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启礼
甘肃,天水,武山。
一条崎岖狭窄的山道,从山脚蜿蜒通向山顶。游人如织,熙熙攘攘。山道两边,松柏苍翠,树蔓丛生,只有泛红的枫叶和泛黄的银杏树叶,及路边衰败的野花和枯萎的野草,书写着大自然暮秋时令的特色标识。
跟随着登山的人流,一步一个台阶,不停地向上攀登着。稍觉有点儿累,停下脚步,直起身子,一阵山风迎面吹来,顿觉凉爽,心中好是惬意。瞬间,蓦然回首,看到《东方散文》总编憨仲与几位文友正紧随其后,款款而来。我特意停了下来,等候憨仲总编和几位文友们,与其一路同行。我们一边有说有笑地向上攀行着,一边尽情观赏两侧的美丽风景,心中十分愉悦。不知不觉话题扯到了《东方散文》上,我好像有什么新发现似的,以提示的口气对憨仲总编说:“老弟呀,我们携手伴随《东方散文》一路同行,已经整整12年了。现在的队伍壮大了不少,但当初创办《东方散文》时的文友大都掉队了,这次来天水采风的也只有我们两位了。”憨仲总编略有所思地接着说:“是呀,12年了,走到今天不容易啊!起初那帮子跟下来的不多了。可不,站在这登山路上的也只有咱俩了。”简短两句话的交谈,令我心潮起伏,思绪万千,不由得回想起伴随《东方散文》走过的12个春秋,与其结下了深厚情谊,几乎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地步。
记得那是2007年深秋的一个夜晚,在首都北京一家宾馆的一个房间内,来自山东的憨仲、邵宝珠、河北的张华北、江苏的蔡永祥、湖南的谢彦秋、内蒙古的鲁秀萍、河南的张天福、李智慧、安徽的凌代琼等十来位文友,借进京参加散文精英奖颁奖典礼之机,聚集在一起,正在争相传阅着憨仲总编带来的《东方散文》创刊号的设计方案。充满青春和活力的淡绿色封面上方,方正、刚健、厚重、挺拔的“东方散文”四个颜体大字熠熠生辉;封面及封四中间的扇形图案,玲巧得体,画龙点睛;下面的“春、夏、秋、冬”代表出刊时间;栏目设置初出“茅庐”,有待以后因“文”而定,逐步丰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就《东方散文》杂志“由表及里”的发表自己的意见和建议。讨论是那般的热烈,有时还发生激烈的争论,十来颗火热的心一起剧烈地跳跃着。十月底北京的夜晚,已是寒气扰人了,而这间卧室内却是温暖如春,热火朝天。直到快凌晨一点钟了,大家也毫无困意,为在文学百花园里孕育一颗新的“生命”,而艰辛的努力着、奋斗着、拼搏着、耕耘着……
2008年春,《东方散文》这棵茁壮的幼苗,迎着灿烂的阳光“破土而出”,以独特、大方的美姿展现于世。《东方散文》第一期的出版,成为文学圈里的一桩大事件,犹如一声春雷在文学界炸响了!中国散文学会会长林非、副会长王宗仁、《人民日报》社卞毓方等名家大腕纷纷来信、来电及撰文祝贺,全国各地的散文作家及文学爱好者,更是欢欣鼓舞,奔走相告。《东方散文》在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很快传递开来,好评如潮。随后来自五湖四海的散文稿件,如同雪花般飞向编辑部。一时,《东方散文》名声鹤起,誉满神州。刚刚面世,就令人刮目相看。
办刊,特别是纯文学性的刊物,要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作支撑。这亦是当初《东方散文》遇到的同一类问题。办刊经费成为绕不过去的坎。两年时光过去了,《东方散文》已有两个“春夏秋冬”的轮回,在社会上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但却遇到了办刊经费不足,难以为继的问题。《东方散文》这株娇嫩的幼苗,遭到了寒流冰霜的侵袭,以后的路该如何走?路在何方?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憨仲总编以掌门人的身份,挺身而出,决定在河南商丘召开编委会成员会议,讨论研究东方散文的出路。我欣然接受了这份特别“任务”,与同城文友袁文一起担起东道主之责。十几位编委如期而至,汇聚在商丘市运管处会议室内,围绕《东方散文》生死存亡这一议题,大家畅所欲言,认真总结经验,查找问题与不足,对其生存发表自己的看法和意见。经过几番激烈的争论,最后多数编委的意见是坚持把刊办下去,所需经费,采取编委“分片包干”的办法,每位编委除负责所分管区域内的组稿外,还要负责刊物的征订与销售,将不低于100本杂志款交给编辑部,以确保杂志的按时出版。统一了思想,有了措施作保障,使其走出办刊经费不足的困境。《东方散文》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以后的岁月里,这些毫无报酬可言、只求对散文执着追求的编委们,精心呵护着《东方散文》的成长,为其付出艰辛的汗水和心血。每当一期《东方散文》出版后,我们想办法尽快将杂志送到读者手中。到学校、工厂、企业,去文化、宣传部门,找熟人,拉关系,联络诗朋文友,“推销”《东方散文》。因多数是在朋友圈里发放,大都是熟人,为着面子不好意思要钱,只得无偿赠送。最后杂志送完了,钱无分文,每期500元的杂志费只有自己垫付。为着对《东方散文》的那份爱,我们默默地奉献着。
《东方散文》的影响越来越大,可以说风靡海内外。不仅成为国内散文作家及文学爱好者的“良师益友”,而且吸引不少海外华语作家的参与和青睐。杂志社曾不止一次地举办世界华语散文大奖赛,队伍不断壮大。就采风笔会而言,起初参与者只有二十来个人,逐步增加到四五十人,后来再到百十人,最后规模越来越大,参与人数越来越多,不得不名额限制。因与东方散文的情缘,自山东淄博第一次笔会开始,之后的所有采风几乎都参与其中。可以说走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如:去过塞北的坝上,到过西南广西的北海;去过山西的垣曲,到过江苏的句容;登过江西龙南的九连山,走进了东营黄河入海口;住过湖南凤凰古城的吊脚楼,乘坐过枣庄微山湖的游船;采摘过夏津的黑桑葚、白桑椹,品尝过江南镇江的锅盖面;“拜访”过短篇小说之王蒲松龄,“探视”过《西游记》作者吴承恩;到过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东莞,去了有着千年古都神韵的西安;游览过孔孟之乡峄山的胜境,探寻了伏羲女娲故里大地湾的奥秘,还到过越南,领略异国风光……每次采风结束,我总会把其间的所见、所闻、所思认真地写出来,尽快将稿件投送过去。加之平时坚持文学创作,不断有散文新作通过《东方散文》或网络平台与读者见面。与《东方散文》的“交往”愈加密切,是一个个方形汉字成为我们之间的联结纽带。十多年来,我先后在《东方散文》上发表《玄鸟生商》、《黄河不能断流》、《美哉,塞罕坝》、《梦圆条绒裤》、《记忆东北地》、《冤家路宽》、《艾香幽幽》、《朝圣》等数十篇散文,还获得了东方散文的不少奖项。可以说,我支持了东方散文,东方散文也成就了我。
常言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2015年春夏之交,我突患脑血栓住进医院,因故未能参加2016年的河北石家庄笔会。会后,在返回山东老家的途中,憨仲总编携夫人专程拐到商丘看望我,使我感动万分,终身难忘。这份情谊,既是我们兄弟间的深厚友情,也包含与东方散文的不解情结,真是万金难买啊!这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2011年,东方散文“走进商丘古城金秋笔会”在我的家乡商丘举行。我身为《东方散文》的编委和东道主的双重身份,理所当然的协助憨仲总编办好此次笔会。为此,释放出浑身解数和能力,疏通各方渠道,利用多种关系,尽最大可能取得有关方面的大力支持。经过一番努力,笔会取得圆满成功。不仅饱览了有着五百多年悠久历史的商丘古城,还游览了有着“华夏第一火种”美誉的燧皇陵;中国最早的天文台——阏伯台;范仲淹曾读书、执教过的应天书院;有着传奇色彩的《桃花扇》主人公侯方域旧居壮悔堂;女扮男装、替父从军的孝烈将军木兰祠;阻挡安史乱军、力保大唐社稷的忠烈将军张巡祠;闻名世界的芒砀山汉墓群等历史遗存。让来自全国各地的与会作家高兴而来,满意而归。商丘古城,给参与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美好的记忆。
也就是在这次笔会上,我与憨仲总编一见如故。闲聊中,我们两个交流了撰写“本国”历史文化的想法,或者说是不谋而合。他写齐国,我写宋国。不仅如此,还大胆提出了一个奇特的设想:即是将“战国七雄”的文友找齐,各自把自己“国家”的历史文化撰写成文,整理出一套“战国七雄”系列“史书”。两年时光过去了,憨仲编著的《泱泱齐风》面世了。我撰写的《泱泱大商》紧随其后,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发行。是巧合,还是缘分?设想不谋而合,时间几乎齐头并进,就连书名也出奇的近似。一个《泱泱齐风》,一个《泱泱大商》,在事前、事中没有商量、通融的情况下,竟能如此这般,不能不说这是一种特别的“缘”吧!
随后的日子里,憨仲总编一如既往地在文学园地里不懈地耕耘,特别是拖着那行走不便的残躯,周游“列国”,发掘、采写与齐文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史料,又相继出版了《天齐高风》《天齐雄风》两部佳作。洋洋洒洒几百万字,把深厚的齐文化描绘成绚丽多彩的历史画卷,再次在齐鲁大地荡起一股文学风暴。同时,也把我远远地甩在了后头,令我望尘莫及。
《东方散文》犹如百花园内盛开的一朵玫瑰,越来越招更多的人喜爱。不仅纸质刊物内容丰富、质量上乘,网络平台新人辈出、佳作不断,而且笔会采风、征文大赛等活动接二连三,应者云集。从去年十月到今年十月整整一年的时间里,我先后赴陕西的西安、广东的东莞、甘肃的天水等地参加相关活动,与东方散文密切交往,不舍不弃。要不然,怎能在天水武山的山道上与憨仲总编一路同行呢?
山路,崎岖而陡峭,一眼望不到尽头,我与憨仲总编,还有众多文友们一起向着目的地,艰难地攀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