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枫叶蓝 墨上尘事
老人显得很瘦,那双曾患过白内障的眼睛,越发比先前滞呆。一见面,我有点慌恐,他看了看我,就放下小女儿,指着我让叫爸爸。小女儿斜头看我,怯怯地刚走到我面前,突然转身又扑到父亲的怀里,父亲就笑了,说:“你瞧瞧,她真生疏了,我能不来吗?”
——贾平凹《酒》
钱包夹层里的那张老照片,陪伴我快七年了。就好像你从没离开过。
2010的暑假,四个多小时的车程,对于晕车的我,是不小的考验。好在归心似箭,离家越近。便将一身的疲惫抛在脑后了。
踏进家门,我没有看到你。当时也没觉得奇怪,心想着你可能出去打牌了吧。
妈妈帮我把行李箱提上楼,就下去了。我在归整东西的时候,翻到一张药方。心,咯噔了一下。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我努力使自己镇定。匆忙跑下楼,想弄清楚怎么回事。
是你病了,姑姑们轮翻劝说,你才肯住了院。其实,你很早就病了,病的很严重——肺癌!因为你执意不让家里人告诉我。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还记得,每周一次的电话,你总对我说,“你很好,家里不用挂心。”你是不想让我担心。可你怎么会知道,后知后觉,只会让我更加难过和愧疚。我不难想象出,明明被病痛折磨着,你却还佯装无事的样子。
去医院之前,我告诉自己不能哭,不可以让你担心。可我看到打着点滴,骨瘦如柴,却还努力的朝我挤出一个微笑的你。顿时鼻头一酸,泪如泉涌。怕你看见,我逃出病房。
医院,家里两头跑。保守治疗之余。你不得不经受放疗的折磨,这让原本憔悴的你,更加的苍老。可这一切的努力,终究追不上癌细胞扩散的速度。你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嗜睡,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再后来,癌细胞全部扩散时,你彻底昏迷。医生告诉我们要有心里准备。尽管做了最坏的打算,却依旧惧怕这天的到来。人们不是常说,人定胜天?为何我,在命运面前,感受到的是绝望,无措?
你还是走了,安静的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来得及给我们留下一句话。
转眼快七年了,时间并没能抚平我内心的伤痛。对于你的离开,我就像做了一场梦,一场不愿醒来的梦。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们的缘分太浅,让你只能陪我到二十岁那年。又或者是不是我们太幸福,幸福到让老天嫉妒,他才会匆忙地将你从我们身边夺走,我一遍遍地想,一遍遍地在心里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时间一天天过,将我对你的思念沉淀得更深。曾经固执地以为,亲情用心感受就好,说不说出来并不是那么重要。可现在才明白,有些感情还是要真真切切地去表达。当初因为羞涩,我不曾对你表达我的爱。可当我长大、当我突然明白、当我有勇气时,却不再有这样的机会!
你走了,我用冷漠伪装内心的坚强!可是每当想起你,这一切的武装都不攻自破!你知道么?我真的好羡慕那些有爸爸的孩子。因为有你这个家才是完整的家!
走在依旧熟悉的路,却再也找不到你的身影。不再会有人像你一样用宽大的手牵着我的手,以前总觉得你的手太粗糙,总是一次次地挣脱。现在,怀念起这份温暖。只能在梦里。
你走了,“父亲”这个词.离我好像也越来越远了。我不敢提起,因为怕家人伤心,也怕自己难过。所以我将你牢牢地尘封在心底深处……
如果真有转世轮回,来生我还愿意做你的女儿,做那个被你捧在手心的孩子!
作者简介:
枫叶蓝,90后,给点阳光就灿烂