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实实在在看到外国人,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事情了。那时改革开放没多久,遂宁从上到下呈现出积极向上、发奋努力的社会气象:工厂忙于生产,工人认真学枝术,下班后又赶紧去工会、和各单位组织的夜校学习。市食品厂与那时众多的厂一样,也办起了职工夜校,请遂宁师校的老师给工人上文化补习课。市食品厂地处南转盘,我们就常听见厂对面的遂宁针织二厂的毛巾、运动衫等产品出口到国外,这都是原来没有听说过的事。1988年,市文联组织我们,采写遂宁市优秀企业。我负责采写遂宁市织巾厂。当时的厂长叫周孝云,织巾厂的前身是遂宁梳花社——弹棉絮的。工人使用的是弹弓、木锤、牵线盘之类的原始工具。整个厂固定资产15万元,81名工人大部分在家待业,发生活费15-20元。周孝云带领工人在十多台44型板巾机上打主意,通过不懈地努力,转产成功。人勤货贵,第一批毛巾转眼销售一空,又再贷款购买了十多台新织机,到1987年,在省外贸公司,周孝云拿下一笔134万元的外贸订单……
那时,在我们的生活、工作中出现了许多过去没见到的事,比如:电影《刘三姐》,印度电影《流浪者》开禁,我们通宵站队买票。我连看三场《刘三姐》。我被电影里优美的歌曲深深吸引,至今能开口唱《刘三姐》的歌曲,就是连看三场电影中学会唱的。
更让我吃惊的是,食品厂一位姓唐的退休工人,她的女儿、女婿以劳务输出派遣到德国做厨师。临走时,来厂购买用瓦缸土法生产的冰糖。我问她为啥带冰糖?她告诉我:女婿说遂宁冰糖好,带到德国做川菜用。这件事动摇了我10多岁形成的:要当铁路工人才能出国的想法。
那时,想到外面去看看的愿望很强烈。而我真正看到外国人,是1985年。我与一位副厂长去成都出差,定制一批食品包装和纸盒。在春熙路我看到欧美人:高高的个子,一双蓝眼睛,高鼻梁,白皮肤。转了几圈,又看到非洲黑人。我坐在长木椅休息时,一位欧洲小姑娘的玩具被扔到我脚边。我把它拾起来,递交给小姑娘。这年我29岁了,第一次这么零距离与一位外国小姑娘交流。
见到欧美人、非洲黑人,同属亚洲黄种人的日本人、韩国人又怎样呢?1999年,我到维祥公司做豆腐皮工作,去青岛采购食品包装机。去时是一家私人公司接待我。后来,我听说青岛有一家中日合资的日清包装机专业公司,如康师傅、娃哈哈都是用日清公司的包装机包装产品。我在宾馆询问到电话,对方派车来接我。随车司机身高2.13米,身胚硕大,与我握手,他的大手能把我的手包住。而我与他并肩站立,只有他的腋窝处高:“你是日本人?”我问。“不是,我是青岛人。”我笑着又说:“是吗,日本人咋会有你这么高吗!”高个子极想做成我这单业务,告诉我:他是负责西南大区的销售经理,如果我不忙,日方销售总监会与我见面的。我参观了生产车间,也说明遂宁维祥豆腐皮的特点:要求包装时又能一道抽真空,杀菌温度和气压不得低于xx兆帕。高个子打电话询问了技术科,估计达到我提出的要求困难,便把我客气地送回宾馆。
作者简介:黄维生,男、四川省遂宁市人,现年6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