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巷寂寂像春天(组诗)及创作谈
时间:2021-01-17 08:00:19 来源:
◎(四川)李永才◆三月的小雨我无法确认,一场淅沥沥的小雨与远山的妩媚有多大关系?春雨的情绪总是以某种,不着边际的方式表达像一只麻雀,在黄昏中散步又像一群菜花一样的孩子把金色的快乐撒在野外。我惊叹于自然之美一个人走进三月的小雨同那些喜形于色的事物,说些不冷不热的闲话尽管天色已晚,季节化繁为简我仍打算,在阳光重来之前让心中的白云淌作流水。让流水经过的地方蝴蝶低飞,麻雀自得其乐◆空巷寂寂像春天空巷寂寂。没有明媚也没有浓艳。烂漫是点状的而阴郁是成片的习惯于静默,这个春天似乎与人间无关我偏安于沿河最古老的建筑忽略了万物的悲喜郑重其事地巡视,这些形同虚设的秩序春天满大街乱跑哪里才是落脚之地?我想特别指出,它不该像甲壳虫那样过于随心所欲。远处的平原被人类一再修改已无法坚持自己的立场而梨花上的蝴蝶,也是匆忙而凌乱的谁愿意去关注?草木深深。流水无以言表请不要犹豫,也不能再迟疑趁着春晖未尽,让该开的花就开该蓝的天就蓝一切事物,都应以新的形式呈现。就像春风怀抱一棵皂荚树随性那么一摇,新枝与旧叶就会相互更替◆庚子元夕又到元夕日,依旧临水而居草木凄凄。于我而言这可是,多么幸运的一天半个世纪前,我像一封上帝的来信被拣选到人间贫穷和苦难,养育了一个少年浪迹天涯的忧伤。一粒尘世的草芥命定会落入一串艰辛的脚印鸟声多与少,阳光有与无从来都无关痛痒我体内的湖泊,早已风平浪静匆匆掠过的春风,是旅程的一部分因为太快,所以慢下来这个年纪,适合将时间的法条再紧一紧。迅疾老去的岁月值得尽力去珍视人烟稠密,生活应该渐渐地空下来我的道路,越走越窄怎么修,也不再有金光大道新事物太多。我还是喜欢经年的东西先辈们来过了,一生劬劳然后默默地离去此刻,适合掌一盏灯火去怀念在这个特别的日子我只想穿过清澈的溪水、新鲜的空气走进如潮的花市我必须洗手、消毒,一尘不染去约见那个“意外之人”雨后的黄昏,因为有哨声春风一样吹响;因为有神,如此宁静过了今夜,似乎才有个人样◆湿漉漉的记忆春天来了。阳光接近于一种缄默我走进一片空旷一片自由的孤单。所有的窗扉都是鸟儿的听众你看,那些雨过天晴的脸色有多么的得意一些多余的风,停在春天的枝头并不在意,给你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秩序就像故乡的麦苗,醉心于一种凌乱对一场春雨的清新与自在似乎全然不知有时候,我顺从于季节的起伏试着以一种赞美的眼光看待残墙、碎瓦,和生活的阴凉失败的岁月,对一些形将作古的事物显得多么的珍贵我注视着窗外,白云如意草木晴朗,一如既往的虔诚寂静和宽广仿佛湿漉漉的记忆◆立春今天开始打春。我把城市的挂图从东边翻阅到西边也没有发现,春天行走的影子在上帝制造的屋檐下,阳光刚一露头就遭遇一群乌云的攻击而溃不成军。阳光这般无力如何从风霜雪雨里,解救东风?我多么希望,听见一些嘹亮的水声让一些微不足道的现象从不同的角度,去揭示事物的层次徘徊于季节之门我不断地追问,春天在哪里?季节的雨水、海棠,这些关门闭户的房子与立春有什么关系?生活被无常的气候,反复折叠已失去了应有的形状春天多无奈。我不希望让猴王的帽子上那只忘形的小鸟,再说三道四◆春雨春雨。是什么?是一段旧了的时光,穿透木格窗甚好。有一阵风吹过看起来有些潮湿,这与我无关重归于好的,一辆破自行车,轮子坏了在雨中滑行还有什么呢?是还乡的鸟,站在乒乓球台淋湿的羽毛,像一件蓑衣是挂在墙上晾干还是让自己的体温烘烤我不得而知此刻,春雨是一袭好天气斜逸而出,一些香樟叶的气味弥漫在书桌上浅显的光景,像一口明前茶一场又一场春雨下过了。昨日重现,在荒芜的野渡天色已晚有人要坐船回家◆向春入雨春风过楼台,细雨依稀入梦又是一年春好处梅花依旧开。花意零落随马去寂寞深深似人海青山如期等你来,却误了韶华匆匆如果一把野花可以宣告一个春天。又可否为寂寥的草色燃起一片火焰。雨水无雨不要紧一些阳光,悄然而至带给我的,总有一些好消息在灿烂的窗台下我聆听一排杨柳唱新枝空山着意一抹蓝。半亩青绿之心几池雨丝潦草最可惜一片江山,赤橙黄绿紫少了看花人◆二月飞花早莺不是鸟,也不是花是一种惊喜就像路人打起的黄莺儿不是孩童般的嬉戏,而是一种相思在暖树上啼叫的,是春天的悲喜只有看花人才懂得,它的情绪二月飞花,淫雨霏霏看花人打着雨伞在花树下流连。走进小雨的是料峭之上的春天走出花树的,是一个想念的人◆花鸟两不厌春天寂静。忙碌而兴奋的街景被一群饥饿的麻雀一扫而空。这些随遇而安的鸟类从模糊的树影中飞出可以哀鸣,却不敢呼朋引类也想去看看桃花可谁能保证,一只漏网的麻雀不会将未知的感伤传染给的春天桃花荡漾,泛滥于红黄绿蓝之间我肤浅的认知,无法理解那是怎样的一片深情花鸟两不厌。删繁就简的郊外有飞鸟,就足以让透明的春色撒遍人间。一缕阳光是一条鞭子,可以抽打耕牛也可以鞭打春天是怎样的勇气,让海棠肆无忌惮地开或许一粒火种足以燎原无边的萧瑟是怎样的精神,让这些白鹭逆风而行。一张局促而清晰的形象以素描的手法向我们表明:生命有多崇高内心就有多干净◆蓝色的房间蓦然回首,彩虹桥就是一只麻雀从此岸飞过彼岸的弧度怎么看,都有过无数次的相遇一种单薄的晚霞在天空生长。寂寞是一杯梅花酒在时间的剧本里发酵而等到春雨入酒足以醉倒千年的楼阁我从三国的江边,走到晋朝的湖畔陶先生种过的菊花已没有人栽种。和我一样许多人已忘记了,在春天的发梢预设一段鸟儿的物候因为染上了俗世的风寒对日常生活的表情似乎失去了最初的辨别力公园的每一张椅子,都那么空着是占据,还是离开谁也不知道,对手的底牌夜色尚好。我独守一处蓝色的房间等一轮明月,从鸟鸣中升起比万家灯火,更明亮一些安静一些◆窗里窗外窗外,一只野狗过于散漫半躺在洋槐树下,以迟疑的目光打量这个季节的模糊与忧伤随之而来,一粒流星划过长空停在山冈,一动不动向一种寂静张望一树海棠,在一块空地上用它的颜色和姿态维持一个春天的完整性窗里。一扇起伏的玻璃被春风吹皱,对着我端详看透了什么?隐约有一只鸟儿在薄凉的纸张里,梳理自己的情绪抑或在保存,一些时间的秘密在鸟儿的舌尖下一个繁华的街坊,让集体主义的生活以苦乐不均的形式呈现一行鸟鸣,何以安身立命?何以否定?一条柳枝,摇晃的弧度◆应物以形无数的人,走过他人的故乡走过阳光的时局,麦地一片葱郁在未知的命运里,你还能回忆起什么?人生的路口,已是正午此刻,风的口哨比鸽子更响亮我已记不清,河流是以怎样的形式流走的。不过,这并不重要我更关心随风而逝的,落叶、黄昏,母亲深情款款的背影还有什么,值得一生去追忆?在时间的漏斗之下生活屈从于长久的孤独而无所作为。仿佛陷入陌生的物外无法超然,却又别无选择一场雨,不知疲倦地下鸽子,或许不会再飞回来雨水之后,又会获得怎样的形象?◆老城的黄昏老城的半个天空仿佛一种精神屋檐,以无限的想象勾勒了人间有限的轮廓多少朝代,被路过屋檐的雨水反复修改,像书页一样脱落故事的线索和情节已无法辨认。我的窗外苍山赴远城市,在一些狭窄的地址上拥挤不堪。当霞光褪去时人类的命运,取决于更多的客观事物仿佛夜色,一点点暗下来我沦陷于断流的时光将马匹和粮草,放归南山让鸟鸣、桐花,一只空酒瓶留下来任凭月光,野鹤一样流浪风来雨去。顺水放舟。一寸青丝叹白发我的影子,为一茬春情时隐时现。一个人倚栏黄昏阅读一个残缺的窗口有多少恣睢的野花,被疾风卷走就有多少绿林好汉被美人吞没◆时光的边缘这些年,我游离于时光的边缘对动物保持微笑,对植物保持敬畏对兴高采烈的事物却漠不关心。我无数次让理想逃离于现实驻足于一江锦水,隔岸观火好些年了。我总是习惯于隔窗观物时而天空。时而人间。那些阴,那些晴那些浮云一样的聚散我都了然于心。那些浓,那些淡那些流水一样的悲欢我似乎并不在意万物沐浴于雨水。除了一只麻雀低飞。还有什么新奇?时光之卿,从日出游向月落就像一株植物,从阔叶变成针叶颜色和形状都显得如此灰暗和迟钝◆绿地与麦子窗外的秋风,或许是走错了码头这里有绿地,但没有你向往的金黄我知道,你被秋风吹回的心愿是在乡间的土地上种植的无论多么成熟在这里,都难以收获一粒麦子一样的梦想在九月,你要会见的董事长已经离开绿地好久了绿地,已不是你的绿地更不是你的稼穑你不能随意收割,花园里的芙蓉低矮的葵花,以及所剩不多的蒿草九月的窗外,这里的土地无论生长多少,灿烂如纸币的信仰从乡下赶来的雨水都难以让麦苗般清瘦的女子那些孤独的芳香在内心,保持一种草色的明亮九月的窗外,这一片丛林无论有多少香樟、桂花和白果树在阳光的夹缝中摇晃即便被十万朵芙蓉的笑意淹没我也会让自己的影子拼命地回头,偷看一眼那一扇破旧的柴扉虚掩的故乡◆雨中的赶路人忙碌的日子,总会给自己的内心引来一些无奈和不安像身不由己的小船,历经了多少逆来顺受的命运早已放弃了,扬帆远行的决心余晖渐失。有晚风来过鸟儿越飞越空。我的缅想中,那些透明的稻田像先人刻下的五线谱漂浮不定的音符是散落在黄昏的村庄那些村庄的猎人,水中的酒壶都是为了庆祝,一场秋雨用细节收获的,植物学上的果实一条破旧的乡路,在雨中穿行几步之外,一个孤独的影子沉默。恍如举起一溪阑珊的灯火将温暖和祝福送给一个雨中的赶路人◆再访金沙遗址散步的先师们,带走了伟大的钱币光芒和成熟的思想留下的湿地、羽毛和旧渔船或许会成为,我寻踪问道的线索老码头仍然保持着一种神秘而古朴的美感深秋时节,一棵香樟树还能记起早年的庭院、草坪和微风下演唱的太阳鸟小人物无力改变,时代的叙事风格比如我,失败于一种闲愁在一岸灯火中,想念远方和亲人我的言辞,比浪花破碎的姿势还低沉我倾向于古寺的钟声——那稍纵即逝的梦境像前朝的微雨,有一种欣悦的宁静一些浪子、烟缕、等候,一样的风景,在沙滩上演绎月光落进楼台、锦水,随遇而安的鸟巢到了清晨,我才发现漆黑的街巷,并不比一场落叶清爽多少◆五十以后知天命五十以后,我饱经风霜的沙滩已筑不起什么像样的高楼我的铁和盐,像水土一样流失站在一条断流的河上我恍然发现,身后浊浪滔滔潮起潮落。只剩下我一个局外人我当然明白,风该来一定会来。雨要去就让它去我早已学会,心平气和地对待命中来访的每一个春秋我像一株秋草,误入荒芜的歧途我知道,对过往所谓的幸福没有多少可以把握我只想对自己好那么一点点大概可以用自己的孤独在内心制造一个小小的世界在这里,除了阴差阳错再没有什么称得上重要的事物我的日子,有爱人及时洗好的衣物有准时上桌的饭菜我欣慰,也是一个丰衣足食的人波澜不惊的每一天除了故乡的山水和蓝天白云这个无趣的世界已没有多少值得牵挂的东西五十以后,我才发现一个成熟的手艺人辛苦大半辈子,也没能画好一张生活的草图我干脆躲在西窗一隅坐看流云,少问一点吵嚷的人生多饮一些安静的乌龙诗歌是城市的精神意象(四川)李永才“一座城市,因为懂得它的存在,我们的灵魂才如此安然前行。”对于我们每天生活所在的这座城市、这方水土、这片天空;这些走过身边的芸芸众生,我们是一样地有感知,有感情。但同时也被城市化的快速推进产生的交通拥堵、环境污染、健康危害、城市灾害等城市病给人们带来的精神紧张和人心慌乱所困扰。从某种意义上讲,现实的城市是缺乏诗意的。而诗人生活在这个城市,就应当关注现实的困境,关注当下的社会公共生活,关注作为城市空间主体的人类的生存状态,从生命的终极意义上去寻求诗意的精神向度。对自然和万物充满敬意和爱心。因为有爱,我们感受着它们的存在,赋予它们人格上的灵魂,感受着他它们与我们相依相伴的美丽、哀怨、抗争、颓废、没落与消失。诗人的使命是按照自己的想象将城市生活的现实用语言艺术的形式在作品中表达出来,笔下的每一个词、每一个意象、每一段转折,都有可能意味深长,并与阅读者形成一种能够引起共鸣的“意外之意”的意境。所以,诺瓦利斯说,诗是“走向内心”﹔荷尔德林的诗充满感情:“人诗意地安居于这片大地”。“人诗意地安居”更毋宁是说:诗首先使安居成其为安居。诗是真正让我们安居的东西。但是,我们通过什么达于安居之处呢?通过建筑。那让我们安居的诗的创造,就是一种建筑。人并不是通过耕耘建房,呆在青天之下大地之上而居的。……人只有当他已经在诗意地接受尺规的意义上安居,他才能够从事耕耘建房这种意义的建筑。有诗人,才有本真的安居。(海德格尔:《诗人的天职是还乡》:中国南方艺术,郜元宝译)施莱尔马赫则说,世界就是精神的符号意象,世界就是精神的精巧创造,而精神就是首要的和唯一的存在,用诗化的感觉寻找世界的意义,用诗意的存在穿透客观的物质。在诗人的眼里,一个城市,总会有一个生动的故事,值得用诗意去表达,这就是诗人对城市的想象。这些年,我出版了两本有关城市题材的诗集,一本叫《城市器物》,另一本取名《南方的太阳鸟》。集中选取了三十多年来,自己生活在成都的个人体验以及对这个中国西部城市的历史文化思考和市民生存状态的观察而写作的诗歌,通过对市井,世象和器物的抒写,反映人的品格或精神,以及对现代性启蒙的渴望。无论是对人、器物还是城市,都以热烈的情感与冷静的从容真诚相待。用自己的心迹引领读者走过城市的街巷,在时光与岁月的车辙中找寻生活的失落,在软件园与书卷的对立、写字楼与村庄的割裂中,找到自己的归属,体会信息化时代生命的从容。“《城市器物》以诗人自己的生活与情感作为切入点,打破时空的重重阻隔,与城市的人物、事物与器物对话。在这场对话中,有历史的尘屑、现代的荒芜、孤独的情怀,无论是街巷、楼宇,还是流淌的灯火,都浸染着一种漠漠的孤寂。在生活中,诗人感受着现代化的快节奏、嘈杂,消费至上与繁华背后的寂寞,在《一只不可思议的苹果》里,诗人选取了“苹果”与“乔布斯”作为抒怀意象,他认为这不仅是时光的确证,同时也让他懂得了存在与离开的道理。(苏宁:《李永才:“从诗歌中获得一种恒久的力量”》)如果没有意蕴和底蕴,城市器物在他的眼里会是什么?---一座细雨淋漓的空城、一片模糊不清的人影?如果没有意蕴和底蕴,那一个个生硬的文字怎会透出感慨和感情?“尘世苍茫/在我观察的国度/至少有窗外丰富的水声/至少可以想象码头清脆的气味/尽管它们不生长在旷野/这日子,这年月我已经知道/仿佛鸟的黄昏/该怎样开始。”(《仿佛黄昏》)(何小瑛:《神之动物物之感人》:中国南方艺术)这些诗歌充满对城市、器物以及社会百态的深层次观察与思考。呈现了自己对城市印象与内蕴的理解。“尤其是身处成都,诗人在《写在成都边上》里对自身主体性的思考有了进一步的深化——在李杜停留过的地方,千百诗篇被历史洗濯,诗人最终还是更加向往繁华背后的山水依然。城市与器物见证了岁月的变迁,城市中的器物所具有的不同的意味,如桥、椅子等对于诗人来说都是迤逦的风景。无论有多少迷惘,有多少疑惑,诗人还是在时光缝隙里找到了温暖与从容。光鲜与闲适背后,城市的白天与黑夜里发生了好些事,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无论是沉沦的还是有希望的,都被诗人看在眼里。诗人在真实的城市中思考,酝酿出一种淡淡的孤独和忧伤。(苏宁:《李永才:“从诗歌中获得一种恒久的力量”》)置身于新时代的城市,五光十色的诱惑里,我对城市的想象始终怀揣对自然和田园的眷恋。“那些山水,绿林,诗意的码头和鸟声/在自然而苦涩的行走中/退隐于荒芜的岁月/而你经历了这么多远古的孤独/却听不见自己嘶哑的疼痛”(李永才:《南方的太阳鸟》)“没有谁能够真正说清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到底是什么。当我们静默下来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忧愁?真正的时代精神或许只是潜行在绝大多数人的心底,与喧嚣无关,更表面的新物质形态无关,它更多与一个社会形态的整体变迁相关,与我们数千年的乡村文明的渐次褪色相关,而我们(包括敏感的诗人)却正处于这个当口。诗人笔下流淌的无边忧愁或许恰恰才是这个时代的精神,而非被人误读的个人小情调。诗人彷徨于城市与乡村之际,隐秘地接受和说出这个时代潜隐的秘语,以一个诗人独有的姿态行走在那些最后的村落间,且吟且唱。诗歌,这难道不正是我们最后要抱守的希望?。”(杨红、周航:《城市与乡村之间的彷徨、秘语与吟唱——李永才诗歌创作论》)在我的许多诗歌作品中,都倾心表达了对淳朴自然的热爱。诸如对巴蜀文化及与之相关的山水、花鸟、浣花溪、草堂、望江楼给人以闲适之感的抒写。正是在闲适中更加清楚地认识了自己。认清了生活与时光的无情,读懂了历史与岁月的虚无,站在城市的屋檐,却满心是对旷野田园的向往。诗人骆英说,“中国的城市化进程正在加快,有太多的因素和外来的东西对我们的社会基础,文化传统带来了冲击。价值观念从未有过的颠覆性撞击,社会利益的多层次性、复杂性为我们带来的矛盾和困惑。作为诗人,或者诗歌,我们是不是可以穿越经济、政治和民族的受益区域,来探讨表现人类本质上不能失去的东西。也就是说,我们希望保留一种精神追求的痛苦,一种尊重生命和死亡的态度,一些田园式的单纯,一类原始性的讴歌。即便是不能和无法挽回的,我们至少也可以和必须哀歌和叹息。以此让我们或者人类不要显得仅仅是全球化制造的经济生物。在精神层次上,远离现代化的‘新丛林法则’,返回到宽容、互助和和谐的东方文化怀抱之中。”(参见骆英:《当代国际诗坛》特辑,作家出版社,2010年7月第1版)骆英所说的人类本质上不能失去的东西,对城市而言,就是一种精神意象。城市是精神负载的物质空间,同时也是精神的创造者。每一个城市都需要有一种独特的精神,这种精神应当成为生活在其间的市民的心灵皈依。作为穿行于城市中的诗人,或许通过自己诗意的想象和艺术创作,可以让我们能够最终找回城市最自然的本性,找到城市人的生命确证和精神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