛刻地衡量起母亲的朋友来。他认为杰克不是他盼望的父亲,并对此直言不讳。
杰姬告诉老板,她将同杰克·克鲁亚克结婚。这个秘密不知怎的传到了旧金山两个竞争激烈的日常闲话专栏那里,分别叫做“荷伯加恩专栏”和“杰克罗森伯姆专栏
他们谈及结婚时,杰克总是提议呆在加利福尼亚,把埃里克送到东部与他的母亲同住。埃里克理解这种安排的含意,表示强烈
反对。
式人为了处理好这些事情,杰克计划第三次出发去费林盖蒂的大瑟尔小屋。杰姬和小埃里克将与他同去。他们的同伴有诗人卢韦尔奇,他也是个酒徒,一度以广告策划为生,还有韦尔奇的女朋友列诺尔·坎戴尔,她在《爱之书》中写的诗歌表现了毫不掩饰的性欲冲动,足以激怒伯克利的女才子们。
链接:《垮掉的行路者: 杰克・凯鲁亚克传记》
《杰克・凯鲁亚克》传记:当代美国的“路上生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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