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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人,旧事,旧时光

时间:2020-10-18 17:23:37    来源:

  作者:陈松鹤

  忙完了那些琐琐碎碎的红尘俗事,终于偷得浮生半日闲。我匆忙地卸下周身的疲惫,扫去满怀的风尘,如饥似渴地捧起心爱的书本。书中那一行行熟悉的文字,犹如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在演奏着天籁般的神曲。从字里行间散发出的一股淡淡的暗香,熏醉了我困顿不安的心灵,如痴似醉中我仿佛又回到了读书时代。

  我小时候很调皮,野得像山里的猴子一样,管都管不住。去学校上课不是迟到就是早退,还经常旷课,逃学,为此,我经常挨打。上课的时候,我也不专心听课,总是趁老师不注意,搞些调皮捣蛋的事情。对课文一知半解,似懂非懂。人虽然在教室里面,心儿却老早飞到九霄云外。记不清是从哪一天开始,年幼贪玩的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喜欢上诗歌,诗歌给我带来了新的乐趣。从诗歌中,我懂得了关爱父母,懂得了热爱祖国,懂得了尊重老师,懂得了珍惜友谊。

  在诗歌的陪伴下,我怀着朦朦胧胧的诗意踏进了中学校门。随着学识的增长和视野的开阔,我开始尝试写诗。那时候,我年纪尚小,涉世未深,对于人生,对于情感,对于追求,对于那些形而上学的大道理都是懵懵懂懂。为了使自己的作品显得成熟,我一贯都是无病呻吟,刻意的拼凑出满纸的沧桑,仿佛自己真的很老很老一样。每次写诗,我的情绪都很高涨,感觉灵感就如泉涌般喷薄而出,常常一气呵成。令我感到遗憾的是每次投出去的稿件都如泥牛入海,有去无回。经历了多次失败之后,我不再自以为是,也渐渐的失去了往日对诗歌的热情,但却患得患失的迷恋上武侠小说。上课的时候在看,下课的时候也在看,放学回家还在看,整天书不离手。一日不看武侠小说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生活中少了些什么。我每看一回稚嫩的血液就禁不住的沸腾一回,恨不得自己也拥有一身神奇的武功,能够像武侠小说中的侠客那样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当时,我父亲最反对我看武侠小说,他一看见我看武侠小说就会过来制止,有时用温柔的方式,有时用粗鲁的方式,态度很坚决。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短短的三年初中过去,我感触最深的就是古人的这一声感叹。我平时比较贪玩,对待学习总是漫不经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时还旷课跑出去玩。最后,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落得榜上无名的下场。由于生性懒散,学习成绩不佳,还有家境贫困等等原因,年少轻狂的我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的选择了辍学。没有了学业的羁绊,我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满山遍野的疯玩。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心烦的时候就背着家人偷偷摸摸的抽烟,偷偷摸摸的喝酒。脾气也一天天见长,时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别人大打出手,连最爱的武侠小说也没有心思看了。我的寂寥就像浇了大粪的庄稼一样,在山村僻静的土壤里无边的疯长。就这样游荡了大半年,春节到了,在外面打工的年轻人陆陆续续的回村了。他们嘴里叼着三个五,万宝路香烟,身上穿着耐克,阿迪达斯之类的名牌服装,看得我直眼馋。我心想:有钱真好!在物质与理想之间,我的天平开始发生了倾斜,我格外的向往大山外面那片充满机遇,充满诱惑的花花世界。我不甘心平庸,也不愿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我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因为内心的不平衡,于是就有了变革的决心。过完春节,我带着不舍拜别风烛残年的双亲,拎着几件换洗的衣服,义无反顾地踏上了从广西都安开往广东中山的长途汽车。同行的还有一个村里的熟人,他叫阿智,比我大几岁,男的,之前在广东佛山打工。

  那天,我和阿智到达中山汽车总站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而且还下着毛毛细雨,周围的景物都显得朦朦胧胧。车站冷冷清清,商铺还没有开门,车站里面只有一些刚到站的旅客和几个值夜班的保安。车站外面倒是围了很多拉客的摩托车司机和出租车司机,他们挤在车站门口,热情的招揽乘客。来车站接我们的是阿智的亲戚,她叫阿冬,也是我们村的。她和我堂哥在同一个工厂工作,我堂哥因为请不到假所以没来。阿冬一看见我就笑呵呵地说,阿鹤,你年纪这么小也出来打工啊?我笑着应道,在家没有前途,还是出来打工比较好。一番寒暄过后,阿冬领着我和阿智分别乘坐两辆摩托车,穿过大街,绕进小巷,马不停蹄的往她们厂赶去。我和阿智在阿冬她们厂门口等到十一点多钟,才等到她们厂的老板。阿冬她们厂的老板大约五十岁左右,中山本地人,身材肥胖,有点秃顶。他坐在破旧的办公室里,隔着玻璃门朝我和阿智瞄了一眼,然后用带有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告诉阿冬,现在是淡季,不招人。阿冬在厂里当主管,她跟她们厂的老板软磨硬泡了半天,她们厂的老板才同意给我和阿智在厂里暂住两天。吃过晚饭后,我和阿智一直待在厂里面,我们不敢出去玩,怕遇上治保会查暂住证。听我堂哥说,治保会抓到没有暂住证的外来工,通常都是罚款几百块钱,要是没有钱交罚款就会被治保会送到东莞樟木头的某个石场干活,干满十五天才放出来。

  第二天,清晨,和我们同一个宿舍的人还没有起床,我和阿智就已经火急火燎地穿梭在各个工业区之间。我们四处奔波,挨家挨厂地找工作。那个年头,出来打工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职位,招聘台前面也挤满了一大堆“人才”。那些招聘的主考大人似乎都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盛气凌人,高高在上,连说话的语气也如出一辙。阿智能说会道,体格又好,又有工作经验,很快就应聘进了一家塑胶玩具厂做注塑工。那时,我还没满十八岁,身上只有一张初中毕业证,身份证办倒是办了,但是还没有拿到手,所以没有工厂愿意招收。残酷的现实就像一块大石头死死的压在我的心头,使我喘不过气来,曾经拍着胸口夸下的豪言壮语也在瞬间支离破碎。

  阿智进厂以后,我一个人继续奔波。不停的求职,不停的遭到拒绝,时不时还要忍受别人的冷嘲热讽,我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了。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我从家里带出来的钱全都花完了,工作还是没有着落,而更要命的是晚上没地方睡。我堂哥苦口婆心的劝我回家,可是一向要强的我却怎么也不肯这样灰溜溜的回去。我堂哥知道我的脾气,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麻利的把我的行李搬到他的宿舍。我堂哥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十点钟,下了班连澡都顾不上洗就急急忙忙的用自行车送我去街上看通宵电影,晚上我就在电影院过夜,睡在电影院硬梆梆的座位上。大概过了二十多天,我堂哥他们厂开始招工。阿冬去和她们厂的老板说情,说得嘴巴都快起泡了,她们厂的老板才勉强答应让我先进厂工作,晚一点再交身份证办理入职手续。两个星期之后,我父亲把我的身份证寄到了厂里。我一拿到身份证就立即交给办公室文员,让她帮我办理厂牌和暂住证。有了厂牌,暂住证和身份证,我就不再是“三无人员”,以后就不用躲避治保会了。

  我第一次进的是电子厂,采用标准的流水线作业。我的职位是普工,在装配线上主要负责打螺丝和包装,偶尔打杂。装配线低矮的支架上挂满了大瓦数的日光灯,一支连着一支,光线很强,有点刺眼。装配线两边密密麻麻的挤着几十个工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人站着,有人坐着。我就挤在这几十个工人中间,风扇在我们头顶呼呼的吹着。我们几乎每天都呆在同样的工位,组装同样的产品,机械的动作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工作繁重而枯燥。拉长总是站在我们身后,黑着脸不停的催促我们做快点,如果我们当中有人做得慢,影响了生产效率,拉长就会毫不客气的,夹枪带棒的训斥他一顿,有时还会破口大骂。尽管该厂的待遇不错,福利也不错,但是还是经常有工人因为不能忍受管理人员的怨气和工厂的劳动强度而选择辞职或自离。

  第二年五月,我辞职出厂,另谋出路。开始几年一直辗转于东莞,深圳,广州等地,后来又返回中山。这些年我跑过很多地方,进过很多厂。做过杂工,做过冲压工,做过仓管员,做过喷油工,做过临时工,还做过机修工。最长做了一年多,最短做了二十多天。在我的打工生涯中,跳槽是一种常态。我不喜欢长期待在一个地方,因为待得太久我会感到乏味,感到空虚。

  在工厂里,最令我感到厌倦的不是繁重的工作,也不是超长的加班,而是人与人之间的排挤,特别是为了升职的勾心斗角更是让我深恶痛绝。我这个人个性比较强,而且心直口快,不习惯虚伪,也不愿意虚伪,尤其是不必要的虚伪。所以,我的人缘不好,朋友也不多。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漂泊的岁月总是弥漫着太多的辛酸和泪水。我出门打工将近十年,终日忙碌,至今一事无成。也曾彷徨过,也曾迷茫过,也曾愤怒过。心累了,人倦了,却依然无法停下漂泊的脚步,回去的路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和梦想一样遥远。我仿佛孤魂野鬼似的游走在城市的边缘,人群的喧嚣于我如同旷野般荒凉。故乡的青山绿水,梯田土楼常常浮现在我的眼前。渐行渐远的陈年旧事,生疏了的乡音土语,还有儿时丢在后园的玩耍,争先恐后的从乱云深处飞奔而出,扰乱了我的心绪。深夜里,静静地聆听故乡的声音,不知不觉泪流满面。想起了多年前曾读过的一首词:“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幸好,还有文学一直陪伴着我。工作之余,我总爱一个人悄悄的躲在某个角落静静的读书。有时在图书馆,有时在宿舍楼顶,有时在路边街角。在书中我能随思绪神游到海角天涯,读书不仅增添了我的智慧,还滋润着我的心田。

  二0一六年的某天,为了排解内心的苦闷,我开始文学创作。我竭力地搜寻那一道道游离的光芒,如金匠日夜敲击锤打,只为把痛苦锤炼成薄如蝉翼的金饰。我始终无悔地走上文学这条不归之路,在路上以诗为歌,以文会友,边走边唱,边歌边舞,把将暮未暮的人生挥洒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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