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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建民 ‖ 晚秋里的故乡

时间:2020-10-18 15:20:08    来源:
文/聂建民
在古代文人眼里,秋天是寂寥、萧瑟,悲秋似乎是一种普遍的状态,是一种时尚,是文人笔下一种永恒主题。但我欣赏刘禹锡的《秋词》:“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在记忆中,晚秋是金黄的,用“遍地金黄锁金秋”来写故乡的深秋是恰到好处。晚秋的美,不仅仅是金黄,也有恰到好处的绿,更有夕阳下袅袅炊烟里的家乡的香。我常常在故乡晚秋里尽情地吮吸故乡晚秋的香味,呆呆地看着遍地的金黄,陶醉的不辨方向。
 
晚秋的村庄,我从少年出发,开启了浪迹远方的行程。走过了路的漫长,回家的路却成了远方。
 
当步入岁月深处,总有一种向往,把灵魂放飞秀美的山川,赏一池无尘的秋水,观一片无心的秋云,招呼一只过顶的鸟儿,聆听一朵秋花的浅吟。在没有经意间,把宅了许久的心魂,融入对晚秋村庄的念想里。
 
过了霜降,趁着清晨的宁静与凉爽,骑上自行车,经仪阳街道的王家南阳,一路山间小道,告别了汽车的喧嚣与浮尘的烦扰,不知不觉中抵达了步金山脚下。虽无数次过往,而这一次的步金山,更加的大气与清宁。一路上硕果飘香,凉风习习。出西古城村、绕行水库,抵达故乡—— 北仇村。
 
有人说,旅游是从自己活腻的地方,跑到别人活腻的地方,我觉得太过调侃。有的地方却是你一生的向往与不舍。比如眼前的故乡,此时家家的院墙上,厢房的平屋顶上,大街小巷都堆满了金黄的玉米和铺满了未经碾压黄豆秸颗。野外尽管已经有了大片的枯黄,但是弯弯曲曲的田间小径上也盛开了恬恬静静的小黄花、小白花还有小紫花等,还有不少葳蕤的植被,以及沟涯、河边散漫生长着的吊瓜、野甜瓜等,这些让人心动的景致,承载着渊源的历史文化和丰富的民间习俗,给岁月以缤纷,给村庄以厚重。
 
 
凡是光耀经年的瑰宝,都是那样的纯澈,那样不动声色。你只要以一腔寻找与挚爱的情怀,去阅读这片神奇的土地,就会获得不期而遇的美,让你惊喜不已。村后的步金山以及宝金山,横山等连接的群山有泰西的“小延安”之称谓,元帅徐向前回延安曾在此经过;在血雨腥风的日子里,中共泰西特委就在故乡的小学里成立,全国人大的原委员长万里同志就曾在此工作了一段时间,给故乡留下了诸多的史话,给故乡的父老乡亲留下些许的骄傲与自豪。周二老爷多次在与村民聊天中拍着胸脯说:万里曾经在我家喝过水,家里还放着他坐过的矮凳,不知是真假,反正是村子里传的和真的一样。村北水库边的古城遗址是春秋时期,鲁庄公的公子,公子翚的城邑;尤其是步金山上唐朝诗仙李白曾在此驻足,留下了千古《送王山人归布山》之名篇,让历代故乡人心中的胸中块垒,终于不需以酒浇之了。这些足以让后人敬仰,让岁月铭记。
 
你以一颗敬仰的心境,沿着静默的村中小巷行走,或者在一段老墙、一座老屋,或者在一棵老榆树、一棵大槐树下抚摸就可再现先人曾经的足迹,在这岁月的足迹里,可阅读到一段厚重的历史人文,阅读到一段旧光阴里的新纪元。让你不仅爱上这晚秋,爱上晚秋里的村庄,更爱上这段曾创造了奇迹的往昔。因为这些老的影像里深藏着故乡人的精神密码。
 
故乡晚秋造就美。无论村庄大街小巷,还是阡陌小径,一派默然,多了一抹羞涩之美,纵使以挑剔的目光,也很难发现些许不养眼之处。置身于晚秋乡下的人,眉心都是舒展,嘴角都是向上,心灵都是柔软的。让所有的美,进入视野,藏于心底。
 
秋天收割完玉米,把玉米棒子皮扒完辫起来再搭上架,寒露以后講上麦子后,故乡就进入了晚秋,此时最忙的农活要数收地瓜、晒地瓜干了。此时天短夜长,大雁南飞,大地上落满了层层白霜,农民们开始刨地瓜。家家户户把分到的地瓜先用镰刀把地瓜蔓割下,然后再用锄头把地瓜刨出来,一部分用擦子擦成地瓜干,另一部分则储存在地瓜窨子里,准备一年的口粮,或是来年的地瓜母子。我们村的地瓜地全在西坡,西坡又与葛小村,大龙村、小龙村等连在了一起,几乎同一时间晒地瓜干,漫山遍野都是晒地瓜干的农民,绵延十余公里,那“擦擦”声音加上人们的呼喊声,像是摇滚乐,给疲劳的人群带来了些许的安慰,又像是演奏弦乐,那有节奏的乐音和是和谐的,入心的。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家家都差不多晒完了,此时站起来远远望去,刚刚脚下还是黄色的土地,瞬间变成了星星点点的白,像是一片片白色的菊花,成了花的海洋,这时人们才想起还没有吃中午饭,拿出自带的地瓜面煎饼,卷上大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更有捡起一块地瓜,把上面的泥土拧巴一下,就着西北风吃了起来,都吃的很香甜,很多人家把自己的亲戚都叫来帮助晒地瓜干。我家就是如此,把我外婆家的表哥、表弟、表妹、表姐都叫来了,为此还成全了一段姻缘。
 
地瓜擦子是将一块长方形木板的中间位置掏出一个横着的长方形的口,然后将刀具安放在口上,刀具的两端固定在木板上即可。擦地瓜干时把“擦子”放在地上,人弓着腰,左手扶着擦子,右手拿起一块一块的地瓜一上一下的擦起来,擦累了可以坐在蒲团上,也可以坐着矮凳上,拿着地瓜往“擦子”的刀具上每推一下就出来一片地瓜干,这样坚持用力反复地推,一个个地瓜就很快变成了一片片地瓜干。擦地瓜时一定要带上手套,因为在擦地瓜的过程中,稍微不留神,很容易伤到手指的。鲜地瓜加工起来,湿度很大,是不能存放的,必须趁着晴天马上把瓜干运到地里或者就近在麦地的垄上,摞在一起的还要一片一片地摆开。若是晴天,深秋的天气也得三四天才能晒干,若是碰到阴天下雨可就麻烦了,只要有雨,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是半夜正在熟睡也要立即起床去收地瓜干。白天还好办一些,晚上就要拿着手电筒、提着马灯冒着雨把地瓜干一片片地捡回来,那时最辛苦的是母亲与大妹妹。天一放晴,还要立即到地里撒开,或者就近摆在村南麦地的垄上,辛苦的程度可想而知。
 
街上的行人都是急匆匆的,没有一个慢吞吞的。周二老爷脸上的纵横的皱纹也成了菊花状,急匆匆的咳嗽两声,两声之后没有了延长音,在树上或者在脚底板上马力地磕一下磨的锃亮的旱烟袋,迅速别在腰后就踏上了去西坡的小路。
 
晚秋的村庄,是一副镌刻在时空的版画,是岁月里一本厚重的经卷。晚秋的山庄,已经变得那样柔软,柔软的没有了棱角,因为:所有的刚烈都不足以长久;晚秋的村庄,甘把厚重的财富放下,因为:再金贵的财富,也不可永远属于你。走出幽巷,徘徊于庄子的边缘,依然被一种美的向往环绕,一草一木皆为景致,一山一水都是深情的眷恋,因为,那一片泥土里有生命的底色,可以捻香作画。那山野的低吟浅唱,都是对游子一声声的呼唤,让你不要冷落了回归的路。
 
如今的乡亲,他们生活在版画般美丽的村子,赏心悦目。他们在四季更迭的经卷里,汲取山川的灵气。晚秋里的村庄,村庄里的晚秋,是我永生的向往。
 
夕阳触到了西边的山尖,到了该离开故乡的时间了,在故乡深秋阔大的背景里,回望故乡,母亲站在村口的一幕奇迹般又出现在脑海里,母亲灰白的头发在秋风里随意飘摇,母亲的脸上写满岁月的沧桑,写满深秋的凝重。轻依柴扉的母亲,一直细眯着的双目,注视着西边远去的夕阳,等候远方的孩子回家。
 
我知道,没有母亲的老屋,我只是故乡的客人。
 
作者简介:聂建民,中学高级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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