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徐永玉
父亲是一名转业退伍军人。早年从事过机务、铺鱼、种地等行业。那些年,父亲干活没有白天黑夜,一天总也见不到他的身影。四季都是穿着,洗着泛白的工作服。平日忙完了自己的工作,还要帮常年多病的母亲,去瓜地浇水、锄地、夜里常把瓜棚当家。
有一年初春,连队成立捕鱼队。母亲不同意父亲参加。但倔犟的父亲还是去了。每隔一段时间,父亲准会捎一些鲜鱼或腌制好的咸鱼回家。母亲也会分一些,给左邻右舍品尝。那一年,我们兜里有了零花钱,家中也添置了双卡录音机。简陋的小屋充满欢歌笑语。父亲也总乐呵呵的在一旁,由着我们疯闹。母亲则会疼惜的望着父亲,那布满血丝熬红的眼,龟裂的双手暗自垂泪。
在那个贫穷年代,冬天尤其寒冷而漫长。父辈们总会穿上,笨重的毡筒,带上干粮和斧子,去很远的树林砍材。冬夜早早云集了黑暗。母亲则不停念叨张望,听到远处传来马鸣声、狗吠声,母亲悬着的心也像放了下来,忙吩咐我们烧水、烫酒,自己也会放下手中的活,忙活着给父亲炒菜。当一身寒气,像个白胡子老爷爷的父亲推开家门,我们像迎接归来的勇士,忙着拍打父亲身上的霜雪,母亲总会催促我们赶紧学习,不要缠着大人,让父亲休息。而父亲总会笑呵呵的说:“不碍事,你们听话没有,没有惹妈妈生气吧!”这是父亲回家,常爱说的一句话。接下来,父亲会讲打柴的一些趣事,笑声顿时让屋内变得温暖起来。
冬季虽没有其它几个季节繁忙和劳累,但父亲和母亲总是闲不下来。母亲会在漫长冬季里,准备一家老小的鞋袜衣服。父亲则会到冬宰场,收一些丢弃的羊头羊蹄,拿回家中收拾,再经母亲烹饪加工,就变成了美味可口的佳肴。那个冬天也成为了我记忆中最幸福的季节。
母亲因为疾病,过早离开了我们。几十年了,未见父亲抱怨叹气过。忙碌总是会让日子充实,时间治愈伤痛。一天天在父亲关爱庇佑下,我们长大成人,各自有了幸福的小家庭。
父亲也退休务农,在家种起小菜园。闲时常为儿女们送菜。有时哪个子女忙不过来或遇见困难,父亲就会及时给予援助,从不索取回报。过节回家姐妹们也都会被父亲变戏法般把那一包包吃的东西拿出来,把我们的包塞得满满的。
如今父亲被病魔缠身,身体再没有以前硬朗了,但疼惜子女的心依旧不减。这不,父亲只要一打喷嚏,就挂念我们,担心子女们有事儿,便会给每个子女一一打电话询问。听到电话那头儿女们的一句平安,父亲便放心的搁下电话。父亲用一生的爱与责任,用言传身教,教导影响着我们的人生。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让父亲老有所依幸福的安享晚年,是我们姊妹们正在做的事。我们敬重父亲,也深深的爱着父亲,一如父亲深爱着我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