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瑞芹
东昌路上的大红灯笼已经高高挂起,儿子的聊城少儿春晚节目已经录制完毕,初三的女儿吃喝玩乐两天后假期的学习模式已经正式开启,公司领导已经规划好了春节放假的值班安排,种种迹象表明时光如白驹过隙,年说到就到了。
然而,事实是年到了,但年味越来越淡了,上二年级的儿子有项作业是搜集过年的风俗,儿子说贴对联,放鞭炮,磕头领压岁钱,然后又郑重其事的在百度上搜了“年”的来历,明白了“年”原来是一种兽。说不出现在过年和我们小时候有多大的不同,但更多的不同是心境,是没了过年的那种韵味。
我母亲是心灵手巧的人,我和弟弟小时候,总是在新年的第一天能穿上母亲做的新棉鞋,那种厚厚的条绒布做的棉鞋,我的是白底红帮,弟弟的是白底黑帮,当时给我们的感觉是又漂亮又暖和,现在我的孩子对这种费神又费力的棉鞋是不屑一顾的。我们小时候,过年母亲必定会让我们穿上新衣服,有时就算是没有做新衣服,母亲也会把旧衣服拆开了,翻过来重新做一遍,然后叠的整整齐齐的用烙铁熨好。过年穿新衣服的那种感觉对孩子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所以虽然现在我没有母亲那么的心灵手巧,但无论多忙,年前我都要给孩子们买一件新衣服,我想带给孩子们过年的那种气氛那种感觉那种喜庆!
小时候过年,我会帮着奶奶和妈妈把屋里院子里都彻彻底底的清扫一遍,在院子的角角落落里放上芝麻杆,寓意芝麻开花节节高。我也会凑热闹的帮着包饺子,看着奶奶和妈妈蒸各式各样的枣花糕。我会用心的记住奶奶说的过年包饺子不能说包完了,必须说包满了。总是会满怀希望小心翼翼的吃着年初一的饺子,看能不能吃到硬币。也记得年初一的饺子不能吃完,碗里必须剩几个,寓意年年有余。过年父亲给我们准备的年货零食还是蛮丰富多样的,炒花生,瓜子,核桃,黑枣,柿饼子,糖块,桔子,橙子......我们小孩子也会早早的起来,跟着母亲和一大伙婶子大娘挨家挨户的磕头,我们是不用磕头,但我们总是能收货满衣兜的零食。我会跟着母亲去赶年集,看着年集上挤得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卖鞭炮的站在桌子上亮开嗓子吆喝,听着鞭炮声此起彼伏,那种年味是很浓厚的。我们小时候过年,自家就会做豆腐,炸油条炸丸子,我最愿意看得是乳白色的豆汁神奇的变成豆腐,然后满怀欣喜的喝母亲做的有很大豆腥味的豆腐脑。也总是看着奶奶在街上请来各路神仙,虽然奶奶是付了钱的,但奶奶说不能说是买,神必须是请。后来我弟弟上了师专后,毛笔字写的很好,弟弟开始接各家各户的红纸,帮忙写对联,叠纸裁对联的工作也就是我的了。总之,在我的记忆中,过年是忙碌的,是喜庆的,是关乎于成长的!
过年,对于现在的孩子们来说是有长长的假期,有压岁钱,有零食,有游戏,有游乐场,有五花八门的辅导班,应该肯定的是现在的孩子比我们小时候幸福的多,但又怎么知道我们就不幸福呢?现在的孩子接触大自然是郊游是夏令营,我们小时候春天在漫山遍野的野花里疯跑,夏天下河洗澡,秋天遍地转着摘野果子,冬天河面上溜冰,雪地里打仗,整个大自然都是我们的活动场地;现在的孩子出门车接车送,夏有空调冬有暖气,我们小时候头上顶着塑料袋在雨水里跑跳,看着四溅的水花,心情是不可言说的愉悦,冬天房檐下的冰柱总是能吃出甜的味道;现在的孩子过节日是大礼堂集合,大大的舞台炫目的灯光,唱歌跳舞样样拿手 ,我们小时候过儿童节是几个村子的孩子集到一起,合唱“学习雷锋好榜样”“社会主义好”,我们穿着五颜六色的新衣服,排着队叽叽喳喳的行走在乡间小道上,宛如落入人间的一群天使,有着莫名的开心和快乐!
过年了,孩子们欣喜自己又长了一岁,父辈们感叹又老了一年,正直年壮的我们想的是照顾好老人抚养好孩子。我一直给我的两个孩子灌输浓浓的手足之情,告诉孩子们说你们今生最大的财富是手足,你们是彼此人生中最长久的陪伴。就像我的爸妈你们的姥爷姥姥不可能陪我走到人生的最后,你们的爸爸也没有参与我成长的前二十几年,而我的弟弟,你们的舅舅是我整个人生的参与者,抛开生老病死,我们是生生相惜,永在一起的!
住进了高楼大厦,隔离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了手机视频,却少了见面的随意和想说的欲望;有了微信QQ,却少了收到信件时见字如面的亲切和期盼!社会越来越丰富,我们也都学会了随着社会的进步而适应和改变,但我还是愿意孩子们尽可能多的记住,记住老年辈的规矩,记住老年辈的一些风俗,记住老年辈们看重的血浓于水的亲情和斗米之恩的友情!
写于2018年2月5日
【作者简介】刘瑞芹,整天和数字打交道的一名小会计,喜欢无章法的用文字记录下自己的生活!
文章来源:《山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