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南、水之北,谓之阳”。在肥西县的西部,巍巍大潜山的南麓,有一方风水宝地,物阜年丰,人杰地灵。早年有一个叫张周馆的集镇,住着上百户人家。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岗冲交错,景色宜人。相传,清代大潜山人刘铭传奉命去安庆组建“淮军”,打马经过此地,驻足观看,发现这里风光绮丽,物产丰饶,便对随从说了句:大潜山之南,应谓之山南。自此,山南之名流传至今。
山南,曾经是中国农村“包产到户”的发祥地,而载入邓公的文选。1980年5月31日,邓小平《关于农村政策问题》的谈话,对于农业生产责任制的争议问题一锤定音,至今仍掷地有声:“安徽肥西县绝大多数生产队搞了包产到户,增产幅度很大。”众所周知,肥西的包产到户是从当年山南区黄花大队“借地渡荒”开始的。小井庄中国农村包产到户纪念馆,见证着山南人“敢为天下先”的创举。镇南街千年古刹“浮顶山”宝筏寺,终年梵音缭绕,香火不绝。传说由鲁班所建,后经三国曹丕重修,历史悠久,闻名省内外。老街由青石板铺就的巷子,宁静悠长,古朴沧桑。明代大臣刘基(字伯温)率部路过山南,夜观天象,发觉此地为龙地,为确保大明江山稳固,就在龙的七寸处打了一口大井,龙被镇住了。那口井水终年清凉不涸,取之不竭,为当地黎民百姓带来福音。井台上绳索长年提水留下深深的沟痕,仿佛向人们诉说她的沧桑岁月。
山南是我的故乡,魂牵梦萦的地方。那里曾有我家的三间老房,有我儿时的玩伴发小、同学同事、父老乡亲,也留下我童年时代最纯真的记忆。
清晨,北头老街的茶馆炊烟袅袅,炉火彤红,美食飘香,赶集的人们做完买卖,不慌不忙,端坐在茶馆八仙桌旁的长条凳上,从桌上一尺多高的粗瓷大茶壶里,斟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再让店家送上金黄色米饺、油条等可口的早点,好似老舍先生的《茶馆》,大家济济一堂,闲谈聊天,人们过着悠闲的慢生活。
木心先生的《从前慢》这样写道:
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 是一句/清早上火车站/长街黑暗无行人/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山南小镇唯一没有的是火车站,更见不到火车。直到二十来岁,我走出故乡,才第一次坐上火车。
读书,让我拥有了仰望星空的人生梦想。上初中的那年,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的母校山南中学,校风淳朴,师德高尚,凭着苦干精神,上世纪八十年代,在全县高考升学率独占鳌头。
八十年代中期,我开始在乡镇政府工作。二十余年的乡镇工作经历,对农业、农村、农民等“三农”问题有了较为深刻的了解,直接或间接参与了家乡农村的相关改革,特别是土地二轮承包、农村税费改革等。亲眼目睹了家乡的巨大变化,是党的富民政策让农民一步步走上了富裕路、幸福路!
十多年前,我从乡镇政府调入县直机关,回老家的机会自然少了。每次回家乡,总要回老家看一看,遥望群山如黛的紫蓬山脉,山为老屋的背景,恰似一幅水墨丹青。门前那一棵两人合抱的国槐,冠如华盖。不远处的大山坝水库,波光潋滟。多少年来,对老家那三间老屋的记忆挥之不去,魂牵梦萦老家的山与水,还有那清新的空气与泥土般淳朴的乡亲。
如今时代变迁,城镇化在快速推进,村庄的房屋整体拆迁,搬迁到镇东边配套齐全的住宅小区。村里的年轻一代都去城里安家,只有中老年人留守在家,每天背着手悠闲地踱着方步,过上了“从前慢”的生活。傍晚,华灯初上,小广场上忙碌一天的人们,轻歌曼舞,吹拉弹唱,他们俨然己经成了“市民”。土地流转给了大农户承包,或种菜、或种粮、或栽树。我的同学老陶凭着他的聪明能干和吃苦耐劳精神,流转土地3000多亩,建起了蔬菜大棚基地,实现农产品与超市对接,将新鲜瓜果蔬菜及时送到城里。还有很多农村专业合作组织,为农户提供产前、产中和产后服务。
近年来,政府加大对农村道路、水利等基础设施的投入,新建的“四好”乡村公路延伸至自然村,“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的窘境一去不复返了。如今县城开通了至家乡的公交车,城乡交通更加方便快捷。周末带上家人,驾车或乘坐公交车回山南,汽车行驶在绿树掩映的杨桃路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看车窗外流动的风景,让人心旷神怡。
目前,规划在建的合(肥)六(安)南快速通道,从我老家背后的山岗经过,在山南镇境内预留出口。届时山南的交通将更加方便快捷。
家乡在变样,乡愁难遗忘。
故乡,是我们年少时,想要逃离的地方。而当我们不知疲倦,山一程、水一程,渐行渐远,终于发现乡愁是根本剪不断、理还乱的故土情,骨肉情,离别情。乡愁是一首歌,无论我们走多远,都是那熟稔的旋律。
故乡,那是我魂牵梦萦的地方!
作者简介:董光巨,笔名千里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