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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查尔斯传记《我无法停止爱你》第6章:西雅图(1948-1949)

时间:2020-10-18 16:25:48    来源:
第6章:西雅图(1948-1949)
汽车开到了终点站—弗吉尼亚州( virginia)的西雅图市区。这一天
是1948年的3月3日深夜,西雅图阴雨绵绵。阳光明媚的坦帕不见了,又
冷又湿的风从爱利奥特湾( Elliot Bay)吹过来,RC被平生从未经验过的最
噪的市声包围了。怎样才能找到高西呢?他去问旅客问讯处的男职员
很快,当地的电台广播就响了起来:盲人钢琴手RC·鲁宾逊在寻找他的
朋友高西·麦基。RC在板凳上坐了下来,倾听旅客的来来往往。人们清
平滑的口音使RC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多么遥远的地方。在这里,大家全
都在一个房间里等候,不分白人黑人。
擦鞋摊的摊主也是有色人种,他留意到RC自己一个人坐着。他猜
RC应该就是那吉他手托他留意的盲孩子,于是走近RC,对他说高西在杰
克森大街的( Jackson Street)海滨酒店( Coast Hotel)sRC花了宝贵的25
美分坐出租车到酒店,然而还是没有见到高西。一个小时后,高西气喘吁
地冲进大堂。他在广播里听到RC在车站,便马上赶过去,鞋摊摊主告
诉他RC已经走了。RC听到高西进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两人高兴地紧
紧相拥,又重逢了。这时,天已大亮。高西给RC找了间楼上的屋子,RC
便睡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醒过来后,高西带他去了杰克森大街上一家
 
餐厅。在RC狼吞虎咽的当口,高西讲了自己的经历。
高西很顺利就到了西雅图,发现在靠近第12大街的杰克森大街
下下有成打的地方可以演奏。他走进的第二家夜总会,名字叫做“布莱克
和潭”( Black and Tan),里面有个女钢琴手梅洛蒂·琼丝( Melody Jones
非常和善。他介绍说自己是从坦帕来的吉他手,在找演唱会的活。她国答
说:“如果你有钢琴手搭档,那我可以给你提供四到五个演出地点。”高西马
上说:“我有个朋友,钢琴弹得棒极了,他能唱得像奈特·金·科尔一样
“那太好了!”梅洛蒂说道,“你们来接手我的位置,因为我要参加(美
国)劳军联合组织(USO)赴德国的巡回演出。”等RC吃完馅饼喝完咖啡
他们就马上去“布莱克和潭”见梅洛蒂。
布莱克和潭”是西雅图最早的一家黑人夜总会,在距第12大街404
之12号几步之遥的地下室里,对一切大众开放,这里也是有色人种侍者
码头工人和厨师俱乐部的老巢,该俱乐部的成员们喜欢在火车到站的间
歇,在国王大街和联合车站的小山丘上轻松地溜达。RC挽着高西的手臂,
走进烟雾缭绕的夜总会。身材丰满的梅洛蒂·琼丝在西雅图很出名。她
正坐在吧台上。高西向她介绍了RC。乐队表演间隙,梅洛蒂拿过话筒,告
诉大家:今晚有新人表演,来自佛罗里达州坦帕城的高西·麦基和RC
鲁宾逊,大家热烈欢迎。“我们站了出来,”高西说道激动一如几十年前那
个时刻,“我们进入到跟在德鲁原野( Drew Field)表演时一样棒的音乐状
态。人们被点燃了。而这就是我们演出的第一个夜晚哦!我们走前,喝
斯·威斯特( Gus West)走了上来,他是糜鹿夜总会的老板。他请我们去做
场表演。我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两个佛罗里达来的年轻人很幸运地来到这个战后蓬勃发展的繁华
大城市。和平复苏了太平洋贸易,西雅图码头满是来自东京将赴香港的船
只。工人们在轮班工作,在城市西南部的波音飞机制造厂,制造客机和二
战期间最大型的喷气轰炸机B52。美国需要这些B52喷气轰炸机。《西
 
雅图邮讯》就以大标题警示民众:“红军可能距阿拉斯加仅仅48英里”。
高西和RC并不是在西雅图找工作的唯一南部黑人。充塞了芝加哥
有部和纽约哈勒姆区的移民潮,也涌到了丹佛、洛杉矶、旧金山和西雅图
社团的老前辈们很担心这些“小佃农”教养粗鄙,会对黑人获得的来之不易
的尊重造成威胁。但是像巴迪·凯特莱特( Buddy Catlett)这样的少年,却
认为移民们带来了澎湃的活力和色彩。巴迪是葛非尔德高级中学
Garfield High School)军乐队崭露头角的萨克斯管演奏员。“内战结束后
我祖父辈就迁来北方了,”凯特菜特回忆道,“在遇到从南方来的黑人之前
我并不清楚黑皮肤意味着什么。这是个很好的提醒。”
和波士顿的小马尔科姆一样( Malcolm Little,后来称为马尔科姆
X),凯特菜特被杰克逊大街上及周围的无电梯公寓、廉价餐馆、弹子房和
酒吧深深吸引,这是一个“黑人无须装腔作势,可以纯粹做回自已”的世界。
在这些地方,年轻的爵土乐迷们可以穿上闪亮的外套,把卷发弄成亮闪闪
的直发或波浪发,说话的时候满嘴的“酷毙!和“嗨!”。每当某个大乐队制
造了音乐龙卷风,如《马尔科姆·X自传》里所描述的,这些爵士乐迷们和
他们的女人就乐得让音乐的原始力量掌控自己,他们冲着乐手们狂喊:“太
棒了,伙计,太棒了!”场上会是一片这样的狂热喝彩,直到大伙儿一个接
个都筋疲力尽、汗流浃背、跌跌撞撞为止。
杰克逊街是条不夜街。妓女们从码头那头游荡到红砖建筑的货栈拱
门下面。赌徒们(包括赛马下注者)在酒吧的密室里赌博,楼上光线柔和的
房间里,吸鸦片烟的人正在打盹儿。海员们偷运来各种毒品:墨西哥的大
麻远东的海洛因洛杉矶的安非他明。从路易斯堡( Fort Lewis)来的土兵
们也来找自己喜欢的毒品。几个音乐家在做毒品生意,更多的音乐家沉迷
于吸毒。一根大麻卷烟就可以让音乐像能自动进行,一片安非他明药片也
足以令一场演出由凌晨继续到第二天上午。巴迪·凯特莱特诅咒发誓说
有一晚,他在后台看见一张桌子上堆着高高的一堆可卡因,简直有雷尼尔
 
山(Mt. Rainier)那么高。
警察有时会突袭杰克逊街一带,但是《西雅图邮讯》对刺激的细节却
作报道。其他的报纸,例如《奥兰多时报》则完全忽略黑人社群及其音乐生
活。《西雅图邮讯》等的音乐消息都是古典音乐和白人音乐,全城57个合
唱团的音乐会,在华盛顿大学举行的室内音乐会,由托马斯·比彻姆
( Sir Thomas Beecham)指挥的西雅图交响乐团的演出。尽管在报纸的音
乐报道界限以外,黑人音乐却异常的活跃。高西找到的夜总会只是其中的
阶层而已
黑人音乐活跃于从华盛
联谊俱乐部(
Social club)、特莱侬舞厅( Trianon Ballroom)到市政礼堂(Ciwe
Auditorium)的各种场合。黑人音乐家们有自己的组织,那就是493音协
本部( M Local493)非洲分部(AF),有250名不固定的音乐家,在正式舞
会、兄弟会舞会和乡下的跳舞会上表演。
“西雅图、塔科马( Tacoma)、奥林匹亚( Olympia),"贝司手彻夫·休伯
特( Traf hubert)回忆道,“从波特兰( Portland)到温哥华( Vancouver),西
北是一个大舞台。”休伯特来自华盛顿的普雅拉普( Puyallup),他是个白人
孩子,RC·鲁宾逊到来的那个春天,他也是来这个大舞台闯荡的几张新面
孔之一。从葛菲尔德高级中学毕业出来,巴迪·凯特莱特认识了一个15
岁的小号手,主意多多的昆西·琼斯( Quincy Jones)。昆西一家刚从芝加
哥迁来西雅图,他想改编歌曲。佛洛伊德·斯坦迪福( Floyd Standifer)和
他的高中好友成立了东马尔特诺玛郡热点俱乐部( Hot Club of eastern
Multnomah County)他在大学里念物理,在即兴爵土演奏会上学吹小
号。从专业的角度来讲佛洛伊德还很稚嫩,但巴迪和昆西已经在和说话很
快的罗伯特·A( Robert a)的乐队一起演出了。“大块头”布莱克威尔
( Blackwell)白天是个屠夫晚上则弹电额琴。彻夫每晚在状况复杂的新中
国城( New Chinatown)演出,表演时建午夜到凌晨4点。有一晚临近拂
晓了,他很无聊,就沿街闲晃,晃进了塔克西都( Tuxedo),那是一家比新中
 
国域更复杂的下等酒吧。酒吧里空无一人,除了一个黑人在弹钢琴。彻夫
坐下聆听。“我立马就知道这哥们是个了不起的钢琴手,”休伯特回忆道,
“可是全城的爵士乐迷我都认识,从没有听说过他。于是我起身走到他身
边,问他你是谁?他说他叫RC·鲁宾逊,刚来这个城市没几天。我邀他过
新中国城表演,那里有我,还有萨克斯风手杰拉尔德·布拉施尔( Gerald
Brashear)、钢琴手大戴夫·亨德森( Dave Henderson)和鼓手吉米·罗杰
斯 mmie Rodgers)。RC把我们给震住了。他弹钢琴,杰拉尔德吹次中
音萨克斯管我负责贝司。他做了件疯狂的事,他说巴德·鲍威尔'(Bud
Powe),然后他就弹得跟巴德·鲍威尔一模一样,又快又重,他说了一个
接一个钢琴家的名字,并完全弹成他们的风格,然后他说道:RC·鲁宾
逊’,他开始弹起了蓝调布鲁斯。我们是初次听他演奏,但是我们立马就知
道,这个RC是整个西北地区最棒的钢琴手。我去了塔科马,动员每个人
去西雅图听他弹琴,这家伙是个巨人!”
 
 
 
 
 
 
 
 
 
 
 
 
 
如果事业没有好的发展的话,坦帕、奥兰多,还有杰克逊维尔就会把
RC·鲁宾逊遗忘得一干二净,不过西雅图绝不会忘记1948年春天撞到城
里来的那颗“彗星”。RC之前非常担心自己会被这座大城吞没掉,但从某
个小角度来讲,倒是他征服了这座大城,他先前所有的忧虑已一扫而光
高西和RC很快就在麋鹿夜总会那些夫妻顾客群里一炮而红。夜总
会坐落在杰克逊大街上,是栋很漂亮的建筑,橙色的陶瓦,白绿相间的玻
璃。他们俩跟厨师乔治娅·坎普( Geogia Kemp)交上了朋友。她在麦迪逊
第20大街拥有一座房子,她把它租给音乐家们居住。梅洛蒂·琼斯去德
周演,RC住进了她的房间,高西住到楼下一间房子里。乔治娅有架大钢
琴,他们用它来排练,乔治娅为他们煮青菜、做饭,还有他们在老家就爱吃
 
的豆豆。一听见乔治娅走进屋子的脚步声,RC就会唱上几小节《我心中的
乔治亚》来调侃高西
夏天来了。RC认为是时候接露易丝过来了。他在乔治娅家附近租了
套房子,第24大街1809号,这是现在还幸存的最早的一处查尔斯故居
整洁小巧的木结构建筑,依山坡而建,东望华盛顿湖。它是小情侣俩第
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他们颇引以为豪。他们买了厨房用具,天冷的时候就
一起蜷在煤油加热器前取暖。RC很快就熟悉了附近的地形:沿人行道往
下走几步,再往上是铺着鹅卵石的丹尼东街( East Denny Street),走上一个
街区,就到了喧器的第23大街和麦迪逊大街的十字路口。然后,再走几个
街区就可以到乔治娅家跟高西排练了,或者可以坐上一辆公车,顺着麦迪
逊大街,往下开到1.5英里外的杰克逊大街。
乔治娅·坎普有个朋友,名叫大路易斯( Big Louis),他是“摇摆椅子
( Rocking Chai)的经理,那是一家很舒服的夜总会,开在第14大街和耶斯
勒街( Yesler)间的一栋旧大厦里。大路易斯看到RC和高西吸引了大批顾
客光顾糜鹿夜总会,便解雇了自己店里的三重唱,改请RC他们来演出,时
段是夜里1点一4点。能在“摇摆椅子”演出,是RC在西雅图夜总会圈的
阶梯上攀升了一级,也使RC往西雅图城更阴暗的层面靠近了一步。在
摇摆椅子”里,打牌出千的,探查提供赛马情报的,皮条客们在拉客,骗子
在骗钱,毒贩在卖毒品。这些放荡的夜猫子们,需要“摇摆椅子”的舞台上
有比二重唱更生猛的声音,为此RC和高西还得找一个贝司手。
948年,大家普遍认为西雅图最好的贝司手是弥尔顿·S·加列特
( Milton s. Garret),他24岁,体形高大笨重,来自弗吉尼亚西部(wet
vr)加列特不怎么识谱,但他有副金嗓子,节奏感很好,会弹比波普
爵土,也会弹布鲁斯蓝调。他是个出了名的狂人,吸毒酗酒,曾因猥亵强好
狱,人们多少对他有点发休。高西的朋友提醒道:“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个
烂人吗速慎的高西也建议另外找人。不过RC曾跟他起玩过音乐,很
 
喜欢他自由狂放的风格,于是高西同意了,心想:“只要他好好弹他的音乐
管他做些什么呀。”
三重唱需要起个名字。RC是明星,但日常事务是高西打理,最终两人
大成共识,各取名字的一部分,组合为“麦克森三重唱( Meson Trio))。大
易斯每晚付给他们的演出费是45美元,不过皮条客和喝高了的赌徒们
给的小费却可能是演出费的两倍以上。如果哪个赌徒酒客想要炫耀自己
的佐特套服①和浅顶软呢帽,高西就大声宣布:“女士们,先生们,下面这首
歌特别献给点唱的某某先生。”那位赌徒酒客被大大地恭维了一把,面露微
笑豪气地甩出20美元作为小费。高西很精明地把组合赚的钱用于投资。
克斯管手捷波·沃德( Jabo Ward)有份白天的工作,是在一个男人开的
邮购服装公司里,为海军制服钉双排纽扣,每件可获三个点的提成。高西
每周六付15美元给KRSC电台,买15分钟的现场表演时段,节目从下午4
点开始。在歌曲的间歇处,RC会公布高西的电话号码,大学的男女学生的
电话就会打进来,边远城镇的夜总会也会打电话来。高西还请了位摄影师
来电台为他们拍照。结果就是,在一张三人合影里,有RC的头部大特写
这是迄今为止最早的一张雷·查尔斯的照片。
三重唱的照片很快让高西意识到,对于建立公众形象来说,他们的曝
光度不够高,暗淡无光,不在公众视线范围之内。尽管岁月流逝,他们当初
的形象却保留了下来:那是弥尔特·加列特,闭着眼睛,大张着嘴巴,左手
高高地伸出,按在G弦上。高西在自己的吉他边微笑;至于RC,他在唱
歌,头朝后仰着,大张着的手指在直立式钢琴的键盘上游走。他的两膝分
开,和接下来的无数岁月里采取的姿势一模一样。在高西将复制好的相片
拿去印刷前,有个做润饰的艺术家在RC的脸上画了副墨镜。就是在那
 
次高西建议RC在公众面前出现时戴上墨镜,因为有的客人发现RC是个
盲人时很是惊慌失措。戴墨镜不失为一个快速又迷人的解决办法。于是
雷·查尔斯的招牌面具诞生了,这是一个举世皆知的符号,意味深长,代表
一个大众还很陌生的盲人歌手
RC这张大头像的效果很像是光面相纸照出的快相。此后这墨镜面具
传播迅速,到了现在,这张大头像成为了一扇最能透露秘密的窗口了。能
这就是当时的RC·鲁宾逊:一个18岁的英俊小伙子,有一张开明友好的
脸庞。他看起来不像盲人,眼睛好像是刚好眨眼的时候闭上了。他的微笑
同时传递出两种信息:害羞和青春的自倍。另外,他也开始在长胡子了
耳朵高而显眼,下巴和脖颈强壮有力,总的来说,你会看到一个身材修
活的小伙子。这样的照片可以是来自任何一所高中的年鉴,照片里的主角
可能同时既是致告别词的学生代表,又是个捣蛋鬼;既是舞蹈王子,又是第
才;他的座右铭是:“宝贝,C代表魅力!”
巴迪·凯特莱特和他的伙伴们颇为仰慕RC,将他视为校园里的男子
汉,因为RC尽管还是个少年,却已经能自力更生了,住在有家俱的房子
里,还有女朋友。RC很友善,但也颇保护隐私。小伙伴们谁也没见过露易
丝,RC是孤儿的事情也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大家才知道。巴迪·凯特菜
特问RC他父母在哪里,RC说:“他们度假去了,不过会回来的。RC买了
架伍尔利策牌( Wurlitzer)电钢琴,他在第24大街的家变成了那些年轻音
乐家们留连和玩即兴演奏的场所。RC的电钢琴是佛洛伊德·斯坦迪福
( Floyd Standifer)见到的第一架电钢琴。RC弹的时候非常猛烈,结果都把
塑料琴键弹得飞了起来。高西和RC外出演出时,小伙伴们照去他家玩琴
不误,RC演出一回来,会马上汇入他们的乐流之中。到了午夜,巴迪的父
母打来电话催他回家,RC就为老友们弹起性感忧伤的蓝调来。有些时候,
会突然似模似样地模仿南方的牧师唱起福音歌来。“我们就会大笑,面
因为他得太像,完全不是他他唱上的味道
 
RC结束前夜演出刚睡醒起床,昆西就过来拜师学艺了。RC把自己
为迪兹的《射气》( Emanon)改编的总谱拿给昆西看,在听了昆西为邦普斯
的乐队写的编曲后,他也给昆西很多建议,使得昆西编曲水平突飞猛进。
昆西充满感恩的仰慕使RC对其他音乐家设立的藩篱完全瓦解,两人成为
挚友,大哥哥和小弟弟,一起听唱片,去看彼此的演出。在西雅图的岁月是
他们终生友谊的开始。如果说按照RC的生活惯例,友谊是由朋友、情人
和同事延续发展的话,昆西的情况就是个大大的特例。不管职业生涯如何
起落沉伏两人都亲密无间情同手足,经常一起工作,一且对方需要帮助,
就为对方两肋插刀。即便在西雅图,别的孩子也都知道他们俩的铁交情。
RC和昆西魅力超凡,”巴迪·凯特莱特回忆道,“假如他俩走进屋字,你马
上就能感觉到。我们都知道他俩是天赋异禀。”
对于RC·鲁宾逊来说,梦幻浪漫不是生活的全部。他和露易丝都还
太年轻,无法像成年人一样完全独立自主。露易丝很想坦帕的家,RC则感
受到独力挣钱养家的压力。小两口经常大吵。他们梦想生个自己的小孩,
当露易丝有一次流产后,两人都心痛欲绝。1948年的夏天和秋天,“麦克
森三重唱”在“摇摆椅子”的演出非常顺利,不过成员关系紧张的暗涌也在
 
形成。演出结束后,RC和弥尔特①出发去参加杰拉尔德,布拉施尔以
别的比波普爵士乐队的演出。高西没有被邀请,他也不愿意去。既然不能
从比波普爵土乐上赚到钱,那第二天一早他就得起床去找活干了。
毒品也为组合带来紧张和压力。弥尔特和他的伙伴们整天吞云叶雾
只要弄得到手的毒品,他们都吸食或注射。高西坚拒毒品,RC却被勾起
好奇和兴趣。当他们几个在厨房角落鬼鬼祟祟窝聚的时候,他能感受到笼
罩他们的那种安静,问得到小罐里烟卷甜丝丝的气味,听得见调笑掉落地
面发出的清脆叮哨声。RC对“鸟和比利”( Bird and Billie)的种种传说了
指掌,很清楚毒品带给他们音乐无限刺激和美感。于是他缠着那几个家
说自己也想尝试。起初被他们拒绝了,他可是个盲人,又太年轻,谁也不想
负上第一个拖他下水的责任。出于好奇和对新经历的渴望,RC一直死缠
烂打,最后,他们中有人就说了,这孩子已经不小了,可以自已决定自己的
行为了,并给了他一根含大麻的香烟。RC很喜欢大麻带给他的放松感,吸
过几支之后,他感觉自己对音乐节奏的把握更加得心应手了,眼露易丝的
床第之欢也变得更为性感撩人。他又开始缠着他们让他也尝试他们吸食
的其他毒品。不久,有个家伙就用线绑住他的左手臂,教他怎么样压紧血
管,并为他注射了一生中的第一剂海洛因。
海洛因,一个构建了雷·查尔斯一生黑暗基调的词汇。接下来的1
年里,毒品成为查尔斯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后来,大麻、酒精和尼古了
又占据了他生命的许多许多年头,只是没有给他带来更特别的麻烦而已
海洛因成为查尔斯隐秘的乐趣,然而,他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金钱、荒
废的时间和溜走的机会。海洛因使他蒙差,还几乎要了他的命。因为毒
而不断累加的秘密和谎言,使他的性格变得阴郁多疑。1960年代中期,法
律迫使他必须在音乐和毒品间做出抉择。他和毒品的抗争达到了戏剧张
 
1948年11月的一个周未,华盛顿社交俱乐部
次中音乐器乐手杰克·麦克维( Jackie Mcvea),他
人热歌曲
(理查德开开门》( Open the Door Richard)。一晚,RC要求吹下麦克维的
小号。正当麦克维听得入神之际,RC忽然独奏了一段热情似火的音乐,几
乎把俱乐部房顶掀翻。麦克维回到洛杉矶后,逢人就夸他在西雅图见到的
这位爵士乐手,还说应该有人去跟他签约。几周后,一个皮肤棕红的壮汉
来到“摇摆椅子”,并在高西表演间歇休息时走向他。壮汉笑容可掬,握手
有力,他自我介绍说,他是洛杉矶当比特唱片公司( Down Beat records)的
总裁,杰克·劳德底尔( Jack Lauderdale))。其实他是听了麦克维的推荐后
专程过来的,但他对高西却说是顺路过来,想要到楼上赌一把。他说,你们
的音乐真是太流畅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点唱机里播出来的呢。你们想不
想出张唱片?
高西认为这个陌生人在试图惜他。他从没听说过有家当比特唱片公
司。劳德底尔说,洛鄂尔·福尔森( Lowell fulson)、吉米·维瑟斯布恩
Jimmy Witherspoon)和劳埃德·格雷恩( Lloyd Glenn)都是他公司旗下的
艺人。高西回去找RC和弥尔特,对他们说道:“有个家伙说要给我们出唱
片,他在拿我们当猴儿耍呢。”RC只顾着激动,都忘记怀疑了。他和高西回
去找到那人劳德底尔对他们说他说的每个字都是认真的。并说他会支付
所有的费用,他们明天就可以开始录音,就近在西雅图的一家小录音棚里。
他没有随身带合约,不过大家可以先录音,其他的以后再商谈。
美梦成真了,RC·鲁宾逊要出唱片了,就像皮特先生的点唱机里播的
 
那些唱片一样第二天,兴奋的三人组合在市区一家小录音棚里和劳德
尔先生碰头。录音师在控制室里已经准备就绪,他要把麦克风里出来的
音转录到大碟上。大碟上出错无法纠正,录音室的时间也很宝贵,于是大
家决定录他们最拿手的歌:劳德底尔要求用原创歌曲,翻唱意味着要
上一家出版公司版权费。他们商量后决定录两首:一首《我爱你,我爱
(1 Love You, I Love You),这是当年在盲聋学校时乔,李,劳伦斯写的
快的民谣作品,另一首是RC在奥兰多写的《仟悔布鲁斯》。两首歌都是
录一遍就成功了。两首劳德底尔都喜欢,歌手很有特色。不过,RC·鲁
逊这个名字不适合做艺名,雷·鲁宾逊也不妥,因为有个拳击手舒格尔
雷·鲁宾逊已用在先了。那么用雷·查尔斯如何?短而得当。只要唱片
能出版,RC并不在乎劳德底尔怎么叫他。劳德底尔带上大碟回洛杉
了,他让他们继续写歌,他承诺很快就会有回音,如果歌红了的话,他会来
重录的。
1949年的元旦来了,又走了。这几个满怀希望的年轻人,在阴雨绵
的西雅图苦等着阳光明媚的洛杉矶传来消息。2月,他们得到消息,他们
的唱片已经出版发行了。不久,他们收到了邮件,里面是张闪亮的78转新
唱片。栗色的标签上,一个举着指挥棒的乐队指挥站在手写体的“当比特
唱片”几字间,一行小字写着“当比特唱片Na.171”。《我爱你,我爱你》(即
《永不放开你》)在A面,《仟悔布鲁斯》在B面,两首的作曲都写着R.C鲁
宾逊;演出:麦克辛三重唱;吉他:G.D麦基(G.DMKe);钢琴:雷
查尔斯;贝司:弥尔顿·加列特;主唱:雷·查尔斯。他们留意到一个
误:劳德底尔一定是听错了,是三重唱,还有《我爱你,我爱你》是乔,李写
的。不过也无所谓参3月,商店里开始进这张唱片了,组合在当地的是
陡然飒升。“洛杉矶给出的唱片可不是件小事啊。我们不断地
那家伙才来这里一年,怎么居然就出唱片了?”佛洛伊德·斯坦迪福
 
在当比特公司的帮助下,RC初试啼声,便大获全胜,尽管还有些稚嫩。
(我爱你,我爱你》是首民谣歌曲,RC以似乎不和协的布鲁斯开始,马上转
奶油般滑润流畅的主体部分,而这首甜蜜的情歌的结尾部分,RC演绎的
与他的偶像奈特,金一样随意自如。《仟悔布鲁斯》)与查尔斯·布朗的气
质非常接近,而在这个版本里,几乎难以为人所察觉地,RC对他的模仿妙
到了极点。在高西和弥尔特弹奏出的徐缓讨好的音乐背景下,RC将第
句长歌词唱得无比流畅,并一再重复:
我来讲一个爱情故事,那少年的他曾经沉醉爱河
不过唱到更长些的第三句时:
我爱过的少女和我又吵又闹,我梦想的幸福已随风飘渺
他唱得滞缓沉重,有那么一刻,他由一个不确定的大男孩摇身一变为一个
厌世忧伤的蓝调歌者。
不久,三重唱组合被兴奋席卷:西雅图本地电台在播他们的歌,商店
在热卖他们的唱片。更激动人心的是,B面的那首歌在全国都混出了些名
气。1949年4月9日,“麦克辛三重唱”( Maxine trio)的《忏悔布鲁斯》打
进了 Billboard流行音乐排行榜零售唱片榜的第1l名。接下来的几周,这
首歌和保罗·威廉斯( Paul williams)的《哈寇巴克》( The Hucklebuck)和
约翰,李,胡克( John Lee Hooker)的(布吉屈尔林》( Boogie Chillen)在
榜单上一起攀爬,最好的成绩到第五名,那时是5月的中句。虽然还不是
最火的歌,但已经足够好了,劳德底尔打电话告诉高西,他会在6月的第二
飞过来见他们
查尔斯后来国忆起那个非凡的春季时说:“我简直是到了天堂。对于
 
他自己,还有露易丝以及其他人来说,他依旧是RC·鲁宾逊,但在
点唱机里,他是主唱+钢琴家雷·查尔斯。他着手为下一次的录写
歌,高西也一样努力,都决心要跟他们冉冉上升的新星地位相符。他灯
谢尔曼·克莱( Sherman Clay)音乐商店租了台录音机,试录了几首新
不过杂音很大。
劳德底尔这次眼他们会面时带上了合约,是份单倍行距、三页纸的
件,合约上写明在六年的合约期里,当比特公司至少须为G.D高西和其
当比特签约的音乐家,录制100张唱片大碟。这六年里,当比特公司是高
和其他音乐家的独家代理公司,每次录音都会付给他们酬金,另外,售
的九成唱片按2%的比例计付版税给他们。除了单位录音的酬金外,其他
切—数量高得可笑的录音计划和低版税—全是一纸空谈,从未兑现
过。然而在那个6月的第二周,像过去、将来所有初出道的艺人一样,高西
代表乐队组合在合约上签下了名字。乐队在两天内录制了七首歌,有布
斯,也有民谣,按高西的说法是最生气勃勃的“摇摆椅子蓝调”,是给俱乐部
的致敬作品,为了它那无与伦比的“矮子鸡尾酒”和“佛罗伦萨杜松子酒
这次在录音棚里录音,小伙子们状态放松了些,独奏独唱部分作了多种尝
试,高西多以失败告终,RC的演奏才华横溢,演唱时声音完美无瑕。
劳德底尔把母碟带回洛杉矶,三重唱依旧在“摇摆椅子”和其他演唱会
上演出。7月,《忏悔布鲁斯》跌出排行榜。一直到9月,劳德底尔方面音
讯全无,新唱片也没有发行。10月,邮递员送来一封信,还有50美元现
金、两张去洛杉矶的飞机票。劳德底尔打算让组合再多录些唱片,他确信
可以在洛杉矶找到当地的贝司手代替弥尔特。高西和RC商量,他们是否
该甩掉弥尔特?RC说当然应询皆竟是他们俩一起从坦帕出来做二人组
的。高西同意了,他们得听劳德底尔的。他们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弥尔
特,弥尔特觉得大受侮辱,徒劳地发着牢骚。11月中旬,RC和高西飞往格
杉矶,这是他俩生平中的首次航班。
 
两个年轻人很喜欢洛杉矶,温暖、阳光眀媚,像坦帕。不过他们只逗留
了两夜,而且除了录音没做什么别的事情。第一天—那天是11月15
录音时,高西很意外,因为劳德底尔还请了一名吉他手来—一小威
伯·米切尔( Mitchell "Tiny”web),很显然,他不满意高西的吉他。高西
知道自己擅长弹节奏,独奏并非强项,当威伯吉他独奏和弹装饰音时,他就
在旁做伴奏。这实则是劳德底尔对三重唱组合并无兴趣,只独意于RC
人的另一个信号。对外宣传时,他称FC为“制造轰动的盲人,雷查尔
斯”。他们剪辑了六面成功的唱片,其中有两首慢布鲁斯,勒罗伊·卡尔
( Leroy Carr)所作的《蓝调有多长》( How Long Blues)和《日出前的布鲁
斯》( Blues Before Sunrise)。RC的歌声显示他已深得蓝调的精髓,歌声外
的吉他只不过是做音隙填空罢了。这些“摇摆时代”的蓝调作品很快就要
发行[爵士乐杂志《强拍》( Downbeat)已经迫使劳德底尔将唱片标签易名
为《摇摆时代》( Swingtime)]。
劳德底尔并没有为他们付回程的票钱,也没有为《忏悔布鲁斯》付一分
钱版税,不过他确实出资为他们买了辆彻威牌( Chevy)二手车,让他们开回
西雅图。高西和RC穿过俄勒冈州( Oregon)向北推进,结果到了晚上被冻
得半死,因为那辆车没有加热器。回西雅图后,他们照常做演出,但不满的
种子也已被播下。1949年冬到1950冬这段日子里,麦克辛三重唱—为
配合已出唱片,乐队已更名—开始土崩瓦解了。
高西感觉到自己的领袖地位在动摇,身后的RC已经成长起来了。弥
尔特对RC和高西的信任感已不复存在,他和高西也怀疑劳德底尔私下里
找RC谈过,催他脱离三重唱,单飞去洛杉矶发展。他们怀疑得对,当他们
正在指责RC背弃组合的时候,RC(劳德底尔称他为雷)刚好听到,他非常
不。他们,或者西雅图都不能留住他了。“有一天晚上,我会消失,”他告
诉他们,“我会坐上火车走掉。
一时间,各种因嫉妒而发的议论和指责刺痛了RC,这是任何一个在当
 
地小圈子里脱颖而出的艺术家都会遣遇到的事情。一年前还对他崇拜
加的年轻爵士乐手们,对他的走红变得吹毛求疵起来。“我们很欣赏他的
比波普钢琴演奏,”彻夫·休伯特说道,“不过他的演唱太商业,太模仿别人
了。”佛洛伊德·斯坦迪福认为RC对自己的音乐风格缺乏自信,“很分裂
在摇滚爵士音乐即席演奏会上像巴德·鲍威尔,驻场演出时又像查尔斯
布朗。”RC自有见解。他乐意给大众喜欢的一切。“这就是我的音乐,你容
欢,很好啊;你不喜欢,那去你娘的!”做这种扬言的音乐家很令他困感
听众是你的衣食父母,有权享受他们喜欢的音乐啊。我不是说你一定得
完全顺从他们,但你一定要把他们放在心上才对。”
三重唱间的紧张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RC邀请他的即兴演出搭档和
毒友杰拉尔德·布拉施尔在他们的演唱会上吹奏萨克斯管。高西很不溝
但又无力阻止。他感觉自己和他们步调很不一致,自己像个瘾君子堆里的
异类。他也非常担心如果他们因沉迷毒品被警察速捕的话,警察会认为他
也是个吸毒者。有一晚结束一所大学的演出后,害羞拘谨的高西大大惹恼
了RC,RC冲向他们的彻威车,自已一个人狂开起来。高西跳上车,硬生生
把他从车上拽下来。弥尔特的态度是“搞什么搞啊,来,接着玩(乐器)”,正
是这种态度使得组合不至于分崩离析
RC回到家依然烦恼不已。去洛杉矶对于他那潜伏于内的野心是个大
诱惑。但是RC也充满恐惧。他能眼露易丝一起迈出这一大步吗?他们
间充满无休止的争吵歇斯底里的尖叫,最后总是以露易丝泪水涟涟地握
着电话筒跟母亲诉苦告终。有一晚RC抓过话筒对露易丝的妈吼道,假
如她那么想女儿回坦帕的话,就寄张车票过来好了,他会送她去搭车的。
几小时后,这对少年情侣和好了,但米切尔夫人(Mrs. Mitchell)却并没有
忘记。一周后,她邮来了一张车票,这对他们来说是个被延迟了的然而致
命的打击。RC已口出狂言在先,露易丝也再无力气与家庭抗争,小两口抱
头痛哭,却又百般无奈。他们的罗曼史结束了。两人都不知道露易丝已经
 
怀上了一个女婴。RC送她上车,露易丝远去了。
孤零零的RC郁郁寡欢,深深陷进自闭状态,就像那年夏天蕾莎去世
后的样子。和三重唱的演出减少了,他放弃了在24大街的房子,搬去靠近
12大街的一家廉价旅店。那地方满是毒贩子和瘾君子,但RC只是木然
呆了好几天。巴迪·凯特莱特到旅店来看他,发现他意志消沉地缩在铺着
厚厚软垫的椅子上听唱片,一言不发,还不停地在身上到处抓挠
然而,春天的到来搅动了这潭死水,RC从绝望的冬天里钻出来,对自
己有了新的认识。两年前从坦帕出来时,他很需要高西,但现在他谁也不
需要。还不到20岁,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不圈于过去,也无惧于将来。5
月,劳德底尔开始运作计划,他要安排RC和一个大乐队合作,在月底的时
候录音。这一诱惑,加上警察要来搜查旅店的传言,最后促使RC下决心
离开。就像他以前跟他们说过的,他不会提前告诉任何人,有一天,他离
开了。
高西发现后,感觉突然解放了,“我感觉如释重负。”几周后,高西离开
西雅图,去了最初的目的地—一大瀑布。他在那里发展得很顺利,加入了
奈特的兄弟埃迪·科尔( Eddie coles)的音乐喜剧《三个疯子和闪电》
( Three Nuts and a bolt)的演出。随着时间的消逝,散伙的余恨也浅淡了
不过两个孩子此后只重逢过一次。有一年他们刚好在费城相遇。确实,少
年时的他们都随着当时的名字消失了。高西在大瀑布为自己更名为加西
亚,麦基( Garcia mckee),而那个在西雅图上火车的小伙子RC,鲁宾逊
当他在洛城下火车的时候,已经是雷,查尔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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