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自乐,天门马湾人,出生七十年代,毕业于天门中学,现工作生活在襄阳。热爱生活,爱好广泛,无一专长。
老家的味道之早餐
想念老家,念念不忘,魂牵梦萦的,除了亲情之外,除了儿时的玩耍之外,还有就是舌尖上的味道,在我童年少年的光阴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我想每一个留恋家乡的人估计也是这种感觉吧。
老家的味道之一:早餐。天门的早餐丰富多样,可以吃一个月不重样。
天门早餐最独具特色且有代表性就是锅盔。仅锅盔就有好几种,一种是常规的炉火烤出来的手工芝麻锅盔,香、柔、焦、脆。做得最好的是我们干驿的芝麻锅盔。流传的对干驿锅盔的赞誉就是:狮子头、燕子尾、楼上楼······
吃锅盔,不是一只手拿着就啃,我喜欢一层一层撕了吃,第一层是密密麻麻的芝麻,吃的香,中间一层是略微发酵过烤熟的面,蓬松柔软有劲道,下面一层是贴着炉壁烤出来的底,焦、脆、可口。
锅盔一定的趁热了吃,刚出炉太烫,需要等一下,再吃。锅盔也不能久放,否则就会失去了焦脆而有点嚼不动啦。每次逢年过节回去过早必定要去吃锅盔,可是也只能吃几天,逢大年三十、初一、初二店铺还没有开张吃不成。锅盔带到襄阳来吃也失去了初出锅的香焦脆。后来有了烤箱,我发明了一种方法,就是在锅盔上喷点凉白开水,放烤箱烤上十几分钟出来,风味接近于刚出锅的感觉。微波炉不行,电饭锅蒸更不行的。
关于锅盔的一段温馨回忆,上初一时,住校,每天早餐就有人送一萝筐的锅盔来学校卖,一个锅盔一毛钱,一根油条一毛钱,每天能吃上一个锅盔或一根油条就很幸福了。当时午餐一份菜也只有五分钱或一毛钱,我们的午餐经常就是白米饭配自家带的咸菜,吃上几天。有的时候,早餐就是吃炒米或用开水泡自家磨的米粉吃。
有一天,我闺蜜的妈妈来学校看她,给我们俩每个人买了一个锅盔外加一根油条,下早自习时,闺蜜把早餐递给我,锅盔包油条吃,多么地奢侈,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我对锅盔包油条至今记忆犹新,我认为锅盔包油条是绝配了。今年国庆回家参加闺蜜儿子的婚礼,遇见同学的妈妈,我还提及当年她老人家送的早餐,时隔近三十年,当我自报姓名时,老人家就认出了我,记得我是哪个村的,只是对送锅盔包油条的事不记得啦。
在襄阳也有锅盔卖的,只是味道完全不一样了。有一种鞋片馍,长得像鞋底且单薄的一层,完全是损坏了天门锅盔的名号,让我见了它有点愤愤不平。市中心医院对面有一家号称“好吃佬”锅盔,我慕名而去,结果完全大失所望。
天门锅盔还可以垫在蒸肉下面一起蒸熟了吃,锅盔吸收了五花肉的油,有了肉的香味与厚重,另具一种风味,在过年的酒席上,这也是一道受大家喜爱的菜肴,大家往往拨开了上面的肉去翻下面的锅盔吃。
上了天门高中后,发现天门城里还有一种锅盔,就是猪油锅盔,果然是城里人生活条件好些,锅盔名堂也多些,上档次些。这种锅盔不同点就是锅盔的夹层中撒的有猪油渣子。那个年代物质贫乏,把肥肉炼成了渣子也是好吃的,把它就撒在锅盔中,让素锅盔平添了肉的香味,猪油锅盔是在油锅用炭火炕出来的。猪油锅盔中间层厚些,更柔和些,兼具了锅盔的香、柔、焦脆,多了一份肉的香味。
那个时代,卖猪油锅盔的少,能吃上一个猪油锅盔幸福感又增强了几分,据说那个时代,天门师范附近的一家做的猪油锅盔做的最好吃。现在物质条件好了,猪油锅盔中却不见了猪油渣子,少了儿时的味道,尽管如此,我还是贪恋家乡的锅盔。今年国庆回家,猪油锅盔涨价了,据老板说涨了一两个月了,没过年就涨价?估计是和发猪瘟有关吧,猪肉价翻了两倍,尽管猪油锅盔中不见了猪油渣子。
天门早餐第二具特色的要数黄潭米粉了。大骨头熬出来的汤,浓香醇厚,细而绵柔有劲道的雪白粉丝,配之以鸡蛋花,加上几根香煎的鳝鱼丝,再撒上细碎的翠绿葱花,佐以胡椒粉,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黄潭米粉就呈现在面前了。天门的米粉、面条啊之类的早餐,与襄阳的面条,最大的不同就是汤是可以喝的。粉吃完了,汤也喝完了。黄潭米粉,配油条吃,也是最佳搭配,还可以买上一小包炒米泡在汤里一起吃喝。据说天门四牌楼的黄潭米粉最正宗最好吃了。
每次回家,我总是要去吃的就是黄潭米粉加猪油锅盔,有时还加半根油条。好吃的太多了,早餐吃得肚儿圆滚滚。
其实当年我们上初中时,吃的早餐是最简朴的。还是上初三时,生活水平有提高了,锅盔也涨到二毛钱一个的时候,也才有糊汤米粉吃了,一碗两毛。糊汤米粉就是大骨头的汤熬出来,放了细粉进去烫熟即可,不加鸡蛋,也没有鳝鱼丝。我上初三时,弟弟也在同一个学校上了初一。多了一个学生的开支,一周六天,父母给我们两姐弟每人每周一元钱,只能吃五天早餐,还有一天就带干粮吃或饿一个早晨了。有时候,弟弟看见哪天我没有去排队买早餐,就给我带一个,我也一样。桥头的那家糊汤米粉最好吃了。现在学校不在老地方了,米粉店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天门的早餐可以一个月不重样。光面条就有很多种做法,三鲜面、瘦肉面、燃面、热干面、炸酱面、凉面、炒面、卤肉面、卤蛋面、海带面,牛肉面、猪肝挂面、三鲜挂面、平面,馄饨等等这些其他地方通常有的面条种类,天门也一定有,当然还有油条、小笼包、生煎包,面窝等等。其他地方没有的,天门也会有,就是各种汤,三鲜汤、瘦肉汤、猪肝汤、腰花汤、心肺汤、藕汤等等,还有一系列产妇营养汤早餐上也有,比如财鱼汤、土鸡汤、黄豆海带猪蹄汤、甜米酒糖心蛋,乌鸡山药汤、产妇鲫鱼汤等等,这些品种似乎就是正餐桌上的菜肴,可是天门早餐中也有哦,没有错,早上喝上一碗汤,一天都满足了。
天门人对早餐是多么的讲究。还有一种特色就是豆丝,炒豆丝,炕豆丝,这种平常人家只是过年才做的面食,天门早餐中也有。面食还有很多品种,比如发糕、糍粑、流鑫粑等等。似乎我也有表达不尽了。总之,天门的早餐丰富多样。每年回老家过早的次数少之又少,每年累计不超过十天,过早选择黄潭米粉和锅盔的次数占了大多,从来就没有品尝完这些丰富的早餐。以至于让我对老家的早餐念念不忘。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此话不假。少年时期家乡的烙印永远留在了心底。家乡的味道,父母兄弟姐妹的亲情、同学好友的友情,家乡的样貌一并都永远留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