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韦汉权
新化东路深夜的摊点,当酒过三巡,有人便人到中年,并摇晃在灯火阑珊处,轻发感叹:这一路来的不再是暖人的春雨,不再是轻跃的生命,一路尽是纵横的沟壑,跌落的马蹄,飞瓣纷纷凋零,并在转角处缀以如泣如诉的旋律!
是啊,在新化东路,或者更远的葳蕤的岁月垭口,往事被度过的春风裁剪。在二月,但凡伫立或者在风里劳顿的人,无一幸免,纷纷成为一支支笔刀下的冤魂,一些人被支撑,架起日渐削瘦的膝骨,另一些人,渐渐被放逐,最终被搁浅。
而到那时那地,被我走过九遍的新化东路,尽头,你还会执子之手说出,所拥有的挚爱吗?
季节一如既往地行进着。
当玫瑰和稻穗卸下芒刺,天空退还蔚蓝。请允许我也哭泣,也允许你用二十年,或者更多一点的时间追悔。然后等花草树木在春风中迪萌,茂盛。你,当然还有我,就做如此郑重的选择,将突出的棱角收拢,手,要柔若无骨,并且一定允许自天而下的那场雨泄愤,允许身后的山路蜿蜒,允许箍在腰间的手纠结缠绵。
没有值或不值的价值,只有够或不够的刻骨铭心。把这段路走了九遍,不管是灯红酒绿,还是荆棘满路,人称不重要,人生才最让人回味和叩问。彼此感应,在茫茫的存在中忽略,并尽可能地在紧握的梦中惜别。二十年,时间常常在妖言惑众的时段将往事剥离,然后又凸现。
所以请你相信,每当此刻,我真的想要你的眼神,哪怕它已松驰,眼角已耷拉;想轻抚你的发际,哪管它霜白,如云如棉之絮;好想再握住你的手,哪理它皮质干涩,骨质疏松。
于是我等,在每一个灯火阑珊处,每一簇人头攒动的人群里,每一个必经的路口或街头。当天空暗下,人群散尽,你没出现在该出现的街头,也没经过那些必经的路口。
因为我清醒的看见,你就在红水河的对岸,那片山坡上,一旗纸幡下,一坯黄土里。
作者简介:韦汉权,男,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