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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峰:那些野果 - 酸醋溜

时间:2020-10-18 15:37:12    来源:
看到村里大人们架鹰牵狗到雪地上抓野兔、下套子逮野鸡,一群屁孩遂闲扯起啥野味好吃。聊到老鸹,年龄稍大的三来说老鸹肉不能吃,酸的。我们瞪大眼睛,问他为什么。他颇为得意地说,老鸹成天吃酸醋溜,肉能不酸吗?三来平素里学习好,满巷子的大人们都说他是考中专的料,他的话,我们还是信的。
村子的上空常有通身黑的老鸹飞过,一群一群的。看到老鸹,听到老鸹“哇哇”的叫声,我的嘴里就一个劲地泛酸水,牙都酸倒了,有种想吃酸醋溜的冲动。
坡地上没有酸醋溜,它和刺梨、覆盆子、酸丁子、山里红、茶藨子等,都长在看着很近实则老远的大山上。我们一帮孩子望莫能及。不同于浑身长满毛刺的刺梨,酸醋溜粒光滑鲜亮,一兜汁水,更能引起孩子们的食欲和兴趣。同院的魏叔叔种地之余,靠着一手编筐的好手艺补贴家用。他经常上山割荆条,顺便带回几枝从阳坡上砍来的又大又圆的酸醋溜,分给院中的孩子们吃。尖刺遍布的虬枝上,或红或黄的酸醋溜密密匝匝挂满枝头,勾人馋虫。我们顾不上扎手,一人一小枝拿在手里,探着头把小嘴凑上去,用力啜。酸甜的汁液在舌尖漫溢,快感充盈着整个口腔,一顿猛吃,痛快淋漓。自己的吃完了,就和别人要,不给就追着抢。末了,一个个嘴岔上沾满黏黏的汁液,如同涂了唱戏的粉墨油彩,红红黄黄。尽管酸得呲牙咧嘴,可瞅着一根根瘦削光溜的酸醋溜枝,还是觉得意犹未尽。
我曾求母亲允我跟随魏叔叔上山去摘酸醋溜,但母亲始终没有答应。睡梦中醒来,瞅瞅窗户纸还黑着,院子里已经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我知道,魏叔叔要动身上山去砍条子了,回来的话也得是傍晚时分。心里难免生出些许失落,但想着晚上就能吃到酸甜可口的酸醋溜,不禁又欣慰起来。
街巷里开始出现叫卖酸醋溜粒的,一毛钱可以买一大白瓷杯,孩子们都有了口福。于是,和母亲讨上五分钱,着急忙慌地往巷子里跑,生怕卖货的人推着手推车走远。大笸箩里全是新鲜的酸醋溜粒,黄澄澄,晶亮亮,伴着冰屑,直吸人眼球。叫卖人深深地朝笸箩里搲上一大盅子,满得冒尖,顺手哗啦一声倒入事先卷好的上阔下尖的锥状纸筒递到我的手上。盅子本就不大,他紧贴在里面的大拇指反倒占去不少空间,如同那些在公社供销社门前摆摊卖五香瓜子的一样,热情,大方,却分明藏了商贩们固有的几分狡黠。酸醋溜粒里掺有白糖,还渗着采摘人的几多辛苦,明显要甜得多,而且不用担心被棘刺划伤,吃起来一副从容的样子。方便归方便,但总感觉没有和小伙伴们从那一两枝上争抢着吃的时候过瘾。
后来,市面上流行起瓶装沙棘汁,才知道酸醋溜的学名叫沙棘,属于野果中的维C之王,具止咳化痰、健胃消食、美容抗衰之功效。不过,这些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加工物,喝上去更是少却了几分自然、清新和纯粹,温馨的意趣不再。
天空放晴,风有些冷。顶着雪霁的酸醋溜林,在阳光下金灿灿、红彤彤,勾引老鸹,也勾引人。这样想着,嘴里已是忽忽生津。
(原载《辽河》2018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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