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庸
小说中的世界,人鬼不分,人间冥府混合一起,这样题材的故事可以说在各个国家都有,并非拉美文学的专利。中国古代小说大家蒲松龄写的小说,就是这样。人成了鬼,鬼成了人,人不能直抒胸臆,让鬼来喊叫几声。这种优秀的灵异叙述的传统并没有被中国当代作家继承,而拉美作家却紧紧守住自身的看家本领,保持自己的民风民俗,不轻易地唯西泽文学是瞻,所以他们取得了成功。
这儿要说的是墨西哥小说家胡安·鲁尔福的名著《佩德罗·巴拉莫》,我们来看看小说怎样成为魔幻现实主义的扛鼎之作的。
我”来到科马拉的原因是有人对我说父亲住在这儿,他好像名叫佩德罗·巴拉莫《佩德罗·巴拉莫》就这样开场了。看了这个开头读者立即能猜测他的母亲和这个陌生的父亲有一段奇异的故事。接下来寻父的过程布满了种只有拉美小说才具有的特殊气氛:魔幻色彩。这种色彩常常不经意地出现在小说的任何一个部分,就像随意在沙漠上洒几颗宝石我与父亲的另一个私生子在路途上相遇他突然告诉我父亲已经死了许多年。小说的笔锋在此陡然一转,开始进入了人间冥府的混合地带,不过小说仅仅前行了几页,父亲又从冥府返回人间;
一个农妇对我说,本来和我母亲约好同赴黄泉,好在路上有个伴侣,不料我母亲先走一步。这里时空又发生了颠倒,母亲出场时还活着,到了这儿已经变成了鬼魂
农妇在讲述往事时说差一点成了我的母亲,我听后大为惊讶,读者也肯定觉得有趣,世上哪会有这样的事?但当读完这个情节,就会觉得荒诞不经的场面下埋伏着可能性,即使这种可能仍然虚无,但对小说来说却十分必要。父母的新婚之夜,母亲要这个农妇替代自己睡到父亲的床上去,这个农妇惊讶不已,怎么可以这样?但母亲却说白天有一个驯兽人警告她:今晚你不能睡在任何男人的身边,否则月亮会生气的父亲的另一个儿子死后跑到这个农妇屋里,来向她辞行等等
作者赋予这些事件的魔幻色彩,确确实实如宝石一样,即使没有太阳的辐射,它照样会闪闪发光,非常强烈地起到渲染的作用,这种渲染要比仅仅依赖形容词、依赖煸情高明得多。胡安·鲁尔福是最早营造魔幻氛围的大师,他因这部描写庄园主佩德罗巴拉莫一生的小说而被称为是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先驱,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里面许多的灵异部分,或多或少地来自胡安·鲁尔福的小说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