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克·彭托庇丹( Henrik Pontoppidan,1857-1943),丹麦现代著名作家。
他生于尤特兰半岛上的弗里德里卡城,父亲是一个牧师。他从童年起就对皮信宗教的家庭比较反感,因此违背父亲的意愿,到哥本哈根进入技术学校,想取得工程师的学位。但他并没有念到毕业即中断了学习,到一所学校教数学和物理;他这时对文学有了强烈的兴趣,立志想当一名作家。在八十年代他曾先后去瑞士、德国、意大利等地旅行。九十年代他一直住在农村,专门从事写作。
他从八十年代初开始发表作品。他的第一部小说集《锵羽》,主题多半是讲环境对人的影响,以及对贫苦农民的同情和对富裕农民的物质主义的讽刺八六四年丹麦在与普鲁士、奥地利的战争中遭到失败,被迫割让了石勒苏益格和荷尔斯泰因。这次失败引起了丹麦政治舞台上持续几十年的权力之争。政治上代表左翼的农民党同文学上的进步力量联合起来,掀起迫使执政的民族自由党下野的运动,但保守的埃斯特鲁普政权拒绝让出权力。彭托庇丹以自己的小说《云》(1890)和《第一个宪兵》表明了立场;在这些小说里他对埃斯特鲁普的统治进行了讽刺和抨击。不仅如此,彭托庇丹在哥本哈根还直接投身于这场政治斗争,参加了一个进步的团体。
彭托庇丹的代表作是他的三部曲《赞美的乡土》(1881-1895)。小说的主人只是一个名叫埃玛努埃尔·汉斯台德的青年牧师。他虽然出身资产阶级,却心甘情愿地去一个偏远的农村当牧师。他关怀教民,参加劳动,并与一个农民的女儿结婚,一心想把这个农村变成美丽的乡土。但他的所作所为受到了敌视,遭到了反对。他被孤立起来,逐渐失去了对人民对自己职责的信任,于是抛弃了职务,离开了妻儿。回到哥本哈根之后,因为他对宗教的追求而引起周围的敌意。这时他遇到了一个极善交际的漂亮女人。这使他堕入性爱和宗教的冲突之中。在“灵与肉”的斗争中,宗教的虔诚克制了欲望。他越来越陷身在宗教的狂热之中,把自己看做是上帝派遣来的预言人,把自己当做是基督而最终被送人疯人院在那里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在这部作品里,彭托庇丹通过理想主义者汉斯台德的悲剧,通过对一个宗教幻想者的刻画,反映和抨击了社会现实的卑陋;他以现实主义的笔触,怀着极大的敬意,塑造了这个真诚的,献身给信念的理想主义者的形象
在世纪交替期完成的另一组长篇小说《幸福的汉斯》(1898-1904)中,彭托庇丹从另一个角度处理了和《赞美的乡土》同样的主题。这部小说有着自传的成分,故事的主人公彼尔是一个胸怀大志的年青人。他出身牧师家庭,但却去学习工程,想把他的国家改变为一个工业国,可他失败了,只得放弃他的计划。于是离开了喧器的城市,在一个小镇中定居下来在浓重的基督教气中,在富于田园风的乡村中,他好像找到了宁静,和谐但最终他发现这不过是在混杂着中世纪神秘和宗教的虔诚,在荒凉的地区中消磨自己的余生。彼尔也如同哈斯台德一样,在彭托庇丹笔下是作为民族的典型出现的。他在这些人物身上寄托了他对自己多才多艺人民的热爱,但对他们的怯于行动,缺乏果断的性格流露了悲观的情绪。
彭托庇丹的悲观主义在他的长篇《死之国》(1912-1916)中表现得更为突出。一九○一年,保守的埃斯特鲁普政权虽然终于倒台,但是政治上、经济上的情况并没有像人民所希望的那样得到好转。彭托庇丹在《死之国》中就反映了这种悲观失望情绪。对生的厌倦、对死的渴望成为主宰小说中主人公精神上的无形压力。主人公死了,他的一个女友说道:“他从一个可怕的世界中解脱出来;凡是还存在希望的地方,都是欺骗。”而当这个女人临死时她用这样句话总结了自己的一生:“我要死了,我根本就没有生活过。”人生的空虚和出之于宗教情绪的虚无感,道德价值的丧失,环境的不可征服性,因袭的负担,这些都交织在一起,人在政治和道德关系的种种冲突中,失去了尊严,也毁灭了自己
一九一七年,由于彭托庇丹的作品“真实地描写了当代丹麦的生活”,对丹麦文学的发展作出了贡献。他与丹麦的另一个有名作家卡尔·格耶勒鲁普分享了这一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金。
一九二七年他发表了一部以第一次世界大战为背景的长篇《人的天国》小说描述了一个充满权欲的人的悲剧。彭托庇丹在这部作品里流露了对丹麦人民会在战争中堕落的担心
彭托庇丹从九十年代起基本上在乡村中过着隐居的生活。一九二九年他被授予伦德大学荣誉哲学博士。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希特勒侵占了丹麦,使这位近九十岁的年迈作家极端愤怒。
彭托庇丹用他一系列的现实主义作品为我们描绘了一帧内容丰富、形象生动的生活画卷,反映了丹麦人民的生活感情和他们的内心世界;他的风格充溢着新的气息。一位与他同时代的批评家在评论他的文笔时写道:“股来自尤特兰的清新之风把哥本哈根文坛上的乌烟瘴气一扫而光。”
彭托庇丹以他文学上的卓越成就为丹麦人民、为丹麦文学做出了巨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