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霖 Dalin微观说
1
作为一个北方人,我甚不懂水性。少时父亲没舍得扔到江里,没学会。大学时学会了被同学玩笑拉到水下差点淹死,留下心里阴影,再也没碰水。
与其说游泳我觉得更恰当的不如说玩水。
大凡水性好要么长在水边,要么喜欢泡在水里。在他们看来,水不是一种技能或需要适应和学习的功课,更像是朋友,一个玩伴。
但很多喜欢游泳池的人未必下的了海,风平浪静和波涛汹涌,一眼可见和深不见底,远远不同。
2
加勒有特别美的海滩,看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下海的开心,我忍不住坐在岸边看,看着他们的开心,我问自己,在害怕什么?因为我不懂水性。那是不是只是站在岸边也好呢?
第一天,我尝试走到水边。
加勒这段印度洋海域浪格外凶猛,所以,这里也是著名的冲浪圣地。拥有漂亮曲线的冲浪手在印度洋上乘风破浪,看的人羞愧难当,忍不住走到海边,刚刚走进,一个浪拍来,像食人花一样的让人恐惧,忍不住退后再退后……
看着浪花翻滚,一波一波的奔腾,如此美丽,又连绵不绝。一个浪花你来不及抓住,下一个又来了。一个浪花你以为走远了,另一个又来了……
大海就像愤怒的狮子,张着血盆大口,吞噬着一个又一个闯入者。我想起当年法显法师坐着一艘小船被滔天的浪花推送到这狮子国。走了2年的际遇,突然觉得这海亲切了许多。
3
第二天我又去。
这一次,大概是因为看了法师的传记,突然觉得海也没那么可怕,想着我与这海原本就殊途同归,互为一体,何来的对立的恐惧?
我走去海边,试探性站立不动。
浪在我面前一波一波疯卷而来,我只是站立在那里看着,什么也不做。
我以为我站在海里恐惧,未曾想让人恐惧的原来是浪,。而如果没有风,便不会有浪,而没有浪的海就是一个巨大的游泳池,毫无恐惧而言……所以,我们都以为可怕的是海,却未曾想被吞噬的是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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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我开始尝试走的更深,看的更久。
站在海里,如打坐般的入定,一动不动,于是浪不再是浪,幻化成定中种种。
时而带着盐水的光滑,时而妖娆的划过你的皮肤,时而泛着巨大的白色泡沫,宛如蟒蛇,缠绕着你的周身,时而你以为伫立的足够深入,却在瞬间塌陷塌陷……
你以为害怕的是浪从远处奔涌而来,来了才发现,原来可怕的是浪的带走。
每一次奔腾而来,看似凶猛但都足以正视,但走的时候从你背后抽离,仿佛你整个人也被带进大海一样,更可怕的无论你伫立多深的沙堆里,都可以被一个巨浪带走上面的沙土,脚后跟落陷更深。直到三四个浪后你会发现,你已经无法左右脚步,因为你比此前陷入的更深……
而让你如此越陷越深的,正是那些看起来美极了,却汹涌至极,转瞬即逝根本不存在的浪。可笑的是,你都不知道致你于如此的是哪一朵浪,你连拿都拿不出来……
5
看着这浪,突然觉得好笑。
我们所迷恋的总是虚无缥缈的美好,如云,如浪,如风,它存在的时候你觉的它真的存在,而且如此美好。但它真的存在过么?它只是你的一个虚幻,如果说它真的存在,也只是在时间里存在过而已。
与你毫无关系。
如同我们所追求的,所执着的,放不下的,割舍不掉的,真的那么非此即彼么?他们就像那些浪,纵然你死死盯着,后面的浪也总会覆盖前面的,你认为天大的浪花的总会被缓冲掉,而只要你的意识不停歇,海面上永远有浪在翻滚,风平浪静只是一种暂时的奢望。
世界是静止的,更是运动的。
他们什么时候静止或运动,都在你心里。
达霖:佛教文化艺术研究者,美学品牌家,沐心心灵旅行创始人
沐心行走,让心灵去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