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萨特在1964年拒绝领取诺贝尔文学奖以后五年过去了。在这五年中法国有一些文学界的头面人物如杰罗姆·林东开始积极支持贝克特(1906-1989)为漱贝尔文学奖的候选人。贝克特是出生在爱尔兰的作家,但从1928年就开始频繁到巴黎来,最终于1937年定居巴黎。他虽然在私下说过“我不想要诺贝尔奖”,但也曾面带微笑和有些害羞地说:“如果他们要把它给我,我也会接受的。拒绝这誉是不礼貌的。”1969年初,林东悄悄访间了斯德哥尔摩,向瑞典文学院传递了这个信息,结果这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果然给了贝克特
当贝克特的妻子苏珊娜(1900-1989)得知这一消息时,她对贝克特说:“真腿突如其来的灾难!”好在贝克特没有像萨特那样拒绝接受,但他没有到斯德哥尔去参加颁奖仪式。按常规他不去就应该由爱尔兰大使代领,但贝克特却请他的法謝友林东代领,让爱尔兰大使十分尴尬,恐怕爱尔兰政府和民众也不会高兴。在奖仪式上授奖人吉耶洛说:“1906年塞缪尔·贝克特生于都柏林,约半个世纪后,地才在巴黎扬名于世界文坛。三年之内出版五部作品使他立即成为文学界泰斗。这部作品分别是1951年出版的小说《莫洛依》及其续集《马洛纳之死》,1952年的剧本《等待戈多》,1953年出版了与前两部小说构成三部曲的《无名的人》和另部小说《瓦特》。”
在这五部作品中最著名的恐怕是对20世纪影响最大的现代戏剧—“荒诞派戏剧”《等待戈多》了。它描写了两个流浪汉日复一日地等待一个叫“戈多”的人,他们不知道“戈多”是谁,什么时候来,或者来不来。这真是一出“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戏剧,只不过揭示了在一个什么也没有发生的世界上可能存在什么。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它都与传统戏剧完全不同,因此被称为“荒诞派”戏剧。当这部剧在巴黎上演时,开始没有多少观众来看,媒体反应十分冷淡。但导演和演员面对寥寥无几的观众却顽强地演下去,就像剧中两个流浪汉那样顽强地等下去,一天又一天。结果奇迹出现了,随着演出次数的增多,观众也越来越多,人们似乎从“等待”中悟出了其中奥妙!到《等待戈多》在巴黎演出三百场时,全巴黎的咖啡馆、酒吧和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出戏,甚至有人相互打招呼时都会一个问:“您在干什么?另一个回答:“等待戈多!”
20世纪60年代,英国一位文学理论家马丁·埃斯林写了一本《荒诞派戏剧》从此《等待戈多》就成了荒诞派戏剧的经典作品,而贝克特也成了荒诞派戏剧大师。其实,贝克特所有的著作包括小说、诗歌和戏剧,都是表述在一个普通繁忙的世界里,有一个无法适应这个世界的人。而贝克特使用的是一种描述着虚无而又虚无所困扰的极其精确的语言,使读者由此被吸引,或者说被拋进了一个神秘或荒诞的世界。
贝克特不仅在著作中透露出荒诞的气息,他的生活也与众颇有不同(和萨特倒有一些相似之处)。他在1938年就与苏珊娜相识,但他们从始至终都分室而居。但到了20世纪60年代,他们俩的身体情况都越来越不容乐观时,于是在1961年3月25日非常秘密地到英国一个小镇登记结婚,这时贝克特55岁,苏珊娜61岁。但出人意料的是,苏珊娜在1989年先贝克特几个月去世,而贝克特则于同年12月22日贝克特去世后,朋友们把他们夫妻俩合葬在蒙巴那斯公墓,一顶黑色圆礼帽和去世,终年83岁。
贝克特去世真是寂静无声,连他死去的消息都是由出版商来证实的,可见他生枝白玫瑰被静静地摆上他们的墓碑,恍如荒诞剧中的某个场景。
生命的最后几年,已淡出在众人视野之外。
在他去世前,他写了一篇可以称为“超袖珍式新小说”《静止的走动》。在结尾处贝克特写道:“存在于他头脑里如此多的所谓喧闹,直到内心深处里一无所剩。……时间、不幸和所谓的自我。哦,全都到了结束的时候。这段话和莎士比亚在《麦克白》一剧中通过麦克白说的那段著名的话多么相似:“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拙劣的伶人。登场片刻,就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既然贝克特认为“到了结束的时候”,应该“悄然退下”,那我们就应该为贝克特的安息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