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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查尔斯传记《我无法停止爱你》第23章:公路生涯(1970年代中

时间:2020-10-18 16:25:29    来源:
第23章:公路生涯(1970年代中期)
 
乔治亚,欧一欧一欧,乔治亚
我没有找到安宁
只找到一支甜美的老歌…
首场演出,雷沐浴在舞台灯光里,汗水挂在眉毛上,闪闪发亮,他在唱
俄我心中的乔治亚》。那一天是1972年11月28日,星期二,演出地点是环
星剧院。从成为冠军歌起,十几年来,《乔治亚》已成为雷的招牌歌曲。然
而,无数次的重复冥想主题几乎并未改变过他唱它的方式。他仍是跟随缓
慢的摇摆节奏,左右晃动着身子;而他的声音,再次为听者带来幻觉:松树
林里,银蓝色的月光轻纱般漫过
精低较暗的另一半舞台上,乐队安静地坐在那里只有埃德加,威利
和约翰·佩里特( ohn Perret)放下静了音的贝司和刷子鼓。安迪·恩
斯将次中音萨克斯管放到架子上,拿起一支长笛。卷角的乐谱上标明
当雷在那句重复唱的“一些臂膀向我伸出”的“臂膀”一词停留时,恩尼斯要
演奏回音一样的乐句。呆瓜先来,当雷在“我”停留时,再来一遍。那天晚
上,雷唱“啊—”的时候,恩尼斯就开始跟上。雷的头马上从麦克风那里
转向恩尼斯。
 
 
“你进得太早了。”雷压低嗓子吼道。“向我伸出。”雷唱道。恩尼斯再
次地进早了。雷也再次猛地扭头。“安迪,你他妈又进早了。”雷被惹毛
了。乐队奏出结尾慢悠悠的乐句后,雷又一次猛甩着头,说道:“你们提前
开始了,哥们。”
雷、乐队、口技表演者亚伦·威廉斯( Aaron williams)和他的傀儡弗雷
迪( Freddy),加上特邀嘉宾B.B.金,全都要在环星剧院演出,时间是从星
期二到星期天。环星是圣卡洛斯( San carlos)的一座圆形剧院,坐落在距
旧金山30英里的半岛下方。在水门事件和尼克松总统再次竞选总统期间
的几个月里,雷和乐队在美国和欧洲举办了几十台接近的演唱会。环星的
演出结束后,他们向南到了洛杉矶一家几乎一模一样的剧院—山谷音乐
剧院( Valley Music Theatre)
旧金山感恩节至圣诞节期间的演艺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茶。那一周,在
歌剧院( Opera House)有阿瑟·鲁宾斯坦①演奏肖邦;格温多林·琼斯
( Gwendolyn Jones)与卢西亚诺·帕瓦罗蒂( Luciano pavarotti)合演歌剧
《拉美莫尔的露契亚》 Lucia di Lammermoor);小泽征尔( Seiji Ozawa)指挥
《马勒第八交响乐)( Mahler's Eighth Symphony)。一个巡演团体在可可兰
剧院( Corcoran Theatre)上演(梦幻骑土)( Man of la mancha);路,劳尔
斯( Lou Rawls)在诺布山( Nob hill)的费尔蒙大酒店的威尼斯厅(Farm
Hotels Venetian room)演出。在这次演艺大连环中,有3500个座位的环
星剧院举办的是中、高档次的演出,演出者是在塔霍( Tahoe)和里诺
(Reno)山脉名气很大的天才艺人们。杰克·班尼( Jack Benny)和马琳
狄尔特瑞查( Marlene Dietrich)吸引来郊区的白人居民,伍迪·艾伦
( Woody Allen)、埃拉·菲茨杰拉德和至高组合吸引来大专院校的学生和
 
环星剧院在停车场的中间,活像一座城市向外扩充的纪念碑。东边
有一道栅栏和一个杂草丛过道,再过去,就是海湾高速公路。西边是交通
紧忙的埃尔卡米诺里尔( El Camino rea),那是旧时的高速公路,现在则开
若多间加油站和快餐店。盛装打扮的人们来到环星,踏上优雅的金红装饰
的大厅,地板上铺着红色地毯。演唱会开始前,许多人在烤肉馆餐厅用晚
餐( Grillroom Restaurant)或在休息室里喝点鸡尾酒。当演出开始,舞台缓
慢转动,剧院的声光系统立刻营造出一个非常专业的、充满魔幻感的世
首场演出那天,雷飞到旧金山,上了高速公路,朝南开了10英里,赶到
环星时大约是晚上8点钟。剧院里面,BB.金正在表演,距雷的表演时间
还有一个半小时。夜晚潮湿、寒冷。雷的随从鲍勃泰勒( Bob Taylor)开
的是辆黄色的托罗纳多( Toronado),停好车,他便走到乘客那边,打开车
门。雷跨出车门,伸手到后座,取了件黑色羊毛外套,披到肩上,站直,穿好
外套。看上去雷颇像一名轻量级拳击手,宽肩、窄臀、长腿。他走回车前
摸索着找到锁车的按键,接着便站稳脚跟,嘭的一声关上车门。鲍勃·泰
把手臂伸给雷,他们沿一道短短的斜坡往上走至剧院门口。雷略弯着
要,头稍前倾,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迈向前方的未知领地
泰勒领着雷穿过金属门,往下走向后台,走廊上浓漫的烟雾和霓虹灯
交织维绕。两边靠墙排列着许多铝皮洗衣车(上面整齐地印着“美国加
州衫矶雷·查尔斯企业”字样),其中一辆的车顶是李罗伊,库珀巨大的
克斯号。李罗伊·库珀本人此时正作穿黑礼服的圣诞老人打扮,站在一
同化妆室的门口,和萨克斯手唐·加西亚( Don garcia)在聊天。小号手们
吹出的乐音使他们兴奋了起来。娇小活泼的苏萨叶·格林来得稍稍有点
晚,肩持装着演出服的背包,从雷和泰勒身边窜过去,粉红色的T恤下面
一对乳房活泼地起伏晃动着。“嗨,雷!”她轻松地打着招呼。“你好,亲爱
 
的。”雷回道。雷和泰勒走进明星化妆室,并关上了门。
舞台上,B.B正唱到“我给了你七个孩子,现在你却要把他们都还给
我”,观众们大笑着喊叫起来。亚伦聪明的木头傀儡弗雷迪说,他不在乎尼
克松再次当选:“狗—一屁,大佬,我是个黑人,又没钱,两样都沾边。”乐队
演奏了15分钟了不起的爵士,接着雷丽磁向观众奉献了劲道十足的浸礼
会布鲁斯。然后,人人翘首以盼的时刻来临了。“女士们先生们,”声音空
洞的乔·亚当斯老练地宣布,“让我们欢迎天—才,1972年的……
查尔斯!”
当雷走上舞台,迎接他的是意料之中的热烈的欢呼。他左手搭在泰勒
的臂膀上,右手高高扬起,向人们致意。泰勒把雷领到角落那架芬德牌
( Fender)电钢琴前。钢琴键盘和黑色的小型钢琴键盘构成一个“L”形。乐
队奏起嘹亮的铜管乐,身穿明亮华丽的蓝色礼服的雷,满面笑容,向观众们
伸出双臂。他略停作停留表示拥抱着每一位观众后,收回于臂,紧紧交叉
环住自己的身体深深弯腰、鞠躬,再站直,松开手继续向人群挥舞。欢呼
声渐弱,雷在垫着皮革的钢琴椅前坐下,开始弹奏起来。
他的手指在琴键上灵动地弹跳,他的喉咙蹦出一串结束于一声叫喊的
嘟哝,他的腿脚也跳起舞来,一跳就是一个半小时不肯停歇。雷的钢琴和
节奏对咬着,乐队成员们击着掌、打着拍。三组极布鲁斯的和弦,啪、啪
啪。右于疾速推进旋律,左手重重砸出和弦,啪、啪、啪。当雷觉得舞台上
一切已经妥帖,和乐队的配合也默契时,便把重复乐段引领到结束点上,并
马上进入一首快节奏的《玛丽》①。这首歌是欧文·柏林写的,原本是首缓
缓滴乡愁的作品,到了雷的手里,却马上被劈开。
会顺利地进行着。最后以一首快节歌曲光荣结束。其间,当
乐突然安静下来时,雷开始边弹琴边沉思默想。他要弄哪首歌?几时开
 
始?这些似乎只有埃德加·威利斯知道。他凝神盯着雷,左手压在电贝司
的酵子”上,然后跟其他乐手点点头。大伙都知道点头的含义,于是各白
做好准备。雷继续着,和弦来得更密集,更有气势了。威利斯的右手开始
慢慢落到琴弦上,他拨动了琴弦,乐队立刻融入,雷开始唱道:“乔治亚
欧一欧一欧,乔治亚。
在70年代中期,能在环星演出一周对雷来说帮助不小,使他有足够的
现金可以稳定地应付雷氏企业的日常开销。雷和乔·亚当斯常常拿到的
酬金并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排名最高的。这些年来,雷在吵闹的里诺娱乐
场所表演,在一场场演出间的奔波。公路生涯对于雷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然而,作为一名录音唱片艺术家,由于运势在下滑,巡演便日益显得重要。
1973年初,《透过爱之眼》在专辑排行榜上的最高位置是186名,这是
雷处于中业低潮的一个象征。《我灵魂的火山作用》和《来自人民的信息》
成绩要好一些,不过销量仍然只有20万张左右。面对媒体,雷有些虚张声
势。“能有谁26年后还在榜单上?”他这样质问 Billboard。他对《滚石
说,“这么多年来,我每张唱片的销量保持在30万张至80万张之间”。不
过他和别人一样清楚真实的账目。20万张以下的销量确实是大时代的浅
滩。销量过百万的有卡洛尔·金( Carole King)的《织锦》( Tapestry)、柯蒂
斯·梅菲尔德的《超级飞行》( Superfly)、滚石乐队的《在主要街道上流放》
( Exile on Main Street)和马文·盖伊的《怎么回事?》 What's Going On?)
歌迷们争相购买这些唱片。雷的唱片则不在此列。
持续的负面评论伴随着雷事业的下滑。“似乎雷·查尔斯这些日子一
直在黑着。”这是《强拍》评论《火山作用》的起始句子。约翰·兰道(Jon
u)在《滚石)杂志损文批评(来自人民的信息》
 
……自从他1961年离开大西洋唱片公司之后,就一直在走下坡
路。他在乡村和西部音乐上的尝试显然是出于商业的考量,但至少也
还常有音乐上的灵感推动。而在60年代中期回归R&B之后,灵感却
不复存在了。总体上的素材、编曲和风格,都太过远离时下潮流
他靠着惯性滑行,在当初使他获得成功的风格和声音上都不再前进
道自己几乎也很意外,因为他认为《信息》是“一张奇怪的有着诡异
之美的专辑,背后隐藏着一种宇宙品质”。但是批评的刀剪(“太多地方乏
善足陈”、“索然乏味”、“选歌品味有限”)仍定下了轻视的基调,使得公众对
雷的新作兴趣大减。
毫无例外,滞销带来了与公司的矛盾。雷与杰伊·拉斯克的不和从未
缓和。眼看《透过爱之眼》低迷滞销,拉斯克认为雷·查尔斯已经可以弃
舍。雷更是去意已决。但去往何处呢?雷飞往纽约,与老东家山姆·克拉
克和拉里·牛顿会晤。克拉克已经是总公司的一名高级主管,他叫雷不必
理会拉斯克。上层已经厌倦了拉斯克,每个月不是他投诉别人,就是别人
投诉他。此外,ABC公司也开始怀疑投资唱片业是否明智。电视利益已
使唱片利益论为矮子,而且仰赖于联邦政府的广播许可执照,这是政府馈
赠的礼物是ABC公司最为重要的能下金蛋的那只鹅。自1965年的“毁
灭前夜”起,董事会成员便埋怨公司里的反战分子会对执照许可造成威胁。
尼克松再次参加竞选后,ABC高层倍感压力,更急于出售旗下厂牌了。雷
很幸运可以离开一艘正往下沉的轮船。
和克拉克一样,牛顿已离开唱片领域多年,但在独立唱片曾浸淫甚久
的他,感觉有股强力在拉他回到老行当中。如果他能找到一家大厂牌与雷
签约的话,颇可以稳赚一笔。山姆,克拉克建议说,既然雷已致力于创新,
何不废掉“橘子”另起一厂牌名字?“你可以做不同类型的音乐,寻找不同
 
的消费者。何不就叫跨界'( Crossover)公司?”雷欣然接受建议。牛顿开
始购置设备,雷则继续巡演
每到冬天,乔亚当斯和两名秘书就要仔细商讨新一季巡演的具体细
节。和经纪人及活动策划人预定演出,签合同,跟进到款情况。鲍勃·阿
布拉姆斯将图片和新闻通稿送达巡演城市的媒体,并为雷安排当地媒体的
电活访谈。2月,在雷的钦点下,给乐队成员的“信“发出了。乐队成员其
实都按年签过合同,但只有当雷发信邀请,他们才知道仍有演出请他们参
加。“只要李罗伊愿意,他就有这份工作,”雷喜欢这么说,但是,即使是信
得过的老将,有时也望眼欲穿地等那封“信”,等到春天将逝,信依然未至
空出的位置又被许多面试或推荐过来的新人填满。3月中旬,雷在RPM
对乐队进行两周的排练,或多或少会取决于新人的质量
4月初,出发的日子到了。乐队在RPM停车场集合。乔把编了号的
行李箱递出来,这是唯一允许带的箱子(装乐器的箱子不算)。箱子的重
不得超过40磅。如果谁的箱子超重,他就得卸下几件T恤或休闲裤,乔总
是说会还给他们,但经常是从此就无缘再见了。大伙说说笑笑上了大巴
车往长滩①机场疾驰。登上“秃鹰”飞机时,人人都有些兴奋激动。阿伦
威廉姆斯在机舱里漫游,他在拍摄家乡风景;菲尔·葛由宝滑稽地戴着顶
维妮塔的假发;梅宝穿着定做的套装和般配的鞋子显得爽洁宜人。雷则从
已士上带了国际象棋上飞机,他的棋艺又进步了。飞行员发动引擎开上跑
道,雷坐在副驾驶座上,通过对讲电话宣布道,“系好安全带,孩子们。我们
 
马上要升到12000K高空,天气暗好,请坐国座位上,好好享受这趟旅程
吧。”那次是1973年,他们飞往圣何塞市( San Jose)参加演出,同台的还有
乔治·谢尔令( George Shearing)。
旦雷的车轮转动起来,人人都有得忙活了。有人抱怨说为雷工作像
在海军服兵役,其实不无道理:为了严格按照字句贯彻执行命令,雷按级
别来下放权力,他的个人意志就是联军最高指挥宫。眼光锐利、疾言厉色
的乔亦步亦趋,他是雷的中将。在一些次要的乐队事务上,雷总是全力支
持乔。对于乐队成员来说,日常规则就是“乔规则乃最高规则”。
乔之下就是巡演经理人,负责巡演路上的人事调配,演唱会乐队成员
的接送,并要确保酒店的长包房没有在周末人多时被租光。他会随身带着
个“公文包”,那是乐队的流动办公室,里面装有乐手们的薪金支票、票据
合约。这些代表了雷的倍任,也赋予了经理人很大的权力。有些事情他比
乐队要知道得早。他可能会跟某个乐手开着玩笑,而其实他已遵雷的指
示,打了电话找人来换掉该乐手了。70年代的第一任经理人是唐·布里
格斯。又老又病又坏脾气,没有人喜欢他。布里格斯在意大利都灵一场演
唱会后倒在了舞台上。乐手们在化妆间听说消息后,高兴地鼓起掌来。乐
队以前的长号手弗莱德·默雷尔( Fred murrel)接替了布里格斯。性格随
和的默雷尔很快就成为大家特别喜欢的人了。雷视他为下国际象棋的对
手,乐手们则把他看成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尽管地位提升了,但仍然是同一
条战壕的战友。
后来又有音乐家接替默雷尔,不过埃德加·威利斯的情形就更典型二
些。谦逊、绅士的埃德加·威利斯,为雷和乐队忠心耿耿服务了近20年
已经是乐队的恐龙级人物了。70年代初期,他由原音贝司改弹电贝司,但
一直没有完全适应新的乐音和感觉。年轻的鼓手发现很难与他同步,雷便
让他退休了。已经习惯了公路生涯,也没有别的期望,威利斯就当起了巡
演经理人,一当就是好几年。一些像梅这样的人了解他很深,知道他很善
 
心,但乔·亚当斯却把他当成打杂的,而一些年轻人也怀疑他是个在老板
面前爱搬弄是非又唯唯诺诺的人。
舞台总监负责供应巡演所需一切材料的事务。哈罗德·佩顿一直担
任这一职务(并且仍在做他的非裔美国作家首版书的收藏)。哈罗德先去
大礼堂,他要带上音乐台和乐谐、鼓架、风琴,还有雷的电钢琴。他要把正
确的乐谱放在正确的乐谱架上,给灯光师灯光方面的指示,和工程师检查
音响设备。将雷的麦克风调到最佳状态是件“困难的事”,佩顿回忆道。
我们得赶在升演前一个小时到舞台调较。雷的耳机有可能会在演唱会进
行到半道时蹦出来,他就会大声嚷嚷,我们就得把音量调高三分贝。或者
他会把麦克风推后点,好让声音效果柔和些,音响师会重新调整他的麦克
凤。等他再唱回来,他的声音可能变得大而刺耳,他就又会尖叫起来。”
纵观雷的“军队”,从上到下,关键词只有一个,就是:纪律,和汉克
克劳福德时代一样。人人各司其政各做其事就万事大吉,否则就有麻烦。
乔要检查外观:没打蝴蝶结,罚款50元;袜子穿错了,罚款50元。雷则听
音乐。“我告诉你们要你们怎么唱,”雷提醒雷丽磁,“歌词是歌词,旋律是
旋律,直到我叫你们唱新的。”
雷氏企业严格按时间来管理。“大巴早上6点出发,旅程路线表上这
么印,就意味着6:01的话,车已经开出了。雷对演唱会每块的时间都严
格把关。后面一些年头,当阿伦·威廉姆斯为小萨米·戴维斯( Sammy
Davis Jr.)演出开头时,他间他要演奏多长时间,戴维斯总是回答说:“随你
便!”雷则相反,会对他说:“10分+2分。”10分钟固定的,2分钟机动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雷·查尔斯的演唱会总是准时开始。“如果合约上写着
8点开始,威廉姆斯回忆道,“乔就会在那里,在我身边,盯着走动的秒针。
到点,当,我马上开始演奏。”
由于雷经常在几场演唱会间飞回洛杉矶,这位最高指挥官留给乐队一
半的独立机会。不过,根据雷自己的方便,巡演日程安排得和乐队纪律一
 
样严格、合理。无论是从RPM还是南岭,开车到洛杉矶机场都需时很短。
在机场出口处,雷对地形非常熟悉,仿佛是个经验老到的旅行家。雷坐头
等舱,他让随从随身携带行李,不托运,以节约时间早点下飞机赶赴目
的地。
可能的话(倒是经常可能),雷总是入住同一家酒店的同一套房间。他
会提前一天订房,以确保他到的时候能够住进去。若是新房间,雷就会检
查所有的通道,然后在房间里来回小步走,边压低嗓子吹口哨,吹的是一段
曲子,这是他丈量房间的方法:这边是多少小节,那边又是多少小节。在
食品室里,雷会要新鲜的水果、新鲜的牛奶,和热咖啡。依然带着一种乡下
男孩对城市饮用水的怀疑,雷从不直接喝水龙头里的水。“在这个国家,不
管谁喝这些水都很快会死掉。”他经常这么说。“尤为重要的是,”常年随伺
雷的弗农·特鲁普回忆道,“雷极重视睡眠,他要眼睛明亮、服饰华丽地出
现在演唱会上。所以不准打电话到他房间。每次叫醒他我总是急得跟地
震来了似的。”苗睡着了后,随从就轻手轻脚地去找熟悉的前台和房间服务
生,交代他们,要确保查尔斯先生要什么马上就有什么
演出开场前,在化妆间里,雷和他的随从会进行一个雷打不动的程序。
随从在旁边为他冲泡杜松子酒咖啡的时候,雷穿上宽松裤和衬衣。随从把
咖啡和一支没点上火的香烟递给雷,并帮雷穿上晚装夹克。随从未把他领
上舞台前,雷都在啜饮咖啡、吸烟。演出结束后,随从也一直陪伴雷左右,
直到雷回他自己的房间,如果是在拉斯维加斯,通常就是半夜2:30了
随从要检查雷身边至少有30根香烟伴他过夜,随从才回自己房间。躺下
睡觉前,随从还要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机场和下一家酒店,以确保第二天
的一切都已安排妥帖。
随着70年代的推移,乐队的变化在继续。最显著的一点便是新一代
白人音乐家的加入。“现在有了几张白人面孔了。阿伦的聪明傀僵弗莱进
乐瓶痕地指出。然而,不论是白人还是黑人,乐队成员们同志般相处并没
 
有任何种族间题的困扰。只是,分歧还是存在的。“兰鹰在某个炎热的
地方降落时,”李罗伊·库珀回忆道,“所有的白人男孩說掉上衣,跑到大
太阳底下去,而所有的黑人兄弟则奔向阴凉处—还乐自动售卖机。”
973年,出生于布鲁克林的小号手托尼·霍罗威 Tony Horowitz)
加入乐队。他是一位神童,11岁就已成为职业音乐家现在28岁的他刚
刚离婚,一心想着要离开洛杉矶。面试的时候,他为丝自己身边的考官
吹奏了一段难度很大的乐曲,以博取考官的欢心。雷一个人当首席小
号手,霍罗威茨为第二。当雷发现自己弄错后,便将作了调换。埃德
加…威利斯将教训总结为“永远别想代替谁”。霍罗国际象棋下得很
好,很快就成为雷的玩伴。那年夏天,飞机在小摇( Limie Rock)夜总会着
陆的程中,雷跟乐队讲了个反闪族人的笑话。霍罗威反应很快,他很快
说道:“雷,你最好小心点。“怎讲?”雷间。“因为我在小摇,也许没人
告诉你,你其实是个黑人。”人人静默不语,只有雷大建来。霍罗威茨有
个外号叫“甜馅饼”,不过,他在乐队中并不是很吃得“他喜欢卖弄他的
小号技艺,”李罗伊,库珀回忆道,“要是在酒吧里你到他跟姑娘们吹牛
的话,会以为在他加入乐队前,乐队根本没人会吹小呢。
呆瓜和詹姆斯·克雷( James Clay)认识来自达斯的长号手肯·搭
星( Ken Tussin,并把他推荐给了雷。1973年6月当他接到电话时,手
头正有份工作,在沃思堡娱乐场演奏迪克西兰爵士乐。他和雷的首场演
唱会是在休斯顿天文航行舱( Houston astrodome)的”酷爵土音乐节
( Kook Jazz Festival)上。“露天场馆里来了7万人,星回忆道,“我怕得
要死,几乎都没看乐谱。”你演奏得不赖,回酒店的巴上,雷对他说道
要是你想加入我们的话,报酬是每周350美元,大E和飞机免费。”“我度
 
受。”塔星说道。他离开了,他先要跟贝西伯爵和奥斯卡·彼得森进行为期
六周的巡回演出,奔波于达拉斯、孟斐斯、底特律和欧洲。有一晚在德国,
工作人员在后台安放了三台钢琴,塔星充满敬畏地站在三位大师身边,和
他们合奏了一曲喧闹的布鲁斯。
与此同时,拉里·牛顿提出了一项交易:英国迪卡唱片公司( English
Decca Records,在美国名为伦敦唱片公司)意欲签下跨界唱片,条件是预支
50万美元,并支付雷的录音工作室每年的全部开销。10月,雷到了伦敦,
迪卡唱片总裁爱德华·刘易斯爵士( Sir Edward Lewis)举办了一个派对,
跨界新任总经理牛顿乘坐飞机,前往参加。书面而言,跨界是和橘子唱片
的厂牌—雷可以签下别的艺人,为他们录制唱片一一不过实际上,
迪卡只是对跨界唱片里雷·查尔斯本人的唱片感兴趣。雷在意识到他想
运作一家有众多艺人的唱片公司的美梦,已随橘子唱片消亡之后,很是受
伤。“我热爱橘子唱片,”多年后雷谈道,“不过要运作一家厂牌,尤其是小
厂牌,你不得不全力以赴。我的精力太分散了,但我并不打算停掉我自己
的音乐和巡演。至少橘子唱片倒是没有亏钱,我还学到了不少。我想我们
是提前抽身了。”
离开ABC唱片结束了雷14年的录音生涯,并切断了他与美国主流公
司的联系纽带。雷氏企业史无前例地自力更生了。一天,RPM门口开来
了一辆卡车,车上是一箱箱雷的唱片磁带、遗弃的版本,母带,甚至还有悉
德·菲勒的工作单。雷将它们存放在RPM一楼的防火储藏室里。ABC
唱片也将一笔自《乔治亚》起累计达两百万美元的版税交付给雷。公司的
法律顾问已帮雷将政府要征收的大部分收入税款推迟了,现在,雷还欠政
府将近一半的税款未缴纳。虽然心有不甘,但雷还是分文不少地向美国国
 
同缴纳了一百万美元税款。
然后,他潜心于制作他在跨界的第一张专辑《来和我一起生活》(Come
Live with Me)那年秋天,牛顿来到RPM听雷为主打歌做缩混。那是一
首乡村风格的大民谣。再次追随流行歌曲令牛顿兴奋雀跃。他说他要赶
紧将它作为单曲推出,并扬言这歌能媲美《我无法停止爱你)。他让大卫
方雷斯魏特( David Braithwaite)将磁带播了一追又一遍,每次雷的声音一
在屋子里响起,他便开始大声嚷嚷:“冠军歌,冠军歌!”
《来和我一起生活》将磁带划分成A面为民谣,B面为R&B,缺乏(我
灵魂的火山作用》所具备的神秘统一,不过专辑仍有多首长度达4分钟至5
分钟的歌曲,这已经成为雷的商标之一。“他从不将长度限制在收音机可
以播放的长度以内。”悉德·菲勒回忆道。菲勒再次开始了和雷共坐钢琴
凳录音的漫长岁月,后来他才做编曲。“他想讲故事,不管有多长。”至此
形成了极自然极独特的人声风格,如果不是仔细聆听的话,会错过那些
由咕声“哎哟”、“嗨!嗨!”、“宝贝,宝贝”等编织得无有缝隙的情感天
衣。然而在1974年,当《来和我一起生活》发行时,极少人听得如此仔细
牛顿寄予厚望的单曲最高位置只去到82名,而整张专辑则根本未能进入
排行榜。这是自50年代以来雷的专辑第一次与排行榜失之交臂。并非听
众不喜欢《来和我一起生活》,而是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听。失去了ABC唱
片的本土市场销售支持,再加上雷已连续五年在走下坡路,牛顿不得不央
求经销商订货。他发出的专辑有许多又因销不出去而被退回
不过在演唱会方面,雷仍然很有号召力。4月,大伙再次在RPM的停
车场集合,为期9个月的雷·查尔斯1974年演唱会又开锣了。那一年,乐
队又增加了张新面孔克利福德,所罗门。不过他早年在洛杉矶时就认识
 
雷了。雷给他打电话,想物色一名中音乐器演奏员。“你看我怎么样?”克
利福德问道。“你吹的是次中音,”雷说道。“我吹的是萨克斯管,”克利福
德说道。在俄勒冈州的波特兰①试用了一周后,克利福德与雷签了约,之
后又续约,共合作12年之久。8月,雷开掉了鼓手,次中音乐器演奏员詹
姆斯·克雷向雷推荐了年轻的白人萨克斯手约翰·布莱恩特(John
Bryant),克雷曾在南达拉斯的樵夫礼堂( Woodman's Auditorium)与他合
作演出过。布莱恩特北上飞到丹佛时,很凑巧地在酒店过道遇见他的前
任。这位前任鼓手拉长着脸说道:“我没什么好结局。”“世事无常,布莱恩
特笨地应道,心想,“下一个也许就轮到我。”秃鹰载着大家离开丹佛,飞
往康涅狄格州的哈特福德( Hartford Connecticut),在那里演出一周,同台
的还有格拉迪斯骑士( Gladys Knight)和果仁( the Pips)两支乐队。第二晚
演出那天,是美国总统尼克松辞职的日子。
尽管持续不断有变化转折,雷仍将乐队管理得整齐统一,他用的是过
去管理手下员工的方法,一样的透明度。他的学习榜样是贝西伯爵的交响
乐团,除了多了雷丽磁和音组,雷的大乐队的基本建制与1930年代的美国
传统交响乐团没有什么不同
乐手们分布成四个区域:节奏部围绕在鼓的周围,萨克斯管、长号和
小号部坐于第三排。乐队指挥可以是任何一个区域的乐手,不过通常是由
萨克斯管手担任,因为他坐于前排,只要需要,就可以很方便地走出来指挥
乐队。70年代中期,这个位置一直是由淡定冷静广受尊敬的李罗伊·库
珀坐镇。舞台下,李罗伊扮演着雷和乐队间缓冲器的角色。他得听取两边
的诉苦,不过个人的基本权威,却由于深刻了解雷对舞台表演的要求而得
到提升。每天晚上,在演出前半小时,李罗伊去雷的化妆间见他,雷会将
“菜单”或演唱会大纲给他。每首歌都有个编号,他们俩对此都了然于胸。
 
是这样标记那些歌的:“现在演奏239(那是《乔治亚》),然后是64,接着
147…”乐队的歌,加上雷丽磁的和雷的,菜单上可能会有25个编
长长的顺序里常常是同样的编号在同样的位置上。李罗伊记下菜
的内容,并用碳素笔抄写几份给各演奏区域的负责人
演奏区域的负责人一节奏区是钢琴手,铜管区是首席小号手、长号
和萨克斯管手一将菜单重抄一遍,再分发给其他人。开演前10分钟,
“上台”,乐手们便在台上各就各位,把乐谱按当晚的演出顺序放好,乐
器眼随钢琴手厄尼·范特里斯( Ernie Vantrease)在雷的钢琴上定下的中
区的A调调好音。李罗伊倒数节拍,演唱会正式开始。
每位乐手的座位安排都各有道理。威利斯的贝司和库珀的萨克斯号
在乐队的对面,这样雷就能在两边都有低调乐器支持。铜管乐器区的负责
乐手坐在每一排的中间。每一区域的乐手跟从本区的负责乐手,而长号和
萨克斯风的负责乐手则跟从首席小号手,首席小号手的座位在高处,所有
管乐器的起止、停顿、轻重全由他负责引领。而他自己则需跟从鼓手。“鼓
手和首席小号手必须和合如一人,”霍罗威茨做出经验之谈,“这一点做得
到的话,管乐器的节奏就和谐动听,你就能领略到大乐队那种美妙的驱动
力和精确。”
而鼓手要跟从的人就是雷。根据那些胆战心惊备受折磨的老将们的
叙述,这可不是件容易的活儿。约翰·布莱恩特发现自己的本子上简直是
纸涂鸦,充斥着各种潦草的字迹,都是雷的特别指示,管乐器加在这个贝
可鼓处啦,加在那个小军鼓处啦,何时由刷子鼓转为敲绕钹啦。有一回布
菜图特试着在《我如何回应》上玩了点新花样,雷跳了起来,好像被什么击
打了似的。他转向布莱恩特的方向,吼叫了起来。布菜恩特听不清雷在说
什么,不过他马上老老实实返回原来的版本。稍后,雷把布莱恩特叫进化
间,对他说道:“宝贝,以后别在《我如何回应》上玩花样改节奏了。”雷说
得很友好,但却是强势的警告。“节奏已经铁定,而且正确无误,所以不必
 
尝试改变
苗和鼓手间持续不断在为“时间”鏖战,“时间”指的是原定节拍的稳定
性。对于流行音乐而言,掌控节拍是鼓手的分内职责,这要求在鼓手的身
体里需有一个内在钟表,来校正乐队中任何跑点的乐手。这一点对于好的
音乐家来说是不言而喻的。只是,雷将他那毫无变通性的规则强塞给鼓
手,让鼓手唯马首是瞻,“我的节拍就是对的节拍”。有一晚,他把布莱恩特
叫到一边,强调道:“只要跟准我就好了,不用管其他16个人怎么样。重要
的是你和我保持统一步调。你只要和我同步,其他人就会跟我们同步
和雷保持同步调,布莱恩特学到和感受到的一点是,“就像在驾驭一匹
狂奔的马—我必须目不转睛地盯牢他。”布菜恩特要盯着雷左右晃动的
肩膀,强拍时在台上躁动的左脚,挥来舞去的两手和扭曲的背部。即便是
他的膝盖也在做不规则的沟通。单是盯看有时也还不够。“有时他用左脚
给出强拍,却又不让我跟;别的时候我最好还是紧跟他的左脚,不然就会颗
粒无收。”直觉使布莱恩特度过了许多这样的时刻。不过雷不希望他的乐
手依赖直觉。“必须以他的直觉为准。为了考验我们,在排练新乐港的时
候,他会叫停,然后很精确地跟我说:这个地方你敲低音鼓,并在踩钱上敲
踏一嗒一嗒。三个礼拜后他又让大家排那首歌,快进行到上次那些乐段
时,我感觉得到他在细听,不禁想:我会记得,还是会掉进他的圈套里?
雷丽磁是一个既跟大乐队紧密相联又相对特别的组织,姑娘们和男士
们之间有某种程度的紧张存在。乐队觉得雷丽磁工作强度没有他们高(每
一小时的演出她们只需出场15分钟),但待遇却比他们好(有自己的化妆
间)。不过雀丽磁组员却认为自己和其他乐手一样敬业。“我们在台上的
时间可能没他们多,可是我们在台下和雷一起排练的时间比他们多,”维妮
塔解释道,“我们要和他排练几个小时,要是喊饿的话,他就会说,“你们如
果吃过早餐,那就全天都不会饿的。我们就回答,我们是吃过早餐,可是
还是很饿啊。”
 
梅宝·的翰享利·寇克管她叫“修道院院长”——继续严明公正
管理雷丽磁组合。“有梅宝在,我们怎么样都很淑女,”桃乐莤·贝利回
区道,“假如我们在飞机上不够睡,然后迷迷瞪瞪地头戴假发和太阳眼镜下
机,我们看上去还是很大方得体。”维妮塔仍在舞台上跳脚,好让痛脚好
一点。斯特拉·雅伯勒仍然行为奇怪。给男朋友打了一通电话后很郁
她便把化妆间的一扇玻璃门砸得稀巴烂,并尖叫不止。剧院工作人员
叫救护车,雷说不用。梅宝环抱住她,把她带回房间,陪了她一整夜。苏
叶,格林离开了雷的乐队几个月,她去参加史蒂夫·旺德1973年度的
演,和他一起唱歌、写歌。她仍和雷浪漫约会,不过现在她只是在洛杉矶
明时分草草煎点鸡蛋给雷吃,以前她会在半夜在柏里的希尔顿酒店为雷
饭吃。一连串的歌手—梅德琳·魁北克( Madeline Quebec)、辛茜
娅·斯科特( Cynthia Scott)和其他人—代替了苏萨叶的位置,不过不是
非常胜任她的工作。
乔·亚当斯既掌管大乐队,也同时掌管苗丽磁。由于他和大伙儿总处
剑拔弩张的状态,便收买了一个和雷丽磁关系密切的女孩。他会对某张
片里姑娘们的发型没完没了地挑剔个不停。他也会凶恶地朝维妮塔大
“你再敢不化妆就走出房间来试试!”不过,梅宝却很欣赏他的专业水
准。“乔那么严格,那是因为他希望雷以及雷身边的所有人都看上去很得
体。我很做重他所做的一切努力,”梅宝说道。乔和梅宝对于在世界各处
瘦罗布料,为雷丽磁组员制作表演裙装乐此不疲。“你不觉得这些颜色很
棒吗?他问她,一边对手上的几卷色泽明丽的丝绸赞不绝口。在乔最喜欢
的布莱克威尔( Blackwell)先生的裁缝店里,他会帮姑娘们试新衣服。他会
不带歹意地把手伸进某个姑娘的裙子里,说道:“你得把你的乳房塞进胸罩
里,像这样子,看起来才好看。”雷丽磁组员在化妆间里,如果只穿着内裤和
的话
乐手是不允许进去的。不过,如果是乔敲门的话,姑娘们会说
是亚当斯先生”,然后开门让他进去。
 
哈罗德·佩顿负责管理巡演途中雷丽磁的演出服装,他发现乔的那位
布莱克威尔先生的服装,和雪儿(Cher)和蒂娜特纳的服装风格相比较起
来,是既昂贵—千洗价格每件要35美元又寒酸。一次上卡罗尔
伯内特( Carol Burnett)电视节目,雷丽磁穿上耀眼的粉红和柠檬黄相间的
雪纺绸裙子,那是雪儿的设计师鮑勃·麦基( Bob mackie)的作品。为答谢
大家一起愉快的工作合作,伯内特把裙子送给了姑娘们。然而姑娘们马上
就乐极生悲了。“你们上台可以穿她们,不过她送给你们是因为你们是雷
丽磁,所以,裙子是属于雷氏企业的。”乔这样说道
1974年巡演在墨西哥继续进行着。每个成员都染上了痢疾。有个萨
克斯风手从舞台上飞奔下来,甚至都没能坚持到厕所;他好不容易搜到唯
一件干净的裤子国到舞台上,那裤子裤脚高高吊起,比袜子还高上几寸。
维妮塔看到他那滑稽样时,忍不住在一首歌的表演当中就笑了起来。雷不
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也没有人告诉他。8月,他们因一次炸弹恐吓而取
消了原定9月份计划在纽约中央公园举行的演出。接下来的秋季他们在
达拉斯的费尔蒙特酒店( Fairmont)、新奥尔良和旧金山度过。在吹高音的
时候,托尼·霍罗威茨把嘴唇吹裂了。出现在惊慌失措的托尼眼前的一颗
水,就像是“雪佛兰汽车的前灯”。医生说托尼要过几个月才可以重新吹
奏,
尽管雷很不舍,托尼还是离开了。
1974年里他们没有在欧洲进行巡演。雷抽出时间和乐队回洛杉矶录
音,录第三张《我的爵士)( My Kind of Jaz)专辑和新的人声专辑《文艺复
兴)( Renaissance)里的几首歌。大卫·布雷斯魏特已经将RPM录音棚由
8轨录音升级为16轨录音了。不过,经过五年的辛勤劳动,他已经厌倦了
为雷天才卖命了。报酬低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他一直感觉不被尊
 
“雷就像是一架出了故障的飞机的飞行员,”布雷斯魏特回忆道,“你试
图原助他,他却冲你吼叫别烦我,没看见我正在开飞机吗?”一个周五夜
两人爆吵一顿后,他便静静地从后面楼梯下楼,走向停车场。“我已被
另册,”布雷斯魏特说道,他开上车走掉了。周一上午,他没有再露面
,苗对他的红颜知己诺玛( Norma)抱怨了数周之久。“现在没人来帮
我了。不过,由于怕没面子,他也并不打电话求救。诺玛尝试修复他俩的
关系,但是,布雷斯魏特已经在为贝尔电话( Bell Telephone)公司工作了。
尽管他又心动,要子却不允许他回雷那里。雷聘请了另一位汽车城的录音
为,格(BCm.在19年迈入175年的期同,他抓紧完
文艺复兴》的录音工作
对于一张富于生命力的专辑而言,文艺复兴”是个颇为适切的名字
在Bbd报道了一款新的“电子合成器”能模拟“从钢琴到山地民乐
队"的任何声音之后的20年里,“合成器”已被广泛运用,它那几无限制的
音色音质令喜欢冒险的乐手们喜不自胜。史蒂夫·旺德将最新款的机器
带到RPM给雷试用,雷非常享受,就像当年在西雅图时他享受那架
Wurlitzer电钢琴一样。《文艺复兴》的录音过程中,雷第一次使用了合成
器,立刻使他的声音变得现代了起来。那首《我的上帝和我》( My God and
D充斥着脉冲仿真吉他的哇哇声,让人联想到吉米,亨德里克斯。旺德的
在城市生存)( Living for the City.)被雷改成色情版,仿如恶兆的合成器在
轰鸣,与斯赖,司通( Sly Stone)和马文,盖伊的歌接近。当代作曲家兰
,组曼( Randy newman)那首具有讽刺意味的《远航》( Sail Away)和
乔,拉帕索(J0 e Raposo)的那首《青葱不容易)( t Aint Easy) being
Grem),都使雷跟上了时代的节拍。尽管已经过气,雷证明自己还是能够
赶上流行音乐的新浪潮。
然而,除了少数的人,这张专辑乏人问津。《文艺复兴》比《来和我一起
生活》卖得稍好一些它还登上了排行榜三周,最高名次是178名
 
但是,雷再造热门歌的心愿已被衰退振落谷底。他不得不牢牢坐在冷板凳
上,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别人畅快游戏。德卡唱片对与雷的答约感失
望,并在考虑修正与跨界的合约条文
在洛杉矶音乐中心进行了一场加插演出后,乐队成员又汇合,开始了
1975年度的巡演。首先是开赴欧洲。“我知道你们都想在那边买照相机
和礼物,”现在担任巡演经理人的埃德加·威利斯这样子对大伙儿说道
所以现在你们有谁想借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他500块。要借就现在借,我
可不想到了那边你们又来烦我。”和往常一样,大家纷纷来借货。在人们友
好、语言不通的国外,口袋里有一卷美元是颇安慰人的,只是食物不合胃
口,有钱也是白搭。欧洲的酒店要么狭窄、气味难闻,要么宽敞、通风良好
在德国一家庞然怪物般的建筑物里,詹姆斯·克莱为了取暖,从走廊的墙
上取下一张挂毯把自已裹了起来。早餐时他告诉大家:“我发现他们把毛
毯藏哪儿了。”
不管怎么说,每到一处乐队人员都备受敬重,音乐也广受欢迎。在Le
Hare举行的一场户外演唱会上,约翰·布莱恩特感受到乐队如此地受欢
迎,于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投入到音乐表演当中。演出结束后,雷的
随从来找他,说雷要见他。吸取了那次《我如何回应》的教训,他小心翼翼
地进了化妆间。“坐吧。“雷说道。布莱恩特在一张两个座位的小条凳上坐
下。雷也挨着他坐下,把他挤到了墙边,脱身不得。“约翰……”雷说道。
布莱恩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真的非常喜欢今天晚上你的
表演。我一直都在期待能听到你这样表演”然后他给这位日瞪口呆的鼓
手加了薪水
回关国后,巡演恢复常规模式。黄金时刻之巅是每周日傍晚6点在雷
 
然房同领取薪酬。威利斯把从曼哈顿蔡斯银行取出的支票递给雷,雷一边
支票,一边对那入简短地说道:“啊,厄尼,你最近怎样?一切都好吧?”对
新乐手来说,这可能是数周以来他们在舞台下跟雷唯一近距离的接触机
会有些星期天的晚上,菲尔·葛由宝在秃鹰机的走廊上开玩4-56点
股子游戏,很快,雷和其他人就会跪在地板上或在座位上探出身子,骰子
一流动他们就大呼小叫。要是雷赢了,对于其他人来说可就难过了,刚从
手上领到的酬金又被他卷回去了
流行文化的“嘻皮”风也席卷了乐队。黑人乐手们留起埃弗罗发式①
白人乐手则扎着马尾,游起胡须,每个乐手都会在乐器盒里偷藏一些含大
麻的香烟。在秃鹰机上,一些不再是新来乍到的乐手们放肆了起来,在座
喝酒,乱撒食物。有些乐手甚至不肯洗澡,直到别人得捂着鼻子并投
诉他们为止。这些和乔的挑剔风格可是格格不入的。他修订并制定了新
的规则:在飞机上不得吸毒、进食、饮用酒水;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
得穿着破烂的牛仔服装和T恤。为防止散逸的新世代乐手们不遵守那条
幕布拉开前半小时必须到达剧院的情况发生,乔让巡演经理人手拿秒表杵
在门口。谁不能在晚上7点30分前报到,谁就得被处罚金50美元
在人们猜测摇滚乐会剿灭大乐队的20年里,雷·查尔斯大乐队并不
是唯一的幸存者。贝西伯爵、莱昂纳尔·汉普顿( Lionel Hampton)、伍
迪,赫码( Woody Herman)巴迪·里奇( Buddy Rich),还有其他一些大乐
队,依然和雷以及他的乐队一样,在到处巡演在同样的俱乐部、音乐厅和
音乐节上演出。许多老乐手会在各大乐队间跳槽来跳槽去,但对于像约
输·布莱恩特这样的新人,在各类向他们招手欲招安他们的大乐队间,选
择为雷的乐队工作却是神志清醒的。为雷工作有两点明显的优势:作为
 
歌星,雷比别的不唱歌的领导给出的报酬要高一些;雷有架飞机,而在别的
乐队就只能乘坐大巴巡演。不过,其他的爵士乐队比雷这种以明星为中心
的流行乐队有更多的挑战机会,更多不同的乐谱和特色独奏。“要和雷一
起演奏,你得有跟贝西伯爵一起演奏的好本事,”布莱恩特解释道,“只是,
贝西伯爵是通过乐队来表达自己的,雷的乐队却得服务于雷。他是舞台的
雷的高报酬在70年代中期即为每周500美元一比别的在当地跑场
演出的乐队要高要稳定。像布莱恩特和塔星( Tussing)这样的单身汉觉得
薪酬很好很优厚,但成了家的乐手就感觉紧巴巴的。乐手们的共同抱怨
是,除了交通,雷氏企业不负担任何其他费用。乐手们必须自己负担食宿。
这使雷节省了费用和文书工作,但乐手们有时三更半夜了却还得在街头踌
躇不定:是咬牙住进雀和乔下榻的贵价酒店还是到处搜索便宜的住处
解决的办法是住房名单。如果有人签约,第一个晚上,公司会为他在雷和
乔住的酒店订好房间,第二天他再搬去街道上的平价酒店。
这套系统被乐手们运作得很合理。值得信任的老乐手带上亲戚和“影
子“同屋同宿一屋,乐手和姑娘们都能蒙混过关。不过,随从中的许多人还
是感受到了,雷氏企业两巨头的吝啬潜流,使巡演的日常生活变得令人失
望。乔在大庭广众面前斥责乐手们,将他们视如乌合之众。有一次一位酒
店职员将乔写给他们的信给一名乐手看,上面写的话奏效了,上面写道
不要为乐队提供住宿,他们有盗窃的名声。雷对乐队成员的态度是距离和
倨做的,“好像我们是群牲口”。一名乐手这样感慨。乐手的地位极为低
微。假如演唱会主办方在化妆间安放了小餐柜,雷总是叫他们撤走。“宝
贝,你一旦给他们提供了一次,”雷会这样说,“他们就次次都想要了
次,阿卡普尔科①的一家酒店为乐队提供免费住宿和服务,大家躺在海灌
 
用椰子壳喝着玛格丽塔酒①,度过了无比美好的时光。后来埃德加
利南跟雷讲了这件事,雷召集大家开会。“人人都知道谁都不能白白沾
我的光。”富教训道。乐手们发现,在他们拿到的下一张工资支票上,被刨
去了那段时日的酒店费用
老乐手们已经被生活消磨得没什么脾气了。他们既不抱怨也欠缺热
情。跑场演出结束,他们便在房间里放松,吃烤鸡,喝杰克·丹尼尔酒
Jack Daniel's),抽烟,看电视。年轻乐手则不同,他们热爱音乐,但抱怨
切。演出结束就往当地的布鲁斯和爵士俱乐部跑跟姑娘们调情,告诉她
们:嗨,我是雷·查尔斯乐队的乐手。”不过,年轻乐手对老乐手非常敬重
并乐于向他们学习。“李罗伊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布莱恩特回忆道,“他说
什么大伙都会听从。”肯·塔星和贝西伯爵乐队的校友外号“讨厌鬼”的享
利·寇克坐在一起。“亨利说话不多,那正是我受教之处,不论是在音乐
上,还是在日常生活中怎样跟人打交道上。”塔星说道
假如一个人热爱生活,他就有许多可以去喜爱:日深月久的友情、音
乐的火焰,甚至一些傻乎乎的时刻。比如那次,丰满的维妮塔被困在法国
部小电梯里,大胖子李罗伊·库珀和乔·兰道佐( Joe rendozzo)也在电
梯上。当电梯吱吱作响地往上蹿时,乔大声嚷道:“别担心,维妮塔姐姐,我
们呢醉了,什么都不怕!像李罗伊这样的说笑话者经常在乐队里插科打诨
取乐。许多年来,假如他闯进一间屋子,刚好一对男女正待在一起,他就会
下流地眨眨眼睛,连声道:“欧,对不起,欧,对不起!”这足以引发大伙一顿
爆笑
巡演途中,性事带来的快乐尤显突出。在雷、雷丽磁和乐队成员之间
(路上其他的暖昧关系就不必说了),存在着强大的性驱动力。他们并非已
达自由之爱,只不过是信奉逢场作戏而已,亦无持久忠诚可言。雷是这种
 
动力学的主要煽动者。大伙奉送给他的外号是“爬行者”,因为那是他扶着
酒店走廊的墙壁,从一个女人房间到另一女人房间的情形。每有一名新人
加入雷丽磁参加巡演,雷就会打电话到她的房间,假装拨错了号码,然后
说:“既然有缘在电话里碰到,何不到我房间来,我们好好聊聊?”大部分的
女郎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很少人拒绝雷。“雷兄弟很有性魅力,这一点显
而易见,"桃乐莤·贝利说道,“他爱女人,女人们也爱他。重点是,他体格
健壮,英俊,充满活力,和他在一起很愉快。”
就这样,雷在路上度过了无数夜晚:和他的某个情人躺在床上,甘美
地享受着杜松子酒和精心卷好的大麻烟卷。那么多女人令他十分忙碌,以
至于他最喜欢的几个也经常被冷落一边。肯特·塔星曾和其中一个“空
闲”的雷女人共度良宵数夜。她有空闲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他,问他:“干
呢?”“在除草呀,”他会这样回答,意思是他也有空儿,他会给她留门的。假
如雷发现他竟然“抢糖果吃”(别的乐手这么形容),塔星觉得自己一定会被
打发回老家去的。“雷很聪明的,”李罗伊·库珀回忆道,“要是他的女人没
接他电话的话,他就会在一大早给不同的乐手的房间打电话,极快地说:
嘿,叫贝蒂听电话!'你还迷迷糊糊呢,自然就把话筒递给她,雷于是大发
雷霆,见鬼!你在他房间里搞什么搞?”
性问题也有它令人难受的一面。雷试图引诱一名新的女歌手,被她坚
决回绝了。很快,乐队里关于她是个同性恋的谣言便沸沸扬扬起来。事实
到底如何一直是个谜,大家很快就发现雷很不喜欢那名女歌手了。有一
晚,女歌手唱跑了一个音。雷让整个乐队停下来,他在话筒里告诉女歌手
什么地方她唱错了。他让乐队把过门弹了一遍又一遍,并对若那可怜的姑
娘大喊“重来,重来!”女歌手涨红了脸,眼泪汪汪的,既羞愧又困惑,一时间
手足无措。观众们难以置信地面面相觑,有的乐手开始窃笑。一名小号手
(他希望不公开姓名)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对雷的冷酷行径深恶痛绝,又恨
自己没勇气不顾舞台礼节站出来维护那名女歌手。女歌手来自休斯顿,在
 
他们到那里演出前夕,雷把她解雇掉了,绝不给她荣归故里的机会。不久,
小号手找了个借口也辞职了。
1975年度的巡演进行到夏天时,约翰·布莱恩特辞职不干了。他觉
得自己想过来学习的东西已经学到手了。他去雷的房间辞职的时候,发现
雷穿着拳击短装,没有戴墨镜,这使他显得温和多了。“约翰,我刚给你加
了薪水呀。”雷奇道。布莱恩特的决定令他颇为吃惊。当他意识到布莱恩
特去意已决时,便冷下了脸。“我离开的时候,”布莱恩特回忆道,“能感觉
出雷在想“妈的,又一个鼓手要跑了。我得赶紧重找一个,训练他。不过
他以前也碰到过一样的事情,对于我的走,他不会难过很久的。”
秋天开始后,他们就在南方演出。然后乐队穿越太平洋,去日本、新加
坡和澳大利亚、新西兰。其中一场现场演变成为专辑,《日本演唱会实况》
( Live in Japan)。那天晚上的演出极为非凡出色,大乐队奏出的爵士又热
情又放松。表演那首《我很忧郁吗》( Am i blue)时,约翰尼·科尔斯
(ohnny Coles)吹出的小号,仿佛是工艺精美的金银丝线,以无尽的温柔环
裹着雷的歌声。一曲结束,雷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对观众介绍道:“女士们
先生们,约翰尼·科尔斯!真不错啊,约翰尼。”跟着他们即席将布鲁斯味
的《好难过》( Feel So Bad)演奏得无比长。乐手们奏起长长的即兴重复段
铺底,雷在上面讲道和痛苦地叫喊,他在咆哮,在怒吼,既像女妖精,也像天
使,也像个被音乐附了体的人。富于煸动力的节奏,使得平素矜持的日本
人也热血沸腾了起来,他们开始在椅背上拍手。“对,就该这样,”雷激动得
大喊大笑,这才是灵魂乐!继续!我喜欢!
他们在12月回到家里。当克利福德·所罗门打开前门时,他的狗“狙
击手”冲他猛吠:因为克里夫出门太久,狗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主人了。元
 
旦前夕,乐手们在哈罗德·佩顿家开派对。哈罗德的家在斯蒂逛奥城
( Studio City),大伙欢聚在一间大屋里,屋子从地板到天花板,高高地堆着
哈罗德珍贵的头版书珍藏。为1976年祝酒时,一阵熟悉的剧痛袭上李罗
伊·库珀心头。“一年里有九个月的时间,我都在听雷唱歌,”许多年后他
回忆道,“一夜又一夜地坐在那里听,有时候听得泪水盈眶的,只是不让别
人知道而已。现在我回到华盛顿过冬了,就会生出一种眷恋难过的心情
唉,要远离那些音乐三个月之久,直到明年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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