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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查尔斯传记《我无法停止爱你》第19章:引退(1965)

时间:2020-10-18 16:25:31    来源:
第19章:引退(1965)
 

 
雷没想到自己那么快就回到纽约。1965年1月5日,莉·肖去世了。
她被葬在长岛的阿勒山公墓,在丈夫比利的旁边。葬礼那天,苗戴了顶圆
顶小帽坐在弥尔特身边。母亲的去世击垮了弥尔特。拉里·麦尔斯看见
弥尔特和雷一块儿离开墓地,步履蹒跚地过马路,两个人都木愣愣地,就算
被车撞死可能也不会察觉。雷飞回洛杉矶工作,弥尔特却一直未能从悲伤
中恢复过来。他经常彻夜难眠。下午去办公室呆上几个小时,也是面色苍
白,神情恍惚,一副病态。弥尔特给在加州的雷打电话,唠叨自己的事情,
但雷已经对他失去了耐心。他也有自己的问题,也和弥尔特一样有一盘生
意要经营。要是弥尔特不好好照料生意的话,他就会失去它,雷可没打算
失去自己的生意。
《哭泣》是那年推出的第一支单曲,吃力地爬到第58名,然后就消失
了。风风火火的拉里·牛顿代替了反应迟钝的山姆·克拉克,担任
 
ABC一派拉蒙的总裁,牛顿签下的明星和雷还有其他几位旗下明星
BB金、科蒂斯·梅菲尔德、约翰·柯川—一起走红。新总裁知道他的
明星艺人有麻烦。毒品一直是雷的大问题,被捕总是糟糕的答案。这次他
差跟以前那样脱身吗?牛顿不曾跟雷谈过毒品的间题,他不知道该如何开
口。“所以我对他说,戒掉吧。什么意思?他猜测。有瘾的人总能改变
的,如果他们想改变的话。”不管怎么说,吸毒的雷为ABC卖出了几百万
张的唱片。也许戒了毒他唱的歌就没那么好听了。牛顿觉得他“比了解自
已还要了解雷”,但他能跟整天提防着每个人的雷有多靠近呢?不管他告
诉雷什么,苗都跟乔求证;不管乔告诉雷什么,他又来跟牛顿求证。春天雷
的合约就到期了。跟雷·查尔斯谈新的条件可能很难。但牛顿知道要跟
雷续签合同。辛纳特拉不断反弹,雷也会的。ABC从雷身上享受过丰年
现在较贫消之年也要一起度过
在赫本大街住了七年之后,鲁宾逊一家搬进了南岭的新居。新居很令
他们自豪,但并不是很舒适。房子的前门很高,两边种着被剪得像平头一
样的装饰树。房子里面,是按乔·亚当斯的方式呈现的冷艳富丽。白色的
大厅里,一道白色大理石阶梯通向巨大的起居室。起居室里有白色的壁
炉,白色的窗户,白色的地毯,白色的大教堂一样堂皇的天花板。黛拉一面
墙一面墙地剥去起保护作用的雪白的塑料条。全家人在一间非正式的舒
适的私室里呆的时间最长,吃饭则在厨房里。雷装修了他的办公室,并在
地下室的一翼修整了房间。孩子们很喜欢在钢琴形状的泳池里打水仗玩
他们在网球场竖起了篮球架。
其他的就都是坏消息。奈特·金死了,马尔科姆·X也被枪杀了。梅
向纽约家庭法庭递交了诉状,要求雷每月支付雷妮2000元抚养费。由于
雷不在纽约居住,案件转到了洛杉矶,并开始了审讯。在被捕案上又来了
第二起父女抚养案件。如果是别的什么人,可能就会满足梅的要求乖乖买
单,但雷决不。他会跟对待桑德拉一样对待梅。这些跟另一大巨大的坏消
 
息比起来就都是小意思了。2月26日,坐在波士顿的联邦大陪审团,我定
了对雷·查尔斯提起的四项毒品控罪:藏有3.17盎司的海洛因和588格
令大麻,并违法将海洛因和大麻带入美国境内。雷的律师被告知雷有一个
元诉期。他会怎么
首先,他会投入工作。在西华盛顿大街2107号安顿下来有无数的细
节要考虑,这使雷顾不上去忧虑了。副总裁乔·亚当斯认为竖一块写着
“雷·查尔斯公司”的牌子给过路人等看不是什么好主意。于是总裁雷
查尔斯决定挂这样的牌子:“RPM国际大厦"( RPM International
Building)。RPM意为:每分钟革命
普通的唱片行业术语,也适合大
楼里的三个行业:录音、发行、管理。走廊两边的小办公室里有许多员工
秘书,他们正在处理橘子唱片( Tangerine Records)、橘子音乐( Tangerine
Musics)和雷瑟私人管理( Racer Personal Management)三个分支机构的文
书工作。管理员得州小伙子昂子·马修斯( Onzy Mathews),原来为卢
罗斯( Lou rawls)工作,他搬进了办公室,隔壁是簿记员埃塞尔·鲁宾
( Ethel Rubin)。谦虚的鲁宾小姐似乎永不会犯错,雷想道,自已终于找到
一个可以信赖的管钱人了。和花名册上的十几名雇员会面是项挑战,雷甘
之如饴。公司和乐队终于都在同一屋檐下了,雷现在感觉自己是个名副其
实的商人了。 Billboard报道说,“雷·查尔斯将大本营迁往西海岸”。此后
三十多年里,这个大本营一直没有挪窝。
雷把自己扔进大楼后面的灰色大房间里,理头录音。房间里有少量的
克风电线,还有一架斯坦威
牌大钢琴。经历过多年早早预
订录音棚、掐钟点录音的录音生活,雷非常满意现在的奢侈享受:有个自
己的录音棚不分日夜等在那里,他可以像个画家一样工作,在自己的画室
里,把一张又一张的帆布堆叠起来。在RPM以前,他因为录音迟到而声
名狼藉,在RPM,他却非常准时,别人也必须准时。如果他们不准时,乔
亚当斯就会大声训斥他们。《乡村和西部遇见节奏布鲁斯》( Country and
 
stern Meets Rhythm and Blues)集录了雷最初在RPM的工作成果,那
是个预彩袋。美玉满袋—悉德·菲勒为《请原谅并忘却》( Please Forgive
and Forget)做的可爱的编曲,那首了不起的《肯塔基的蓝月亮》( Blue Moon
of kentucky)。然而,雷太过忙于试验新录音棚,又不断被法律问题打断
没有为新专辑拟定一个主题。他也不是完全被打断,他竟然忘记了一个
:12首歌里有5首是橘子唱片里的。3月,他的录音合约期满了。雷
和乔飞去组约,商谈新合约。带上律师和会计师,他们和牛顿及其律师、会
计师,在会议室开会。橡木长桌很快就被满是烟灰的烟灰缸、空的咖啡杯
装着文书的公文包占领。雷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着乔为他据理力争。立体
声逐渐淘汰单声道的过程中,给庄家的折扣成为问题的关键。乔声称
ABC欠雷20万,ABC的会计师说不对,那是雷应得的回报,刚好抵消拥有
母带需付出的代价
牛顿一直听着双方讨价还价,直至他再无法忍受。他抓住雷的胳膊,
他领进经理主管人员卫生间。“这种会议会没完没了的,”门关上后,他
对雷说道。“我讨厌律师,讨厌会计。我们签约的话你需要什么?
“你觉得怎样公平?”雷问道
10万怎么样?”
成交。”他们握了手,满面笑容地走了出来。乔·亚当斯和律师们会
计师们听到消息个个目瞪口呆。刹那间,他们都无事可做了。
雷离开纽约,飞往波土顿,3月26日要在美国联邦地区法院出庭。时
间很短的聆讯中,他只说了两个字“没罪”。法官乔治·斯维尼( George
eney)给了雷的律师20天时间准备上诉,交了1000元保释金后,雷被
释放了。但是雷能感觉到自己正被逼入死角。如果四项控罪全部成立的
话,他面临至少60年的监禁和4万元的罚款。联邦检举人催促夏天开庭,
雷的律师请求推迟。联邦政府提议,如果雷能指证毒贩,对他就有利。雷
 
拒绝了,没有毒贩强迫他买毒品,他也不会为了自保而出卖别人。律师同
1果雷戒毒的话有无帮助?联邦人员说:那不坏,但他们还是有权搜查他
以证明他的消白。
整个4月和5月,愤怒都在萦绕着雷的神经。单曲《无歌岁月
( Without a Song)冒出来了一下,很快又消失。梅的出庭引人注目,雷又
次输掉亲子官司。雷和黛拉之间的紧张再次到达转换点。鲁宾逊家的
几百户白人邻居并没有热情欢迎雷一家迁入,反而,他们集体签署了
份陈情书,声称南岭那栋“魔鬼一样的房子”阻挡了他们的视野。但是最
使雷忧虑的一样且必须解决的就是:海洛因,海洛因,海洛因问题该怎么
解决
那段时间里,雷依然注射毒品,但他的精神世界里,却已经起了微妙的
变化。那年夏天母亲蕾莎去世了,之后,雷严重自闭起来。他是谁?他该
何去何从?内心的挣扎和压力进发到了表层:意念、记忆、恐惧里都有,然
而情感的旋涡并没有让心灵之门关闭。雷在他的失明中看到了一些幻觉。
他相信自己有权利使用海洛因,让法律见鬼去吧。但是,法律不会去见鬼
的,他自己才会。如果不择手段地逃过这次被捕的劫难的话,也还会有下
次,再下一次,再再下一次。比莉·翟莉黛和查理·帕克正看着他呢
他们提供了沉迷海洛因的下场的最好例子。看看呆瓜:他在夏威夷的麻
烦现在又转到得州了。得州法官不喜欢吸毒的黑人,呆瓜可能很快就有大
麻烦。
想过蹲监狱的话他能活下来。也许在里面能活命,但是想到他将
女人、巡演、生意、唱片、音乐!一就足以杀死他。要海
洛因还是音乐,现在不得不面对了。要海洛因还是音乐?要是为毒品而扔
掉音乐的话,那真是疯了。不,更糟,是愚。音乐带给他一切,音乐支撑
着他所有的希望。但他能戒掉毒瘾吗?雷曾经努力试着戒过几次,但殊为
不易。瘤君子有言:突然完全停止使用毒品,就要有三天生不如死的纯地
 
,然后才稍好一些。“只有三天,那我几乎可以忍受一切,”他暗自球
,“更何况目的那么明确地摆在眼前。我需要做的就是继续呼吸,定
过去。这就是他对付法庭岁月的招数:蹲下来,忍耐。他要坚如磐
而不移动。他要对魔鬼说“你敢!”他会胜利的。
这个决定真正做出的时间是5月底的一天。小雷刚满十岁,他得了一
个团小奖,他的父母计划去参加颁奖晚宴。这时,昆西·琼斯打来电话
想请雷为史蒂夫·麦克奎恩( Steve McQueen)的电影《辛辛那提少年》
The Cincinnati Kid)唱主题曲。他在为这个片子写配乐。他已订好了交
前乐团和录音棚,时间刚好和小雷的晚宴撞车。雷请球斯改时间,琼斯改
了时间。可是晚宴委员会又把时间改到了新的录音时间上。雷不能再要
求张斯改时间了。他只好在儿子的荣誉时刻到来前先行退席。雷站起来
要走时,小家伙号啕大哭了起来。雷在随从的搀扶下走了出去,儿子的哭
声灌满了耳朵,他感觉每个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那晚在录音棚里,儿子
小雷的抽泣声一直回荡在耳边,接下来的几天都是。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感
外露的父亲,也很少在家,在的话也太忙,没有跟长子认真地谈过心。然
而,小雷的痛苦触动了他。“这孩子真的爱我。”雷意识到了这一点。要是
进了监狱,学校里别的孩子就会嘲笑他:“你老爹什么也不是,就是个囚
犯”进监狱意味着不单要失去他的音乐和自由自在的生活,同时也要失去
几子对他的爱和尊敬。这击中了要害。6月的一天,雷走进乔的办公室
我打算进医院做个检查,”他说道,“我不会再让海洛因把生活搞得一团
你不用跟我说这个,雷。”乔·亚当斯说道。
我不是在跟你喷口水,”雷说道,“我是在告诉你将要发生的现实。”
现实没有马上发生。生性谨慎的雷要在医生的监护下戒毒。律师们
坚持不可请福斯特大夫,雷需要的是有信任状的医生,能够令法院相信雷
确实戒了毒,治疗会坚持下去。经过一番调查,选定了弗雷德里克·海克
 
( Frederick Hacker医生。
18年的人侵族大利亚其时,弗德里克,海克正在也之
医科大学。他是名犹太人。最初,海克逃亡到瑞土,后来到了美国。二战
期间,他在堪萨斯州托皮卡市①的门宁格诊所②担任精神病医
分析学者。战后,海克迁去洛杉矶,加入了好莱坞的流亡者公社,很快便有
了大批的名流顾客。海克有一头漂亮的银发,总是衣冠楚楚,是个“喜爱名
人的社交名流”,和他长期共事的同事介绍道。海克也是一位受人尊敬的
心理治疗专家,他的方法不限于弗罗伊德的传统方法。“海克是一位精神
病医师,就像佩里·梅森( Perry Mason)是律师,”海克的同事回忆道,“他
不呆在办公室里,他会在酒吧里发现一名酗酒的病人,正视他,然后开车送
大家在海克的贝弗利山庄( Beverly Hills)诊所见面。雷说他没有兴趣
做常规的心理治疗。海克也不急,只是建议雷可以循序渐进地断除海洛
因,可以先以其他毒品减低戒毒过程的不适。不,雷说,他要全戒掉。他只
是需要一家医院,能够保障安全和隐私。海克有理想的地点:林恩伍德③
的圣弗朗西斯医院(St. Francis Hospital),位于洛杉矶西南部一个单调的
角落。他刚在那家医院开了第二间诊所,让医院接收雷不是难事。开庭
时,他将很乐意以专家证人的身份为雷出庭作证,他对法律一心理治疗的
诀窍很精通
6月结束,进入7月了,雷将致命的审讯日推迟了。谣言四起。“为什
么关于盲人歌手雷·查尔斯的秘密都报道的是疾病?”《卫报》一个八卦专
 
栏作家疑惑道。“他的事务办公室拒绝向黑人媒体披露他的近况。我们只
能说,人民需要人民’。”雷整理了书桌。最后一个细节是:在《卫报》上刊
最广告,“下周开业”,RPM,“一个现代的、灵活变通的录音棚”,编辑、混
单声道和立体声设备一应俱全,报价单备索。雷也许会下地狱,但录音
在他不在时可以赚点钱。
7月26日下午,星期一,随从弗农·特鲁普( Vernon Troupe)开车送雷
去医院。沃茨①区路面平坦
座小房子在大太阳底下蒸烤着。沿途几
英里都是旧汽车丢弃地,洛杉矶的钢铁之胃;这个城市正在以自己的废物
为食品,消化着。这一段那头,便是林恩伍德。宽阔的帝国林荫大道上,分
布着匿名的圣弗眀西斯医院的一栋栋大楼。与洛杉矶相比起来,这里可以
说就是西伯利亚。除了菲利普·马楼( Philip marlowe),没有人能在这儿
找到苗
海克医生把雷领进“南一号楼”的127房间。“南一”共有20张床位。
雷拒绝服用发给他的镇定剂。弗农走了。夜幕降临,雷躺在床上,等待着
毒瘾发作的煎熬。时间还早,他吃了点晚饭,小睡了一会儿。拂晓前的漫
漫长夜里,第一波的反胃作呕来临了。雷开始呕吐,呕吐,呕吐,直到肠子
里空空如也。他觉得自己在呕吐纯毒药,那种体验,他写道,“极苦,胆汁一
样苦。”有两天的时间,雷被呕吐、腹泻之浪席卷。“我的身体发臭,”他后来
写道,“我的汗发臭,我的一切都发臭。
经过第三天、第四天,痉孪的风暴止息了下来。尽管仍旧感到反胃,但
面已可以吃几块弄碎后和汤水混到一起的饼干了。危机度过了,现在是漫
长的时间要打发。下午他会打下瞌睡,晚上便在自己房间里踱来踱去,试
着集中精神思考未来,等他出去后要着手进行的一切。他忽然想起一首老
布鲁斯歌曲《慢慢下沉》( Going Down Slow)。歌里快要死掉的小男孩抽泣
 
着对他妈妈说,他“再也回不了家了”。现在雷理解了这首歌。他可以重
录它。
在RPM乔·亚当斯阻拦记者们刨问,弥尔特·肖在组约也一样。但
是一周内黑人媒体登出了一则报道,过了一周,《卫报》在头版登出了雷的
病房号。其他报纸也大胆推测:雷因患“癌症”或“不治之症”上了“危急名
单”。两个出庭日来了。一个是桑德拉卷土重来,另一个是波士顿联邦政
府。海克将两个出庭都推到一边,理由是:雷正在医院接受“抑郁焦虑定
的治疗,激动将使病情严重恶化”,雷在至少九周之内尚不能适应审讯的
张力。
在西伯利亚,一切都遥远了。雷睡觉,和值夜班的护土打牌。每周有
三次,他和海克医生进行诊疗对话。雷多刺的智力激起了医生的兴趣。雷
抗拒着医生的问题,总试图把话题引向音乐或政治。然而几周下来,一种
心理治疗师和病人的治疗关系还是建立起来了。雷向海克讲述了乔治的
溺毙和自己失明的过程,最初在D8B盲聋学校的孤独日子,以及蕾莎的
死。“雷·查尔斯的童年非常悲惨。”有一晚,喝了点酒后,海克向他哥哥
透露。
慢慢地,雷破茧而出。黛拉来看他,她带来了亲手做的饭菜。雷开始
给办公室打电话,和乔谈计划,和昂子·马修斯谈编曲。拉里,牛顿打来
电话,《乡村和西部遇见节奏布鲁斯》已经出来了,封面很有趣:两个雷在
握手,一个牛仔打扮,一个穿着紫色礼服。沃茨的麻烦爆发了。弗农开着
雷的科维特( Corvette)车穿过可怕的乱石酒瓶阵,为他的老板捎带信息,有
时也偷偷带进来一点大麻卷烟。海克收到风后,便搜查雷的房间。苗大发
雷霆,并威胁说要离开。乔出差去纽约回来后,设法让雷安静了下来。护
士们没有再搜查雷的房间了。
9月来了又走了。习惯了任何时候都随心所欲,雷厌倦了被限制的生
活。戒了毒他很高兴,但他憎恶倒车时又撞上。“我不介入别人的事情
 
他对农发牢骚说,“我也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事。”海克对他的安抚就是
允许他出去看他的女朋友们。海克的国际象棋下得很好,他教雷最基本
的。另一个病人也来下。雷和海克双双通宵不眠,战斗至深夜。新手雷每
一步棋的前前后后,都以他的心灵“眼睛”,看到了每一步的位置和可能性。
一搜又一夜,他都输了,但这个顽强的、渴望胜利的初哥,还是艰难地从每
次的失败中获取了些诀窍。他至少可以自夸说海克从未能以同样的方
式赢他第二次。
对国际象棋一见钟情。他和杰夫过去玩的多米诺骨牌和西洋跳棋
被摆到一边了,太小儿科了。扑克牌也失去了吸引力。雷热爱国际象棋,
许多年后他解释道,“因为无法靠运气赢。打牌的话,不管你多会打,如果
牌很臭你就赢不了。但是国际象棋,却是在比我的脑子比你的好使!我们
以一样的棋在一样的地方开始。唯一的优势,如果你这么叫的话,就是
个棋手先走而已。你要比对手智胜一分、想先一步、技高一筹;而他也正在
想着怎样智取你呢。”在医院里,雷总是带着个棋盘,不久,他就成为了一名
高手。如果不是失明人士的话,以他的运动员体格、好胜的性格,他肯定会
去玩篮球网球或高尔夫球的。雷对国际象棋的热爱已经不仅仅是对游戏
的热衷了。他在国际象棋上看见了他早已发现的关于世界的完美隐喻:
攻击和撤退,躲藏和挑战,先想好五步棋了再走那第一步。雷·查尔斯早
在知道象和兵之前就已经在下国际象棋了。
10月,雷又开始录唱片了。晚上在RPM录,合作乐队是昂子·马修
斯组建的,悉德和管弦乐队也在场。这些歌集录成了《哭粒时光》 Crying
Time),雷真正的杰作之一,也是一个艺术家在绝望时刻的自画像。《哭泣
时光》的主题是强烈的悲哀。然而这一次破天荒不是雷找到主题,而是主
题找到雷。每首歌,每个音符,都刻下了经历的伤痕。“我失去了一切,我
没有朋友,”雷在《哭也没用》( No Use Crying)里哭泣,比利·普莱斯顿
( Billy preston)的管风琴痛苦地尖叫着。很布鲁斯风格的电吉他一路发出
 
噼哩啪啦的爆裂声,悉德的管弦乐因为悔恨而疼痛。《我们去豪饮》(Le's
Go Get Stoned)唱的是豪饮,而非毒品,但它仍然是对迫使他戒毒的杈威们
通狂躁的嘲讽和发泄。在珀西·梅菲尔德写的那首《你会有个大惊
喜》( You Are in for a Big Surprise)里,他抒发了在白人的美国身为黑人遭
遇的伤害、痛苦和愤怒。“我尊称你先生我为你擦亮鞋子,你在开怀大笑
我为你唱着布鲁斯。”
我的心陷入麻烦”、“你对待我就如尘土”、“现在哭已太晚了”—每
首歌里都会跳出些这样尖厉的歌词,仿如匕首。雷笑着退场,空荡荡的笑
声猛扑向我们的脸:
你有个巨大的麻烦
没错儿,你有个巨大的麻烦
而你却一筹莫展
每一次录音,雷在那里唱着,悲痛欲绝的音乐充盈了长长的灰色房间,这
时,悉德的感觉是,他永世都不会忘记的感觉,雷演唱时的激情洋溢和制作
时的冷静平和那种强烈对比。“雷和我几周前就编好曲了,雷不会改动一
个音符。一遍遍录音的时候,他会在同一个地方轻泣或哽咽。我们谈音乐
的时候,我们谈的是四分音符、八分休止符之类,不是什么心啊花朵啊。雷
根本就不谈情感。”
在和联邦政府进行的高赌注国际象棋游戏中,波士顿一个主要的开
庭日定在了感恩节前。几周来,雷的律师们都在跟起诉人力争。雷已经
 
了,如果被判罪,他还能指望什么?联邦政府拒绝讨价还价。他们
不会重罚他,但会要他服徒刑。从加拿大带进3盎司的海洛因,这不是小
数目。雷和乔离开洛杉矶的时候,他觉得入狱的“可能性已经明摆着
他们在纽约停留,在酒店和海克晤面。乔和医生仔细将医生证词
温习检查一遍。11月22日,雷站在了法官斯维尼的面前,这次他说的两
是:“有罪
“我的当事人过去曾涉嫌藏毒,"辩护律师保罗·J.雷蒙德( Paul j.
Redmond)开门见山地陈述道。“这次被捕前,他尚未来得及做出更多自助
的努力。”然而这次,雷蒙德介绍了海克(学位、发表文章等的履历共有六页
纸)来讲述雷入院戒毒治疗的情况。海克在证言中说道,雷从6月起成为
他的病人,在监控之下已经度过了低潮期。海克相信雷是个意志坚强的
人,有决心永远戒除海洛因。如果把他投进监狱的话,不但会毁了他的事
业,也会毁了他这个人。但是如果释放他的话,海克相信雷一定会坚持治
疗。美国政府律师承认雷做出了戒毒的努力,但是认为不能让他不受处罚
地离去。两年监禁和一万元的罚金是对他所犯罪行比较合理的惩处。
现在,雷的命运就掌握在法官斯维尼的手上了。但是法官却决定不马
上做出判决。“检验戒毒成果的最好方法是时间,”法官斯维尼宣布道,如
果雷放弃立刻被宣判的权利的话,这件案件将在一年后判决,期间,“被告
需在法庭指定的几个日期,向政府医生提供检查报告”。雷急忙表示同意
今天判决没下来,就意味着他在今天还是自由的,明天也还是自由的。如
果他能远离海洛因的话,他确定他可以,那么由法院指派的医生的检查就
只是几天工夫的麻烦而已。结果检查清白的话,他蹲监狱服刑的机会就几
乎减低到零。时间过去了13个月,一年没有巡演,经历了折磨人的断瘾
期,但波士顿事件最坏的部分终于过去了。
雷兴高采烈地回到洛杉矶。他赢回了他的未来、他的家庭、他的音乐。
他非常感谢他的律师们,感谢法官斯维尼,而他最感谢的人就是弗雷德里
 
克·海克,这份感激并未随时间退减。他继续与海克进行非正式的会面,
做一些心理治疗,并发展成友谊。1989年,海克去世。雷告诉一家淡大利
亚杂志:“海克医生挽救了我的生活。”
关于雷戒毒的消息在乐队间传开了。汉克·克劳福德听说,雷“反反
复复有两周的时间,极为冷静。”雷知道戒毒远比那要艰难许多,一且结束,
他在心理和生理的状态上都没有更好或者更糟的变化。只不过每天早上
不再渴望爽一下而已。不过弗农·特鲁普对“昼和夜”不同的了解来得更
深些。“雷吸了毒后显得很可怜,”这位随从回忆道,“那时你会觉得他变成
了陌生人,他了解我,只不过是了解我的作用而已,一件帮助他从这里到那
里的工具。我后来得到的温暖感、一起开的玩笑讲的笑话,在他吸毒的岁
月里一概没有。”
波土顿法庭结案一周后,雷参加了好莱坞红磨坊( Moulin rouge)剧院
的一场演唱会《黄色炸药秀》( The TNT Show),这场秀被拍成了摇滚电
影。记者们向他打探医院的事情,他咧嘴一笑,道:“哥们,我累了,我想相
微休息一下。”唱片监制菲尔·斯派科特( Phil Spector)为《黄色炸药秀》出
了张折中的宣传海报—有雷、伯德演唱组( the byrd)、琼·贝兹、勃·迪
德利、艾克(Ike)和蒂娜·特娜( Tina Turner),还有别的人—是张辉煌的
黑白摄影,捕捉到了鼓荡着60年代中期的丰富多样的音乐能量。先前雷
在镜头前显得紧张拘谨,但在这里,能重新表演令他心花怒放,他就像个要
放暑假的孩子一样兴高采烈。《我如何回应)拉开了电影的序幕,为全片定
下了重击的步调。镜头跟着雷的节拍跳跃,频繁地从舞台切换到尖叫着的
孩子们身上,他们几乎都是白人孩子,跟着音乐舞动着,很像在星期六夜的
阿波罗夜总会上。在佩图拉·克拉克( Petula Clark)和可爱的一满匙乐队
( the lovin' Spoonful)的表演版块之后,雷回来唱了首《乔治亚》和《让好时
光继续》。大家开始唱《好时光》的时候,有人出错了,乐队停了下来。“你
们等什么呢?雷大叫起来,并笑了起来。接着大伙一起唱道
 
嘿,告诉大家,雷·查尔斯在城里晃悠
我有一块两毛五分钱,我渴望去看小丑
不过没有女人再便宜也不看
还有五毛钱在我手上
让好时光继续!
12月,RPM大楼里吵闹熙攘,忙于准备新一年的活动和计划。雷要参加
尽可能多的演唱会,好让全世界知道他回归舞台了。乔提议何不组建一支
12人的乐队进行巡演?艺人少点意味着问题少点,当然,也更便宜。一向
想省钱的雷觉得值得一试。于是昂子·马修斯开始将雷的乐谱簿里最好
的歌曲重新编曲,编写供12人乐队用的新乐谱,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使效
果听起来与原版接近。《哭泣时光》上了流行榜第92名,一周后前进了12
名,两周后又前进了20名,最后,成为了一首重量级的单曲。
雷邀请拉里·牛顿来加州听新专辑。有一天,牛顿过南岭吃饭途中
看到苗钻进汽车底下,在修理发出噪音的消声器。有一天他洗漱完毕,雷
带他参观全家。看到富丽堂皇的起居室和钢琴形状的泳池时,牛顿“哇一
哇一”连声地发出惊叹。泳池边是黑白相间的瓷砖,仿佛琴键。和弗农一
样,牛顿也发现了雷更好的一面:他比以前好说话好相处了。牛顿相信,
只要雷能远离毒品,他们就能重建事业的辉煌。黛拉做了美味的菜肴,接
着雷带牛顿去了RPM,给他听《哭泣时光》的磁带。听着听着,牛顿的眼眶
湿润了。“这歌我很喜欢,雷,”他说,“它会是冠军歌。”
圣诞节前,一个记者在超市逮到了黛拉。平常她从不跟媒体说什么
的,但现在被幸福感充盈着,她忍不住要说话了。是的,雷已经出院了。但
她不会告诉他们医院治疗的详情的。一切都过去了,对于现在已经不重要
了。“我丈夫在家里。他现在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健康,”她说道
这对于我们一家将是个真正快乐的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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